“母上很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舒夜正欲走,身後傳來蒙玥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表情清冷:“知道,很久以前我就拒絕過她了。”
蒙玥:“……”
彌國每一作女王都會修習媚術,採陽被陰,駐顏、增加功力。如今的母上正當時,就像枝頭剛剛成熟的水蜜桃,隨便一掐都能掐得一手蜜汁。說實話,這天下能拒絕母上的男人很少。除了離家出走後失蹤的父王,便只是舒夜。
他爲才能要拒絕母上呢?蒙玥小聲說:“聽說你中了情盅?”
“恩。”舒夜坦然點頭,“這便是我到此尋找寒蘭的原因。”
“睿王妃很愛你?”蒙玥再問。
“是。”舒夜晗首,眼神不自覺的佈滿柔情。他相信她是愛他的,否則自強如她,怎會委屈求全?
“你……愛她嗎?”蒙玥的表情略有遲疑,“聽說中了情盅的人眼裡只是下盅的那個人……”
舒夜怔了一怔,脣角輕揚,勾起一抹清淺迷人的笑:“盅毒未解,我不知道我有多愛他。但我能告訴你,這世上若真有讓我舒夜交心的女人,便只有她。”
蒙玥年紀還小,還不能完全理解他話裡的含義,但她終於消除了心中的顧慮——母上如此癡迷,她一直當心舒夜會成爲她的繼父,取代父王的地位。原來,是她想錯了!
“你還小,將來慢慢會懂的。明天便是百花節,作爲皇太女,我希望你能出席。爲了蒙賢,爲了你自己。”舒夜說罷,便轉身離去。
蒙玥怔怔的目送他離去,久久沒有回神。
小蒙賢趴到她牀邊來,小聲喚:“王姐,他是好人嗎?”
“恩。他是好人。”蒙玥笑了,摸摸蒙賢的頭,“賢兒,今天若沒有他,王姐就死了。我們報答他好不好?”
“好。”蒙賢乖巧的點頭。
“明天百花節,母上宮中戒備鬆懈,王姐要去盜寒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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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一睡,便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看到舒夜已經穿戴完畢站在她牀前,反而把她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很早就回來了。”舒夜朝着牀鋪努努嘴。
未央這才發現身邊的牀鋪還向下凹陷着,昨天他是和她睡的!俏臉上浮起紅暈,她瞪他:“該死的薛容,竟然給我下藥!”
舒夜不可置否,默默爲薛容點了個贊——要想制止她繼續闖禍,好的辦法就是迷昏她!
“這百毒不侵怎麼不包括迷藥啊?太不科學了!”花未央哼哼,掀被下牀。
“那又不是毒藥,只是令人昏睡而已。”舒夜笑了起來,拉開妝臺前的凳子,“過來,我幫你梳頭。”
“啊?”花未央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要幫我梳頭?你沒病吧?”
“過來。”他笑着招招手。
未央想了想,這種待遇千年難得,要拒絕就是傻子!於是她坐過去,擡手把頭髮刻意揉亂:“來吧!”看他怎麼梳!
他只是淺淺一笑,把梳子沾了頭油,一下一下的幫她梳理起來:“昨晚我去了明月殿,蒙玥幫你布了**陣,我擔心蒙歌會傷害她。”
“怎會?虎母不食子,何況是人?”
“若不是我及時過去,今天便是蒙玥的葬禮。”
“啊?”花未央倒吸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
“蒙玥是個可憐的孩子。”舒夜笑笑,“好了,不說別人了。說說我們吧。”
“我們有什麼好說的?”未央只覺得好笑,大清早的這人是着了什麼魔,又要幫她梳妝又要談心的。
銅鏡之中,身後的男子長身玉立,溫柔如水。他的動作輕柔,一小縷一小縷的幫她順發,語氣更是異樣的溫柔:“昨晚蒙玥問我是不是很愛你。我告訴她,這世上若有值得我舒夜交心的女人,非你莫屬。”
未央一怔,心裡像有暖流開始流淌,一點一點從心房流向四腳百駭。一瞬間,如同春暖花開般幸福。她還來不及消化他話裡的意思,他又接着道:“今天,我一定會拿到寒蘭,但你得去城外等我。”
“你想做什麼?”花未央猛然回頭,忘了他的髮梳還纏在她發間,瞬間頭皮一緊,疼得她眥牙裂嘴,“好痛!”
“你……”舒夜無語的把她的頭扳正,小心翼翼的把纏在髮梳上的髮絲一根一根抽出來。他的動作那麼溫柔,她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
“掉了兩根……”末了,他心疼的望着手心的兩根烏髮。
“掉了就掉了……”她滿不在乎的說,忽然住了聲,瞪大眼睛看着鏡中的他。
只見他從自己的頭上也拽下兩根頭髮,與她的纏在一起,小心的放進貼心的荷包裡。那樣珍重……她猛然想起以前,他也是這樣珍重她的情意……眼眶一熱,她急忙垂下眼眸,用力把淚給眨回去。
舉案齊眉,郎情妾意……
那些溫柔好似已經過去很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記了。她來到古代不過一年有餘,這期間卻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不是這個來找茬就是那個來破壞,和電視那些曾被她各種鄙視的劇情一個樣。原來現實遠比電視劇要狗血,只是從前沒有碰到過罷了。她苦笑,忽然覺得好累好累。
什麼時候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薛容會一直和你在一起,這次你一定要乖乖聽話,切勿再給我闖禍了。”他的聲音不疾不緩,悠長如午後的鐘聲,悅耳迷人。差一點兒就迷惑了未央。
她擡起眸,看着鏡的眉目溫和他,目光漸漸變得冷凜。
“好。我聽你的。”她忽然笑了起來,眼色轉換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他笑了,她的一頭烏髮也在他手中變得柔順。他拿起桌上的鳳凰花玉釵爲她挽了一個髻,他的手藝並不多,大約是第一次爲女人盤發,這髮髻有些鬆,有兩樓滑開來垂在臉頰兩旁,玉釵穿發而過,一端是盛開的紅色鳳凰花一朵是白色的玉棒,稱着她未施脂粉的臉,柔和嬌媚如新婦。他越是表現得平靜,他要做的事就越危險!她怎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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