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八幡後退半步撞到桌子，茶杯翻倒的聲音在死寂的部室裡格外刺耳，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甜味，像是剛吃過喜久福。
“別緊張嘛~”
五條悟直起身子，隨手接住空中落下的水果糖。
“只是來確認下新冒出來的'清道夫'而已。”
他撕開糖紙的動作突然停頓。
“不過你的手段確實很奇特就是了，挺讓人好奇的。”
四谷見子鼓起勇氣站了出來，聲音有些發抖：“你剛纔說了'清道夫'是嗎？清道夫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你猜的那樣。”
五條悟將糖果丟進嘴裡，語氣輕鬆得彷彿在談論天氣。
“負責清理咒靈的人，不過大多是已經快要達到二級咒術師水準的傢伙才能勝任。”
“畢竟，能對人類造成實質性傷害的咒靈，至少也得是三級以上，比如那種能讓人莫名其妙失蹤的，或者能引發大規模死亡和恐慌的。”
“至於更低級的，雖然看着嚇人，但普通人看都看不到，自然也不會產生什麼影響。”
他靠在窗框上，雙手插在口袋裡，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四谷見子一眼：
“你能看到它們，對吧？那些咒靈。”
見子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五條悟輕笑一聲。
“有意思。”
“不過你看到的那些，大多都是無害的，真正危險的基本上都被清理了，只有很少還沒有被發現。”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語氣輕鬆地補充道：
“嗯，大概。”
“大概是什麼意思？”
比企谷八幡在最初的緊張後，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從這個男人的態度來看，對他們應該沒什麼惡意，就算有，他不還有聊天羣嗎？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最高戰力到底是什麼程度，但再強能有已經快要達到恆星系級別的聖主、莫甘娜他們強嗎？
就算有，難不成還能有那位已經達到單體宇宙級別的白玄強大？
他們可不會對羣員的死束手旁觀啊。
五條悟歪了歪頭，語氣依舊漫不經心：“就是字面意思啊，畢竟咒靈這種東西，就像野草一樣，割了一茬又長一茬，我們咒術師雖然每天都在清理，但總會有漏網之魚。”
他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撕開包裝紙。
“比如說某個偏僻的小巷子裡突然冒出來一隻特級咒靈什麼的，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且這種級別，就算我們能夠第一時間發現，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可能已經造成了不少傷亡。”
“那爲什麼不提前預防？”
“預防？”
五條悟將糖果丟進嘴裡，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
“咒靈的誕生源於人類的負面情緒，只要人類還存在恐懼、憤怒、憎恨，咒靈就會不斷出現，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在它們造成大規模破壞之前，儘快清理掉。”
“這就是普通人對此一無所知的原因？”
雪之下雪乃皺眉道。
“因爲無知是福啊。”
五條悟聳了聳肩。
“普通人知道得太多，反而會催生出更多咒靈，那可是相當麻煩的事情。”
他看向比企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過，你的出現倒是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用符咒束縛咒靈，並以一種我所看不懂的力量讓其消失。”
“這種手段，我還是第一次見。”
比企谷八幡心中一緊，但表面上依舊保持鎮定。
“所以，你是來調查我的？”
“調查？”
五條悟擺了擺手。
“別說得這麼嚴肅嘛，我只是對你有點好奇而已；畢竟，能讓我感興趣的人可不多。”
“那些符咒針對的最高等級咒靈是幾級？可以大規模製作嗎？”
“不知道。”
比企谷八幡直接說道，他確實不知道，因爲完全沒有嘗試過。
“比起這個，你能告訴我更多的有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嗎？”
“比如咒術界的最強者是誰，實力如何。”
“人類和咒靈之間誰更強大。”
五條悟聽到比企谷八幡的話，嘴角微微翹起，他能看出比企谷八幡的身上有秘密，不過秘密這個東西誰身上都有，他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懶散地靠在窗邊，語氣輕佻。
“所謂世界的真相就是這個世界就是由人類、咒術師和咒靈共同組成的舞臺。”
“這裡提一句，像我這樣還當自己是個人類的咒術師可不多喲。”
“至於咒術界的最強者嘛——”
他拖長了尾音，嘴角的笑意愈發張揚。
“不就在你眼前嗎？”
五條悟的語氣中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慢，彷彿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他的聲音並不大，卻讓整個部室的空氣都爲之凝滯。
傲慢，極度的傲慢。
即便是天然如由比濱結衣，在這一刻都能夠感受到面前這個男人彷彿根本不將世間所有的一切看入眼裡的傲慢。
而四谷見子的瞳孔卻在這一刻驟然收縮，在她的眼中，這個男人身上本就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咒力，此刻正以一種無法形容的速度膨脹，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吞噬，那咒力的洪流如同浩瀚的星河，無邊無際，令人窒息。
他沒有說謊，哪怕對這個隱藏在表面下的世界沒有絲毫瞭解，四谷見子都能確定對方沒有說謊。
擁有這樣的實力的人沒有必要對他們說謊。
而且如果連這樣的強者都不是世界最強的話，那麼人類的處境不是更加危險嗎？
“後面的問題，我想已經不需要答案了吧。”
五條悟輕輕打了個響指，空氣中泛起一圈圈漣漪。
“擁有我的人類，又怎麼可能屈居於惡靈之下呢？”
“上天可不會創造在我之上的生命。”
侍奉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而五條悟似乎對衆人的反應很滿意，語氣恢復了之前的輕鬆，甚至饒有趣味的提起了一個他過去就一直很感興趣的傢伙。
“過去倒是有一個特級咒靈，叫兩面宿儺。”
“那傢伙可是個真正的怪物，傳說中擁有四隻手和兩張臉，實力強到世間極致，被稱爲詛咒之王。”
“當時咒術處在全盛時代，咒術師糾集力量向他挑戰卻紛紛失敗。”
“死後被切掉的二十根手指，化成特級咒物被封印且分落在島國各處，每一根都蘊含着恐怖的咒力，要是讓那些手指重新聚齊，說不定還真能給我找些麻煩。”
“所以，全盛時期的宿儺更強？”
比企谷八幡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特意提起宿儺，以及死後被封印的宿儺手指，但是卻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宿儺未來不會復活吧？
“不，我更強。”
五條悟沒有絲毫的猶豫，笑容燦爛。
“.”
這種劇情放在小說中後面肯定會被打臉的吧？
比企谷八幡看着面前男人自信的表情在心中吐槽道。
以他過去以及加入聊天羣后看的那些輕小說和記憶副本來看，但凡是有着“世界最強者”這樣的名號的人基本上都是配角，且他們都會死，除非是主角。
但這個世界是由他和四谷見子的世界融合的吧，面前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主角，所以他未來肯定會死，且大概率會死在他現在所說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手中，爲真正的主角造勢。
這樣想着，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的目光流露出一絲憐憫。
“？？？”
五條悟發現了比企谷八幡的眼神，且一瞬間明悟了他眼神的含義，但正因爲如此，他才覺得莫名其妙。
這傢伙有病嗎？要不然怎麼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
最強誒，他是最強誒。
詛咒之王那種老東西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懂不懂千年的時間下，現代最強咒術師的含金量啊！
“咳咳。”
比企谷八幡也覺得自己的眼神不對，雖然面前這個人戴着眼罩，但都敢自稱是世界上最強的人了，又怎麼可能注意不到他？
爲了緩解尷尬，比企谷八幡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差點忘了自我介紹。”
“我是五條悟，咒術高專的老師，也是這個時代公認最強的咒術師。”
五條悟懶洋洋地揮了揮手，順便再次強調了“公認”和“最強”幾個字眼。
那你的實力具體是什麼水平？能爆星系嗎？”
比企谷八幡好奇的問道。
雖然覺得日常世界能有這實力可能性近乎於無，但萬一呢？萬一他的世界真的隱藏着某種未知的秘密，擁有着能夠毀滅星系這般的偉力呢？
要知道之前在羣主的描述中，四谷見子的世界可是有“神明”這樣的靈體的，神明的話，就算擁有再強的實力也不爲過吧？
御阪美琴的世界不也有魔神這樣的存在嘛，謹慎點總沒錯的。
不過在比企谷八幡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部室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所有人包括雪之下雪乃、由比濱結衣和四谷見子在內，都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雖然沒有這樣說，但是比企谷八幡從她們的眼神中能夠看出這樣的含義。
“需要我爲你科普一下’星系’的概念嗎？比企谷同學。”
雪之下雪乃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她看着比企谷八幡，試圖從他臉上看到一點開玩笑的表情，但很可惜，並沒有，相反，比企谷八幡對於他們的反應還有點驚愕，然後連忙說道：
“我說的不是銀河系那麼大的星系，只是太陽系這樣大小的。”
“.”
和着，你還真是指的太陽系啊？
五條悟的嘴角微微抽搐，連帶着雪之下雪乃和由比濱結衣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四谷見子更是忍不住扶額，心想這位比企谷同學是不是對“實力”有什麼誤解。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離譜：“比企谷同學，你知道太陽系有多大嗎？”
“大概知道一點。”
比企谷八幡撓了撓頭，“直徑大概120億公里？”
“那你覺得，能摧毀太陽系的存在，還會在這裡和你聊天嗎？”
五條悟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我要是有這實力，還在地球做什麼，直接去宇宙旅遊不好嗎。”
比企谷八幡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所以就是沒有星系級是嗎。”
“那爆星呢？可以做到嗎？如果可以做到的話是地球大小還是木星大小，亦或者更大？”
“.”
五條悟微微沉默，難不成他剛纔的話沒有讓比企谷八幡對於力量有清晰的認知嗎？
還是說在他眼裡從毀滅太陽系到毀滅星球，就已經是極大程度的縮減了？
還別說，你要論大小的話，那確實太陽系和星球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但你這.饒是五條悟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沉默許久纔來了一句。
“沒有。”
“那就是超地表？全力以赴之下能夠毀滅地球地表，但無法摧毀星球？”
“沒有。”
“這都沒有？毀滅大陸總可以了吧。”
“也沒有。”
“那能夠毀滅一個國家嗎？”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做到。”
五條悟看着比企谷八幡從原本的鎮重到現在的輕鬆、自然，有一堆話卡在他胸口，說也不是，咽也不是。
這傢伙平時動漫、輕小說看多了吧？
怎麼開口閉口就是爆星、滅國。
他這個現代最強都要在比企谷八幡的話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很弱了。
“什麼嘛，原來就只有滅城級啊。”
“虧我一開始想的那麼多。”
比企谷八幡不知道五條悟的想法，在聽到五條悟說他在有足夠漫長的時間下才可以摧毀一個國家後就知道他的實力在滅城級，甚至大概率沒有掌握能夠大範圍破壞的攻擊。
雖然有些可惜，但不得不說這才應該是擁有超凡的日常世界該有的程度。
聊天羣裡面聖主和莫甘娜在虛擬戰鬥場的戰鬥都給他帶偏了，還有那些明明擁有着爆星級別實力但是在聊天羣卻只能排在中等偏上的羣員。
他的世界什麼水準啊，也能和他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