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衝在虛擬試煉塔中足足停留了八個多小時，才終於‘身死’，被迫退出。
他發現，只要在虛擬試煉塔中不是直接身死，他就可以一直戰鬥下去。
哪怕是氣力耗盡，或者是身受重傷，都可以在裡面恢復。
當然，虛擬試煉塔也會設定強制退出的時間，不會真的讓人在裡面無限循環沉溺的。
總的來說，在虛擬試練塔中的戰鬥，跟現實中已經無限接近。
“恐怕，這虛擬試煉塔創建的初衷，就是爲了完全還原現實，或者無限接近吧。”陸衝暗想間，覺得其實也挺可怕的。
如果有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恐怕就真的分不清現實和虛擬，最後徹底毀掉自己了。
視線重新凝聚，陸衝才感覺到一陣頭疼和發虛，好像真的經歷了幾個小時的大戰一樣疲憊。
尤其是挑戰最後那頭異獸，被對方一巴掌拍死的那種體會，簡直太真實了，讓陸衝第一次體驗到了死亡的感覺。
那一個剎那，是無法言說的空寂和黑暗，彷彿自己的靈魂都要墜入萬丈深淵。
哪怕陸衝早有心理準備，當時也不免有種悲涼和恐懼的感覺滋生。
這些感覺，已經完全超出了死亡那一刻，身體上的痛楚。
“所以，以後哪怕是在虛擬空間中，我也不能讓自己輕易身死。”陸衝暗下決心。
不是因爲恐懼，而是他不想讓自己適應面對死亡的感覺，進而失去最生命的敬畏，對那種假死習以爲常甚至是麻木。
他心裡很清醒，一旦自己對假死麻木，那他將會變成漠視生命的人，成爲一具殺人機器。
換一個角度，當他不再敬畏死亡，以後面對生死危局，還能激發出全部的戰鬥力嗎？
會不會在臨死之際，也產生麻木懈怠的慣性情緒？
陸衝沒有試過，但是他寧願自己永遠不要嘗試。
心有餘悸地離開機械椅，陸衝打開艙門，就看到了門口等待的周副校長。
只不過，此時的周副校長顯得十分嚴肅，正色道：“相信你已經有所體會。”
“我要提醒你的是，哪怕是在虛擬戰鬥中，也不要輕易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定要分清虛擬和現實，在真正的戰鬥中，你的命只有一條。”
“所以，儘量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明白嗎？”
陸衝深吸口氣，腦袋更加清醒，鄭重點頭道：“多謝周校長提醒，我記住了。”
周副校長的提醒很及時，而且言簡意賅，與陸衝的想法不謀而合。
“你明白最好。”周副校長依舊嚴肅，“有很多人不把這一點當回事。”
“他們在虛擬空間中，不要命地戰鬥，以傷換傷，甚至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以爲自己很勇猛。”
“呵……都是愚蠢的做派。”周副校長嗤笑道。
他見過的這種人太多了，哪怕是提醒無數次，都聽不進去。
就像是容易讓人上癮的遊戲，有人明知道應該適可而止，但依舊會沉浸在那種快感中無法自拔。
“你先回去吧，好好反思不足之處。”
“你那幾個隊友也已經醒了，休整一下，不要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周副校長揮揮手道。
“是，周校長，一定做到。”
陸衝知道周副校長說的是保持本月月榜榜首的事，還有年底參加全國武道大賽。
不過，經過這次實力大漲和試練塔中的驗證之後，他倒是信心更足了。
……
目送陸衝離開虛擬試煉塔，周副校長那張嚴肅的臉再也繃不住了，滿面都是震撼和喜悅之色。
“變態，變態，這小子實在太變態了，不過，我喜歡啊。變態好，越變態越好……”
嘀咕間，周副校長身影連閃，再次回到了總控室。
鄭老校長和徐教授還等在這裡，依舊盯着剛纔的畫面回放，眼睛都不眨一下。
“身體素質、精神意志，戰鬥意識、經驗，還有讓人眼花繚亂的組合武技，嘖嘖……老子門下多久沒出這樣的學生了？”
鄭老校長的白鬍子都被自己揪掉了一半，但他現在完全顧不得心疼了，只是一個勁地讚歎。
徐教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咳咳，老師，陸衝他是我的學生。”
“也是我辛辛苦苦去河東基地省挖掘回來的。”
鄭老校長瞪了瞪眼，白鬍子都炸開了，“什麼你的我的，你們的學生難道不是我的？”
“不過，小徐你這次確實做的不錯。”
“別的不敢說，這個小傢伙如果不夭折的話，武王之姿還是有的。”
“說不定，他以後還能追上我老人家呢。”
徐教授不敢反駁，不過，他也着實被鄭老校長的評價驚到了。
武王啊！
整個華夏都不到百位，近百年的積累都不到百位，這是多麼小的概率？
只說江南武大這種國內頂尖武道學府，這麼多年來培養出來的武王也不到十位。
由此可見武王的稀缺，和突破這一步的難度之大。
身爲高段武宗的徐教授，更是有切身體會。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這一輩子都別想走到那一步了。
遙想當年，他也是被老校長譽爲天才的學生。
現在呢？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不過，他倒是沒有覺得老師誇張。
因爲看過陸衝在虛擬試煉他中的表現之後，徐教授覺得自己現在都不一定是這小子的對手了。
以武師八段的修爲，手撕四級五段的異獸可還行？
“你們說，陸衝這小子在虛擬試煉塔中，有沒有發揮出全力？”周副校長突然插話道。
徐教授微微一愣，遲疑道：“應……應該不會吧。”
“他最後都把命拼掉了。”
鄭老校長重新把鬍鬚捋順了，搖頭晃腦道：“這個不好說，不好說啊。”
“不過，還有一個多月纔是全國武道大賽，誰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成長呢？”
“像陸沖和我這樣的天之驕子，最可怕的不是當下的實力有多強，而是我們的進步速度太快，讓人永遠無法預判。”
周副校長和徐教授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低下了頭，連忙轉移話題道：“那陸衝在虛擬試煉塔中的成績，用不用公開？”
鄭老校長當即拍板道：“當然不用。”
“保密，一定要保密。”
“對陸衝這次表現的保密等級提到最高，武道大賽結束前，誰也不許查看。”
“嘿嘿……等到大賽開啓之後，給大家一個驚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