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權墨低笑一聲,“可我告訴你,你這一套在我身上行不通。我不是你,我沒有感情深厚的父母,沒他們身上的深仇大恨,我不用顧慮那些,我不用肯定自我來寬慰九泉下父母的心,我只要有你就夠。”
“……”
他說得理直氣壯,安歌都不知道迴應什麼。
權墨修長的手握住魚竿,深深地凝視着她,嗓音磁性而強勢,“就是告訴我,我的人生都是假的,都只是一場夢境,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在就行。”
“……”
安歌沉默。
“不過你放心,我正在改,我改正我過度的保護欲,我尊重你所有的選擇。”權墨看着她道,“因爲我不要你一直這麼病着。”
“……”
安歌怔怔地看着他,“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徹底屬於你了,何必要治好呢?”
“不一樣。”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我不可能讓我的女人有病,就算是心理疾病也一樣。”權墨斬釘截鐵地道,“你在國內的時候一個人躲在角落,一個人捂着耳朵,一個人痛苦地蜷縮起身體……每一個畫面都刻在我腦子裡。”
“……”
“我受不了你那麼痛苦,我一定會治好你。”權墨看着她道,黑眸透着嚴肅認真,“如果治不好,我就一輩子陪在你身邊,讓你遠離所有人,像現在這樣簡單地過下去。”
“那你的人生也沒有了。”
“我不需要。”權墨道。
安歌呆呆地站在那裡,這場獨角戲她再也演不下去。
“權墨,其實我……”
“你要說什麼?”權墨看着她。
“我……”
安歌遲疑,在腦子裡拼命地組裝着語句,一定要說得柔和,說完以後要迅速說情話,必要時刻可以強吻……讓權墨不介意才行。
這邊安歌正絞盡腦汁地想着,權墨忽然冷冷地道,“怎麼了,說個話這麼難?”
“我在組織語句。”
安歌道。
“你慢慢組,只要不是說你真的在裝病就行。”權墨慵懶地道。
“咔嚓——”
安歌編織的語句瞬間被擊得粉碎。
“爲……爲什麼?”安歌呆了下,臉色有些蒼白,在強烈的陽光光線下看不太出來,魚線動了她也沒察覺,“不是不在乎虛假世界,虛假謊言,只要有我就行了?”
一條魚上了權墨的魚鉤。
權墨將魚竿一揚,忙着拿魚沒看到她的臉部表情,薄脣淡淡地啓開,冷淡地道,“你不是一直覺得我的思維和普通人不一樣麼?其實我以前也是正常人,但後來我的思維就比你所謂的普通人更簡單。”
“什麼?”
“我的思維方式就是——安歌、安歌、安歌!”權墨拿下魚,丟進魚箱裡,沉聲道,“所以你要是敢拿自己的身體騙我你就死定了!”
“啪——”
安歌驚得魚竿掉落在地。
權墨擡眸看向她,“怎麼了?”
“沒,我手滑。”
安歌連忙低下身去撿魚竿,乾嚥了一下口水,弱弱地出聲,“權墨,我能不能問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