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去了嗎？也好，這樣的話，她能輕鬆許多。”
樂喬蹙起眉，道：“外公也覺得外婆活着實在是太累了嗎？”
“難道不是嗎？”
看着雲江蒼白又蒼老的臉龐，樂喬的心裡很是不忍，她緊緊捏着拳頭，“外公，您可以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爲什麼外婆會說那樣的話？”
雲江的眼神在聽到當年這兩個字時，徹底暗淡下來。
“你、真的想知道？”
“是，我也有這個權利知道。”
“對，你有這個權利知道，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如果再不告訴你的話，我也不知道以後還沒有機會再見到你，樂喬，你是我的親外孫女，這一點，你懷疑過嗎？”
“我從未懷疑過！”
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懷疑過自己不是楊家的人，但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不是雲江的親外孫女。
雲江聽了她這話，心裡寬慰了許多，“那好，你不懷疑好。現在我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樂喬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當年，我的弟弟死在了M國那位女將軍的手裡，我勢必是要報仇的，可你外婆她……不同意我報仇，我沒辦法，只能瞞着她。後來，我退休了，我建立了雲氏企業，你可知道雲氏企業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樂喬點頭，沒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雲氏企業是什麼樣的存在，看看它現在的結局不知道了嗎？
“我一個人肯定是撐不下來的，也無法把雲氏企業發展的這麼強大迅速，有很多人都是我的夥伴，但是這一次我被抓，他們一定很害怕，生怕我會把他們的名字說出來。”
樂喬道；“是，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外公，我想知道，您會把他們的罪行說出來嘛？如果您說了的話，可以少判一點了。”
“我不會說，可如果他們逼我的話，我不介意把他們全部都拉下水。”
雲江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凜然，冰冷，“樂喬，他們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你是我的外孫女，是我們雲家唯一的血脈了，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抓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的，外公不必擔心我！”
“你來見我，是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
“我……”
“你不必害怕，你是我的外孫女，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樂喬，你記住一個地方，雲家的宅子裡，有你母親的照片，很大的一張，是我和你外婆親手繪製的壁畫照，你回去之後一定要找到那照片帶走，知道嗎？那是我和你外婆留給你最好的禮物了。”
雲江叮囑樂喬這些時，目光一直緊緊鎖定着樂喬，樂喬的心裡泛起一陣不安，覺得雲江的眼神很怪。
“你聽到了嗎？”
樂喬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外公。”
“你的父親楊程顯……其實根本不是楊家的人，你那麼聰明，一定已經猜到了吧？”
樂喬低着頭，垂着眸道：“嗯，我猜到了。”
“當年楊程顯與你母親見面之後，兩人一見鍾情了，一開始我本來是不想阻止的，可後來……我知道了楊程顯的真實身份，我不願意把我的女兒嫁給他，但你母親堅持要嫁，而他也堅持要娶，我見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本來想成全他們，可是……”
雲江的話語，戛然而止。
樂喬看出他的眼底閃動着淚光。
難道還發生了別的事情嗎？
半晌之後，雲江繼續道：“後來你的母親懷孕了，當時的情況很複雜，楊程顯還要參加空軍演，他已經是臨城最優秀的空軍少將了，進一步，要來帝都發展，可我不能讓他這麼順利的來到帝都，成爲下一個英雄，因爲他根本不配！”
樂喬在雲江的眼底看到了仇恨，也看到了不屑和鄙夷。
她的心裡微微刺痛，“外公，你是不是很恨我的父親，或者說，你很恨……”
“是。我恨他，但是我更恨我自己！穆陽生是把你抱走的人，你應該是知道的，但當時他並不是要把你送到江州去，他只是讓人把你送到了程陽河。”
“什麼？”
“穆陽生的副官歐陽武，本來早該死了的，可惜……這個歐陽武太過聰明，穆陽生又捨不得這個副官這麼死去，在他瘋了之後把他送到了隱秘的精神病院，但穆陽生萬萬想不到，歐陽武只是裝瘋。”
樂喬不解的看着雲江，“外公也知道歐陽武？”
“當然知道，歐陽武當時有一兒一女，兒子是幫我做事的歐陽謹，女兒叫歐陽筱，死了！”
“死了？”
雲江的臉浮現了猙獰的笑意，他道：“是啊，死了，是穆陽生當着我的面、也當着歐陽武的面丟進了河裡的，誰讓他沒有完成任務呢？”
樂喬的眼珠子一動，神色徹底凝固起來，“外公的意思是……當初您和歐陽武合作，從爺爺的手裡偷走了我，並不是要把我送到江州隨便找人撫養，而是想讓我死？”
歐陽武沒有把她丟進河裡，所以穆陽生那般對待歐陽武的女兒？
難怪、難怪歐陽謹的心裡會有那麼多的仇恨，如果是她的話，只怕她更加無法掩飾自己的仇恨和心情。
雲江的眼角，閃過一道淚光。
“我也捨不得，可我必須那麼做，你是那個人唯一的後代，如果殺了你的話……她再也沒有任何血脈與後代了。”
雲江口的她，到底是誰？難道是他一直很恨的那個殺了他弟弟的M國女將軍？
“我知道知道，後來我被樂筱送到了關家。”
“這也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你被送到關家，在關家平安長大，楊家一直在找你，如果不是楊家的人在季沉的幫助下找到你，我都不知道你還活着。”雲江擡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語氣凝重又愧疚，“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可以接受任何懲罰，你也可以恨我，但我必須告訴你……有人利用你設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局，你之所以被帶到江州，而不是被送回M國，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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