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另一個世界

這間屋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太過平常,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連四面的牆壁都是光滑工整的,只是微微粕黃的顏色顯得有些古樸之風,身處在這裡有一種復古的悠然之境,給人無拘無束,逍遙自在的感覺。

靈虛觀察了一下四周之後,注意力集中在了房間的中心,因爲這次中心不再是桌子,而是塊一人高的石碑。這塊石碑非常的特別,形狀像倒插的一柄寶劍,底部像外面一樣是一個太極的圓形圖紋,石碑表面沖刷着神秘的白金色的光芒,還不斷流動着一條條看不大明白的咒文。

靈虛在石碑面前看了良久,還是搞不明白上面寫的什麼,整個房間也沒有出口。有上兩間房屋的經驗,這次它聰明瞭不少,嘗試着將爪子搭在了上面。這一搭不要緊,石碑上白金光暈順着爪子一下子將它纏繞起來。

靈虛感覺爪子上傳來一股強悍無比的氣流,直衝自己的身體,心裡一陣大嚇,想將爪子抽出來,但是石碑上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別說抽回來,連動都動不了。石碑上奇異的能量源源不斷的朝身體裡狂涌,瘋狂的衝擊着體內兩種不同的修爲,身體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這股力量似乎撕裂了身體還不夠,朝着腦門上涌來。

靈虛現在除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其他的感覺什麼都沒有,連神智都有些不清晰了,只剩下靈臺的一絲清明。石碑底部的太極圖案開始無限的擴大,將靈虛的身體籠罩在範圍之內,黑白兩片直豎而起,緩緩的轉動起來,慢慢的融入了它的體內。

半晌之後,神秘的石碑光華漸漸黯淡,慢慢的產生了一道道裂紋,一片片的土崩瓦解了,一把形狀極其古樸的巨劍慢慢的顯露出來,房間已經開始倒塌,整個空間都在震動,漆黑的空間似乎受到某種力量的控制,圍成氣旋將靈虛圍在中間。

靈虛腳下的太極圖案已經完全融入了身體,來到了它的額頭上,這神秘而又強悍無比的力量似乎要將唯一的清明都要摧毀。靈虛的眼中的光華開始漸漸黯淡,熟悉的人影在眼前閃現:師兄、妹妹、陸超風、紫炎道長、水遠和尚、戒心……它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想到自己還是死在了這裡。

就在靈虛即將放棄的時候,腦海裡傳來一個蒼老而又空靈的聲音:“體質還不錯,居然能夠承受我的力量衝擊,而且兩種功法並存,是俱存神果產生的異變,果然是個異數,看來我沒有選錯,只是心智和性格還需要歷練,這麼容易就選擇放棄,怎麼當我的傳承人,揹負艱鉅的使命呢?”這聲音仿若就在體內,似乎又在九天之外。

靈虛此時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模糊的聽着,腦海裡的聲音又開始傳來:“嗯~修爲實在是太差了,讓元初那老傢伙看見還不笑話,我來幫你奠定一個基礎吧,以後怎麼樣就要靠自己了!”

靈虛突然發現腦海裡飛來兩個熟悉的卷軸,這不是《資質天道》和《神佛天鑑》嗎,我明明收起來,怎麼跑這裡來了。神秘的聲音又開始說話:“你身體內能並存兩種功法不能不說是個特例,但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要知道全才就是廢才,雜而不精是修行的大忌,現在依靠俱存神果的力量可以得到不少便宜,但是到了大成之日,兩種力量相沖,那不形神俱滅纔怪,切記以後以神佛爲主,道法爲輔才能成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讓我來替你奠定《神佛天鑑》的第一境——尊者之心!”

靈虛的身體在虛空之中散耀出純淨的白光,體內的兩種修爲被神秘的力量瞬間摧毀得無影無蹤,以前所有的修爲都廢了,腦中的《神佛天鑑》開始展開,一連串的手印佛咒源源不斷的輸入進來,一下子涌入這麼多的東西,靈虛感覺腦袋都快要爆裂了,不過始終有一個太極圖守護着自己最核心的部分。

靈虛不由自主的領會着其中的奧妙:“神佛之初,尊者爲首,人若無尊不成,佛若無尊不定,要成人必先自尊,要成佛必先心尊……”漆黑的空間中梵音高唱,撼動虛空,一朵朵純淨的白蓮花開始在周圍幻化而出,一輪輪純白色的圓月在蓮花上印出,一尊尊佛陀坐在白蓮之上,形態各異,比劃着不同的手印,嘴時輕輕念動着真言。

佛陀和白蓮的空隙間飄動着一縷縷聖潔無比的佛氣,這些佛氣就像是一條條紐帶,無數的神佛金剛和神佛羅漢在其中舞動;有的威猛,有的奇醜,有的清純,有的文弱。這些奇妙的景象在外面衍生之後,一起彙集進入了靈虛的身體。

靈虛感覺身體空空蕩蕩的,神秘的力量已經將裡面來了個徹底的清洗,沒有一絲的雜質,現在的這種感覺非常的美妙,好象身體和精神已經一分爲二,從來沒有分得這麼仔細和明朗過,外面的萬般景象融入身體後聚集成一白金色的一點,就像一粒種子深深的埋進了體內深處,迅速的發芽開花,結成一小朵白金色的蓮花,花色純淨無比,晶瑩剔透,上面還分佈着星光似的水滴,美得讓人心醉。

靈虛此時的神識已經飛入了太虛之始,仿若在億萬年的時空之間穿梭,體悟着奇奧無比的佛門六境;第一境尊者之心,若想入門必生自尊,若無尊心無意入佛;第二境強者之心,自強乃萬物之根本,無強心則無韌品,難以成就其事;第三境情者之心,萬物皆有情,親情、友情、愛情,此關難過,衆生皆已;第四境責任之心,能力與責任並存,宇宙萬物存於世間必有責任之感,佛者更甚,感悟真理,用無上法力造福於宇宙蒼生,乃佛之根本,無此心則無佛;第五境佛者之心,總括以上四境,以佛之態度去對待一切,心中有佛則一切生命皆是佛,善業即是善果,渡過此心本就是佛;第六境聖者之心,超凡入聖,即將大成,此境乃最終之無上妙境,何謂聖?何謂凡?運用之妙存乎於心,能悟者必聖!

在尊者之心一切都準備就緒的時候,靈虛的心裡開始彷惶,尊者之心強烈的自尊感將它深埋內心深處的自卑、自賤的感覺挖了出來,以前無論什麼時候,它都是跟隨着師兄的腳步在走,就算提意見都很謹慎,不是自己無能或者沒有獨立性,而是因爲自己是狗體,所有人看來的目光都有一種不可思議,那是一種鄙視和瞧不起,狗始終不能和人相提並論,這是世間的世俗理念,就算你再厲害,他們也不會從心裡尊敬一條狗的。

靈虛開始慌亂,在虛空中亂抓,大叫道:“我是狗體,我不行,我不行,再怎麼樣都是一條狗!”虛空中那神秘的聲音傳來:“混帳!虧你還是佛宗的大長老,原來還爲狗體人體的事情煩惱不已。唉,如不能克服心魔,就不可能成神佛,更別說古神佛了。狗體又如何,人體又如何,在我看來都是一種生命而已,在造人之初將他們的智慧設定太高,成也風雲,敗也風雲,這使得人類的能力超出了其他的物種,腦裡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居然有了超脫一切的優越感,真是荒唐。如果沒有其他的物種存在,人類能夠生存嗎?一切表相形於外而發於心,萬般皆是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萬般皆是佛,佛即由心,心即由佛……”

一句句佛宗至理在靈虛腦袋裡迴盪,它慢慢的安靜下來,心裡也不再彷惶和煩躁,狗體又如何,人體又如何,只不過是芸芸衆生中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只要心是佛心,自愛自尊,又何必在意於他人的眼光,只要自尊自信就依然能頂天立地!

靈虛想通了這一點,《神佛天鑑》的第一境尊者之心已然結成,它彷彿一下子感受到了世間所有的自尊之念,雙眼微微睜開,散發出懾人的白金光芒,嘴裡發出一陣仰天的長嘯。《神佛天鑑》的第一境和最後一境是最難的兩道坎,但是對於靈虛的特殊情況來說,第一境比最後一境更加困難,能夠突破心魔,鑄造尊心,它的神佛之路已經成功了一半。

就在它長嘯完畢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飄來了朵朵紫色的祥雲,雲中瑞光閃耀,霹靂翻滾,來勢洶洶。靈虛謹慎的看着空中的祥雲,以爲是不是成就了尊者之心以後招來了什麼,但是這祥雲的瑞光射下感覺非常的舒服。

腦中神秘的聲音也用驚歎的口吻道:“天兆??沒想到它也出現了,看來我的選擇沒錯,哈哈~~元初你就等着輸給我吧,小傢伙天兆之後來太虛神殿找我吧!”靈虛根本沒搞清楚狀況,連一句話也來不及問,就毫無抵抗之力的被飄來的這團巨型祥雲包裹住了,開始還很舒服,等到身體全部進去以後,一股無形之力突然將身體瞬間撕了一個粉碎,劇痛讓它發出前所未有的呼叫。

正在奇形建築外面等待的陸超風和靈鼕鼕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進去,門口的大黑狗實在是太厲害,根本沒辦法進去,只能等了。可是當天兆祥雲飄來的時候,大黑狗突然站立了起來,全身的毛髮開始聳立,憨憨的神態一掃無疑,龍精虎猛的傲然而立,眼中冒出暗色的幽光,那是死亡的氣息,身體開始無限的長大,空間中充滿了一股幽冥之氣。

陸超風的身體都在忍不住的打顫,嘴裡暗罵道:“他孃的,這是什麼狗啊,這麼可怕,我好象要死了一樣!抖什麼抖,真丟人!”其他仙獸早就半跪在虛空之中全身發抖,動都不敢動,靈虛的慘呼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動了一下。首先是大黑狗用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向了祥雲,然後靈鼕鼕和陸超風同時大喊一聲:“哥哥、大哥!”也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外面的空間開始緩緩縮小,四處氣流十分混亂,好象有消失的跡象。

仙獸們也待不住了,沒辦法只好猛跑了上去,奇形建築也開始坍塌,其中一道古光閃過,直衝天兆祥雲。天兆祥雲也收縮滾動了幾下消失了,緊接着空間氣流混亂無比,中心處出現了一個暗點,暗點慢慢擴大,一陣飛快的旋轉以後,無限的延伸出去,擴展到全部,這奇異的空間也消失了。

靈虛推動了任何的感覺,好象在虛空中飄了很長的時間,猛然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石洞裡。靈虛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使勁的搖了搖頭,用手拍了一下,它差點一下子跳了起來,因爲它發現自己有手了,是手!和人一模一樣的手!

靈虛感覺自己還是在做夢,怎麼會忽然變成人了呢,外面突然有些響動,兩隻毛絨絨的大東西跑了進來,身上還披着一層厚厚的風雪。靈虛看着這兩個毛絨絨的大東西,像猩猩又不是猩猩,像人又不是人,難道是人猿?

兩個人猿見靈虛已經醒過來了,放下了胸口抱着的一堆水果,興奮的唧唧呀呀的比劃起來。靈虛居然能夠聽懂他們說的話,看來是對方救了自己,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有人猿的存在,這又是在哪兒?

靈虛抱着腦袋一陣大叫,又平靜下來整理着思緒,現在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經過神佛六境的體悟,走過億萬年的心路歷程,不認識自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默默的看着洞裡的牆壁,努力的回憶着以前的事情,這對人猿也沒有去打擾他,自己吃着東西,做着自己的事情,將對方當成同類對待,總覺得和這人待在一起很舒服,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虛興奮的一拍腦袋,自言自語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然後疑惑的看着四周,喃喃道:“我不是被天兆祥雲弄走了嗎?怎麼來到這裡了,而且還變成了人體!”他習慣性的爬着走路,感覺有點不對勁,又直着走,又太彆扭,想來想去還是直行比較好,畢竟人類都是直行的。

靈虛又有點不明白怎麼忽然變成人體了,可能現在連自己長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也懶得管了,先查看一下體內的情況,體內的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修真和佛宗的功法各佔一半,但是現在《神佛天鑑》尊者之心的力量已經佔到了身體的四分之三,而修真的力量只點了四分之一,修爲還到了仙人。

靈虛想起那神秘的話語,看來是那個人幫助自己改變的,不過他說的話很有道理,自己兩種功法融一一體是很危險的事情,始終是個隱患。這下佛宗坐大,就算有什麼問題也不會太大,因爲這邊的力量佔絕對的優勢。

靈虛感覺背上好象有什麼東西,抽過來一看,原來是最後房間裡那把巨劍,這把劍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靈虛仔細打量着這把巨劍,劍鞘長五尺,連着劍柄一起都差不多一人高,半人寬,劍鞘上刻滿了各種各樣的圖案,宇宙星空,世間百態,各種各樣,栩栩如生,就像是在觀看一幅美麗而又宏大的畫卷,劍柄寬厚修長,上面印了一個清晰的太極圖案的標誌,劍體風格彰顯着一股古樸優雅之氣,又不乏王者之風,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靈虛看了良久都還是絲毫看不出這把劍的品質,外表看起來還不錯,不過以品質而論就只是一把年代久遠的破劍,沒有絲毫的特別,可能連修真者最普通的飛劍也比這個好,劍鞘中間處寫了幾個雄偉的字體:“混沌神劍!”他暗想自己對煉器的認識也不低啊,怎麼會看不出來品質呢,手掌輕輕握緊了劍柄,想將它抽出來,不過運足全身的力量拔了幾次,依然沒有一點響動。

靈虛想強行拔劍,手心冒出白金色的光芒,山洞開始震動起來,他立即停了下來,這樣下去可能劍還沒拔出來,這裡就塌了,不能毀壞人猿的居所。他將混沌神體溫表放到了一邊,可是這劍非常奇怪,只要離開一尺左右它就主動飛過來貼在背上,扔都扔不掉。

靈虛心裡很奇怪,不過這段時間所見奇怪的事情太多了,它要在背上就隨它去吧,原本想放進體內,但是怎麼也放不進去。靈虛起身再查看其他的東西,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所有的東西都在天兆裡被毀壞了,只有《資質天道》和《神佛天鑑》還在,因爲它們都深深的印在腦海裡。

靈虛暗叫了兩聲可惜,哪幾件佛寶可是難得的東西,不過他也沒在意,沒有了以後再煉,只要人還在就好。兩隻人猿可能出去覓食去了,不在洞中,他慢慢的走向洞口,洞外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漫天飛雪,雪山冰川,凜冽的寒風呼呼的刮個不停。

靈虛赤身的揹着一把長劍站在雪原上,一點也不覺得冷,他清晰的感覺到兩隻人猿正在遠處尋找食物。忽然,眼前黑影一閃,靈虛本能的一退,大黑狗又憨憨的出現在面前,還不停伸長舌頭舔弄着自己。

靈虛心裡非常吃驚,自己現在的實力,對方來到竟然沒有一點感覺,這大黑狗到底是什麼,驚訝道:“是你!你怎麼來了!我妹妹和二弟怎麼樣了?”大黑狗也不說話,只是舔着他的小腿,一個勁的親熱。靈虛不知道這條大黑狗的來歷,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說話,不過他以前也是狗體,所在兩者十分親熱。

(花絮:靈虛仰天大笑:“我終於成人了,哈哈~熬出頭了,哈哈~”小百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成人有這麼高興嗎?其實人才是最苦的,還不如狗來得簡單。”靈虛高興得很,沒在意那麼多話,大黑全身包着一層白紗一拐一拐的走了進來,白紗裡還透着血跡,看見靈虛後衝上來就一頓大哭道:“你要給我報仇啊,我好可憐啊~我傷了!”靈虛大怒道:“誰這麼不長眼,敢動我的狗,我明天告到動物協會去!我的狗可是有身份證的!”大黑越哭越起勁,嚎道:“是不二,是那個混蛋!昨天我登場了高興,他嫉妒就把我打成這樣拉,哇~”靈虛怒不可遏的拖着大黑的尾巴,衝出去道:“我早知道那傢伙看我不順眼,出去扁他!!”小百坐在原地,拿起筆寫道:“可憐的不二!”請投鮮花小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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