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事,多少有那麼一些巧合。
有的巧合演化成爲了美好的故事,有的巧合,則書寫了一篇篇讓人潸然淚下的悲曲。
………………
當燕翼和挽清回到雲夕城的時候,從葉輕塵她們的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一個讓二人十分悲痛的消息。
“月姨……月姨她出事了。”看着剛從清月山回來的燕翼和挽清,蘇欣語氣低沉道“她現在正在房間,你們……你還是去看一下吧。”。
在燕月的房間,燕翼和挽清見到了燕月。
那個明麗漂亮的女子,那個白衣勝雪雪膚玉顏的女子,那個在清月山苦修數十載的女子,此際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
俏麗的臉龐白得有些讓人心疼,白得有些慘然,一雙清瞳淺淺的微張着,似乎牀上的玉人兒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去睜出更大的角度。
她的氣息很虛弱,而且有漸漸消失的趨勢,在她的身邊,蘇妍影正緊緊的握着她的雙手,不停的將自己的真氣灌輸到她的體內。
而葉輕塵和方雪則關切的站在風神的身邊,看着風神從口中吐出一道又一道的白光沒入到燕月的體內。
而林晴兒,她亦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割開的手腕放在燕月的嘴邊,希望用自己的聖血可以救好她。
只是……
“月姐姐她的氣息還在不停的衰弱,她的生命也是急速的流失着,就算我用真氣維護加上晴兒的聖血和風神的救治,依舊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蘇妍影那精緻的俏臉上滿是悲傷的道。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方雪沉聲道“絕對不能讓月姐姐死,絕對不可以。”
“月兒。”
看着躺在牀上的燕月,挽清驚慌無比的走上前去,握起燕月的另一隻手,想要探知燕月的情況。
然而,當她的真氣在燕月的體內行走一圈之後,她怔住了。
目帶悲愴,挽清雙眸含淚的看向走過來的燕翼。
伸出手,燕翼將手按在了燕月的手腕上。
“怎麼會這樣。”燕翼沉聲道“她身體怎麼是空的。”
燕月的身體,已經空了。
她的鮮血,她的真氣,她生命精氣盡皆消失了。
雖然燕月還是燕月,但是她只是一具什麼都沒有的軀殼了。
“是燕胤。”這時,不知道火神從哪裡飛了出來,落在風神的身上出聲道“是燕胤,是他害得燕月這樣的。”
“什麼。”不只是燕翼,挽清也是不敢置信的看向火神。
點點頭,火神拍着翅膀道“燕月本來是要去一趟燕雲夕那裡,也順便看看血厲和燕虹他們的,但是在途中的時候,卻遇到了燕胤,之後,燕月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這時,林晴兒急忙解釋道“那不是燕胤,是蛟龍,是佔據了燕胤身體的蛟龍。”
“不管是蛟龍也好,還是燕胤也罷,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先把月姨救好。”一旁的蘇欣道“欣兒不想月姨離開我們。”
說到這,蘇欣的俏臉上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這恐怕很難救。”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屋中。
“師尊。”見到來人,蘇妍影急忙道“您快救救燕月吧。”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丹聖。
自從當初她以千年壽元爲代價幫助中將軍救治好素昕之後,她在雲夕城待了沒一個月便回到了清月山,期間葉輕塵她們也去過清月山多次,但是得到的消息確實丹聖並不在清月山中,具體在哪裡,就沒有人得知了。
但是沒想到,今曰她回來了。
雖然依舊是滿頭的白髮,但是其有如鄰家女孩的面孔卻還是那樣的吸人眼球。
“挽清見過師姑。”見到丹聖,挽清急忙起身行禮道。
燕翼也是拱手道“晚輩燕翼,見過丹聖前輩。”
點點頭,丹聖對燕翼道“雖然以前一直有聽挽馨她們說起你和挽清的事情,但是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你。”
說着,丹聖將目光看向躺在牀上的燕月道“她體內的一切都已經被人強行掠奪,她之所以沒有當場身亡,恐怕還是因爲奪走她一切的人並沒有下死手,否則的話,她現在可能只是一具屍首,但是即使如此,她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以我的能力,也沒有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燕翼急忙問道。
“除非是用血骨樹,幫她重築肌骨再生體內鮮血讓其重新煥發生命。”丹聖嘆息道“只可惜,血骨樹乃是世間三大邪樹之一,是極爲難得之物。”
“血骨樹……”燕翼眉頭一凝,沉聲道“我曾經去過一趟鬼神宗,聽鬼神宗的宗主說起過血魂堂,他說血魂堂似乎就生長有一顆血骨樹,我……”
說到這,燕翼沒有再說下去了。
因爲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以前值得慶幸如今悲哀的事。
“血魂堂,被燕胤滅了,而血骨樹,也被……”蘇妍影開口道“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就不應該……唉”
“世事難料,誰又能想到會有今天呢。”葉輕塵嘆息道“丹聖前輩,可還有其它的辦法。”
搖搖頭,丹聖道“除了血骨樹,別無它法,全身精血壽元被強奪而去,這等手段本身就十分的殘忍血腥,所以用血骨樹這樣的邪異之物還剋制這樣的邪異之法尚有一絲機會,只是如今……唉。”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上天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挽清痛聲不已的道“胤兒如今被蛟龍控,月兒又是這般,上天啊,你這是在埋怨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而懲罰我嗎,若是如此,那就責罰挽清一個人好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說着說着,挽清無力的癱倒在燕翼的懷中。
清淚如雨,潸然而下,俏顏悽悽,悲痛欲絕。
作爲一個母親,她哪裡接受得了這樣的事情。
一個生命的誕生,往往有着他的價值和意義。
只是很多時候,有些人沒有辦法去實現自己的價值和意義了。
她,一個妙齡少女,一個芊芊佳人。
當她還只有十四五歲的時候,便因爲家庭變故而獨自進入清月山潛修。
多年來,唯一支持她堅持下去的便是找到自己的弟弟,重新回到父母的懷抱當中。
多少個夜晚,她默默低泣。
多少個夜晚,她形單影隻的在月下徘徊。
她思念自己的父母,思念那個曾經美滿的家庭。
後來,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弟弟。
那一刻,她感覺壓在心頭好多年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後來的後來,她見證了自己的弟弟成長,也看到了他一步步走過來的幸酸和成果。
只是,美好的事情總是那麼短暫。
之後,燕胤被蛟龍帶走了,這一走,便是十幾年。
那一刻,她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當初那個思念父母想念弟弟的曰子。
那一天,她準備去看看自己的侄子,看看那個幫助自己弟弟統帥數十萬大軍保護着北疆的血厲叔叔,也看看那個曾經和她關係甚好的燕虹姑姑。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路上遇到自己的弟弟,遇到已經不是自己弟弟的弟弟。
被蛟龍佔據身體的燕胤,毫不留情的對她伸出了死亡之手。
反抗,被絕對的力量所壓制。
抵制,被無情的殺意所淹沒。
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一副殘軀和僅存的微弱的力量。
她不想死,但是她知道,她已經活不了了。
她顫顫巍巍的飛回到了她出發的地方,那個她陪伴着自己弟弟生活過的地方。
她想見自己父母,見她曾經曰夜牽掛的親人。
即使,那將是她的最後一面。
“月兒,爲父在這裡,我和你娘一定會想辦法將你救過來的。”握着燕月的雙手,燕翼用堅定無比的語氣道“一定。”
“嗯嗯”挽清也是急忙出聲道“月兒,你要堅持下去,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蠕動着嘴脣,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無力去發出一絲的聲音。
努力的,艱難的,燕月露出了她生前的最後一個笑容。
也許她不是最美的,但卻是最讓人心酸的。
她的苦,只有她知道。
她的淚,只有月知道。
她的悲,只有天知道。
她,最終還是沒能挺過去。
燕月死了,死在了不是自己的弟弟的弟弟手中。
“蛟龍。”站在燕月的牀前,燕翼雙拳緊握道“吾必殺汝。”
這一刻,燕翼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了自己武聖七階的實力和恐怖至極的殺意。
整個雲夕城,都被這恐怖的氣息所瀰漫。
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寫這一章的時候,我的腦海中還十分清楚的記得燕月第一次出場的情形,那個時候的她,是那麼的可人,也許,我不應該這樣對待她,因爲,我也有一個如她那般好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