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溫柔的語調，一下與記憶裡面的小朝意重合起來。
聽見這個聲音，季九辰一下就想起小朝意抿笑的模樣。
那個時候年紀還小，不懂什麼叫喜歡，更不明白什麼叫喜歡，但第一次見面的瞬間，他就暗暗有個想法，以後若是能一起玩，他得護着這個斯文可愛的妹妹，不讓她被人欺負。
季九辰一直認爲自己做到了，就算當年的小妹妹在後來性格大變，完全沒了小時候的善良溫和，他依舊守護在她身邊。
但凡她要的，他都想盡辦法給。
他以爲朝意是家中出現變故，失去所有親人脾性才變得暴躁，所以總是想着對她好，依着她，補償她。
“哈哈……”耳邊響起熟悉的笑聲。
季九辰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個袁朝意：“你笑什麼？”
他的面容上已經無絲毫笑意，也沒有從前面對她時小心翼翼的討好。
內心不願意相信，可他沒辦法欺騙自己。
他一心守護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人，不是一開始所認識的那個小姑娘。
“笑你認不出我倆。”
季九辰問：“你是誰？”
“我啊，”“袁朝意”望了望屋子四周，聲音倒是比之前要平和得多，“袁朝雲。”
袁朝雲？
季九辰思索，也是袁家人嗎？從名字看來，似乎和朝意關係匪淺。
其實他對袁家不熟悉，因爲還沒機會熟悉袁家就慘遭滅門。
“我們是雙胞胎。”袁朝雲說，“不過一個絕世天才，一個天生病弱廢材只能呆在屋子裡，我就是那個廢材。他們以爲將我保護得好好的，我就會甘心了嗎？天賦好可是能成仙的，比起被人保護在屋子裡面，我更想成仙。”
“我想站在人前，我想如袁朝意那樣被所有人看到光彩的一面。”
“明明是雙胞胎，爲什麼我要做病弱廢材那個，爲什麼不是我和袁朝意調換過來？”
“爲什麼要讓我去走這樣坎坷的路？”
“我真的不甘心。”
“當機會來臨的時候，我選擇毫不猶豫奪了她的天賦，從此我纔是那個驚才絕豔的人，也叫她袁朝意體會下廢物的生活多麼痛苦。”
這時，袁朝意的聲音響起，音調依舊溫和，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裡面的悲傷和冷意：“你奪我天賦就罷了，爲何要向他們下手？他們都是你的家人，從未因爲你的體質嫌棄，甚至將你捧在手心。你想修煉，所有人都想盡辦法，耗費無數心思爲你找來有用的東西。”
“可是你不僅奪了我的天賦，也將他們的天賦一塊兒剝奪。偏偏就是那樣湊巧，出事不久，袁家的仇人找上門了。你倒是很快躲避起來，剩下失去天賦的人全死在他們手裡。”
“我很後悔，或許一開始就不該給你希望，若我們不去尋那些好物，你也不會學到秘術，將袁家所有人天賦剝奪。”袁朝意嘆一口氣，“偏偏這秘術的出現還和我有些關係，這事更怪我。”
袁朝雲無所謂笑道：“只怪袁家運氣不好吧，我本沒打算殺你們，只是想讓你們也體會下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