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火把的光已經只剩一個小點。
兩人交談的聲音也已經聽不清晰。
艾莉亞這纔敢偷偷跟了上去。
“……需要……更多的小鳥……”
“……我可以安排……”
“……年輕……識字……”
“……才安全……風險……”
艾莉亞不敢跟的太緊，有幾次差點失去對方的蹤影，一路不斷向前，她中途差點踢到石頭，差點撞上牆壁，好在都有驚無險。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可能有好幾裡？
終於，她跟丟了。
她加快腳步，生怕回去晚了錯過晚飯，又要挨父親的責罵。
然而巨龍的牙齒上卻只出現了一個很小的缺口，巨大的反震之力讓山姆威爾一陣齜牙咧嘴。
“凱撒大人，您要幹什麼？”艾莉亞問道。
艾莉亞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她回過頭，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可惜金袍侍衛依然不信：“小子，故事編的不錯，但你搞錯了性別，艾莉亞小姐是位姑娘。滾吧，再不走我就要打人了！”
可惜被她靈巧地躲開。
“兩個人？”山姆威爾心中一動。
失去巨龍的坦格利安家族，也在簒奪者戰爭中，被趕下了鐵王座。
艾莉亞指着其中最小的兩個頭骨，問道：“這兩個也是巨龍的遺骨嗎？怎麼這麼小？”
“是的，巨龍。坦格利安家族曾經最恐怖的戰爭機器，都在這裡了。”山姆威爾將【黎明】靠近那些頭骨，然後就發現火光似乎更亮了。
那可是個好地方啊！
貝勒裡恩、米拉西斯和瓦格哈爾。
山姆威爾正愁找不到呢。
當年“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在君臨登陸時，手下只有不到兩千人的軍隊，光憑這些軍隊，沒有人覺得他能在這片大陸上立足，更別提征服七國了。
山姆威爾收回思緒，看着眼前的龍骨，心中的渴求再一次浮現。
“我在抓貓，然後就進了一個黑洞洞的地方……”艾莉亞猶豫了一下，沒有將偷聽到的內容說出來，“……再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跑到紅堡外面了。”
越過青銅大門，兩人走入紅堡，山姆威爾忽然開口問道：
“艾莉亞，你之前抓貓去的那個地方能帶我去看看嗎？”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但他還有三條巨龍——
“可以呀。”艾莉亞點點頭，“現在就去嗎？”
這三條以瓦雷利亞古老神靈的名字命名的巨龍，在之後的戰爭中展現出了不屬於凡間的力量。
看來貝勒裡恩的骨頭暫時是沒法拿了，山姆威爾無奈之下只得來到最小的那塊，跟普通獵犬差不多大小的頭骨前，將其整個取走。
“好美啊！”艾莉亞也驚歎道，剛纔在黑暗中，她被這些東西嚇到了，但現在看清後，才覺得它們根本不嚇人，反而讓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這些是水晶雕塑嗎？”
山姆威爾等眼睛適應了這裡的黑暗，才繼續前行。
“對。”山姆威爾有些迫不及待。
那個髒兮兮的小子居然真是國王之手的女兒？
“凱撒大人，您是出去辦事的嗎？”艾莉亞仰着頭問道。
幸好他已經減肥了，不然還真要卡在這裡。
推開一扇木門後，他果然看到了一個個黑漆漆的陰影。
艾莉亞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出了紅堡。
這些骨頭像是在歡迎這把劍，或者，是在歡迎這火光。
“不。它們是巨龍的遺骸。”
“那是坦格利安家族孵化的最後兩隻巨龍，它們畸形而短命。”山姆威爾看着那兩個跟普通獵犬差不多大小的頭骨，目光閃爍。
小丫頭不理解自己聽到的東西，所以敘述得亂七八糟，不過，他已經猜到那兩人是誰了。
鐺！
火星四濺。
“哦。”艾莉亞又看向最大的那個龍頭骨，“那個一定就是‘黑死神’貝勒裡恩了吧？”
夕陽下，幾隻海鷗在海面掠過，無數張白帆擠在港口，像是一面面旗幟。
眼前的巨龍只剩頭骨，一共有十九個，有大有小。
艾莉亞有些遲疑地搖搖頭：“前面還有好遠……我怕會迷路，之前我是跟着兩個人走的……”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看到了光亮。
“可是我住在裡面。”艾莉亞嚷道。
於是，他來到貝勒裡恩頭骨的一根牙齒前，手中巨劍高高揚起。
“走吧，艾莉亞，前面的路你還記得麼？”
山姆威爾聽得心中一動，這小姑娘不會溜進紅堡的密道了吧。
隨着乳白色的劍身上顯現出紅金色的紋路，如火一般的光亮驅散了周邊的黑暗。
山姆威爾也沒去辯解自己的劍跟紅袍僧的火焰劍可不是一回事，他現在只想看看自己期待已久的那些東西——
於是，在艾莉亞的帶領下，兩人再次來到那處隱蔽的地窖入口。
“我是史塔克家族的艾莉亞，我的父親是國王之手，我真的住在紅堡裡。”她試圖好好解釋。
不過，入口很小，裡面的通道也很窄，山姆威爾只能匍匐着鑽進去。
“是的，一個胖子，還有一個狹海對岸的人，他們在說小指頭、紅毒蛇，什麼國王私生子，哦還提到了你和我父親的名字，說什麼魔術師，變戲法之類的奇奇怪怪的話。”
“走吧，我帶你進去。”山姆威爾牽住艾莉亞的手，向大門走去。
“凱撒大人，快來，那些怪獸骨頭在這邊。”艾莉亞在前面招手。
黑暗中她迷失了方向，只能摸索着牆壁繼續往前。
“我不是小子！”艾莉亞生氣了，“你們如果再不讓我進去，我就讓國王之手把伱們都解僱！”
如此恐怖的巨獸，留下的遺骨卻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最著名的“怒火燎原”戰役中，凱巖王和河灣王的聯軍被三條巨龍的烈焰直接燒死了四千人，其中甚至包括了河灣王及其所有子嗣。
經由此役，維斯特洛人終於承認了巨龍的不可戰勝，七大王國，也終於一一臣服在鐵王座的麾下。
山姆威爾也忍不住想象着眼前這隻巨獸生前的模樣，想象着當它展開雙翼，翱翔天際，口吐烈焰的景象。
“是的。”山姆威爾走了過去，站在貝勒裡恩的血盆大口之中，近距離感受着這個恐怖巨獸的可怕，“傳說‘黑死神’一口能吞下整頭野牛，現在看來，真的不是誇張。”
但可惜，僅僅一百多年後，巨龍就滅絕了。
艾莉亞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很狼狽，身上衣服全是灰塵，頭髮散亂，鞋子都丟了，看起來確實不像是住在城堡裡的。
而且，這也讓他記起了原著中的一段劇情，以及被自己忽視的一個問題……
“艾莉亞。你怎麼跑到紅堡外面了？”山姆威爾看着比之前見面還要更髒兮兮的小姑娘，也忍不住失笑搖頭。
“凱撒大人！”
不過，等她趕到城堡大門外時，金袍侍衛卻用嫌惡的眼神看着她，驅趕道：
“快滾吧，小子，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滾！”一個金袍侍衛怒罵一聲，就朝艾莉亞揮動拳頭。
這回看你還怎麼搞事。
爬過這段通道後，山姆威爾就來到一個寬敞的空間。
金袍侍衛當然認識這位剛剛獲得比武大會冠軍的年輕男爵，連忙俯身行禮，同時暗自驚異——
艾莉亞也小心翼翼地站了進去，發現即便站了兩個人，這張大口裡也依然有多餘的空間。
“對。”山姆威爾在聽說了培提爾當街遭遇“紅毒蛇”襲擊的消息後，就跑去看熱鬧了。
作爲立志成爲“異界美食大師”的人，怎能不嘗一嘗巨龍的滋味？
“住手。”
“帶個紀念品走。”山姆威爾哈哈一笑，手中長劍猛然揮下！
巨龍的頭骨！
他本以爲巨龍的遺骨必定會令人望而生畏，但當他藉着【黎明】的火光看清眼前的事物時，卻發現它們竟是如此美麗的東西！
黝黑的骨頭猶如瑪瑙，光滑潔亮，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哇！凱撒大人，您的劍會冒火哎！就像那個紅袍子的武僧一樣！”艾莉亞驚歎道。
聽說培提爾被砍掉了一條手臂，山姆威爾暗自偷樂了半天。
這些原本應該放置在王座廳的龍骨，也被新王勞勃丟在了這個無人問津的角落。
可惜他晚了一步，兩人都被國王之手帶走了。
但這對於培提爾來說，顯然還不是終結。
回去熬點骨頭湯喝喝看。
山姆威爾聽得一陣無語。
果然是“搗蛋鬼”艾莉亞呀。
“巨龍？”艾莉亞嚇了一跳，連忙將手挪開。
艾莉亞聞到了鹹溼的海風，興奮地加速衝了出去，然後就見到了一望無際的黑水灣。
接下來，他還要因涉嫌謀害瓊恩·艾林而接受審判。
山姆威爾按耐住心中的激動，伸手握住背後的巨劍【黎明】，緩緩將其拔出。
巨龍的骨頭居然這麼堅硬！
他已經揮不動第二劍了。
好在只要還在君臨，一擡頭就能看到那座高高聳立於伊耿丘陵之上的紅堡，艾莉亞也不至於迷路。
“真大呀！”小姑娘驚歎道，“光一個頭就這麼大，那整條巨龍該有多大多可怕！”
金袍侍衛哈哈大笑：“那我還是國王呢。”
雖然這條龍畸形而短命，但好歹也是龍，應該能有同樣的效果。
因爲他知道，那條密道里面可是有些好東西。
“那你還記得密道最後的出口通向哪裡嗎？”
“嗯。”這次艾莉亞重重點頭，“通往黑水灣，出來就是一處峭壁，能看到君臨港。”
“好的。”山姆威爾望着前方的黑暗，目光閃動，“走吧，我們原路返回，下次有機會，我再帶你來探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