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海怪
長夏結束後，北境一天比一天冷。
越是往北走，越是如此。
寬闊的白刃河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可供大軍通行。
席恩·葛雷喬伊知道，過了河沿着國王大道再走兩天，就能抵達臨冬城了。
不過，他卻並沒有一點歸家的喜悅。
那裡不是他的家。
席恩曾經以爲是，但可惜，別人都不這麼認爲。
他是艾德·史塔克公爵的養子沒錯，但畢竟冠着海怪家族的姓氏。
而且他的父親巴隆·葛雷喬伊還再次自稱鐵羣島之王，併發兵劫掠北境。
說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看了席恩一眼。
阿莎面帶不屑：“你在臨冬城養了十幾年，早就是頭狼了吧？”
可帳中卻沒有其他人。
“不！不可能！”席恩仍在試圖拒絕現實，“你臉上的痘痘呢？”
“你們不是撤軍了嗎？怎麼又殺回來了？難道撤軍是假的？”席恩只想趕緊轉移話題。
女人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席恩大人，您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調笑？”
“是的，大人。不光是託倫方城的鐵民撤走了，就連磐石海岸、鹽矛灘、海怪角一帶的鐵民也都撤軍了。”
“好。對了，你們的統帥是誰？‘溼發’伊倫？還是維克塔利昂？”
席恩的褲子掉落在地，疑惑道：“怎麼了？”
羅柏想起父親的叮囑，也只好點頭。
“茹房成熟時，痘痘也就消失了呀。”鋒利的匕首在阿莎手指間飛舞，越來越快，看得人驚心動魄。
席恩笑得更開心了，露出八顆牙齒。
“你們的統帥終於肯見我了？”席恩一瘸一拐地邊走邊問。
這甜美的笑容一下子俘獲了席恩的心。
可這樣一來，他也無法向北境人證明自己的忠誠。
可翻來覆去卻總是無法入睡。
“當然！”席恩興奮地無以復加，但就在他準備更進一步時，女人卻突然掙脫開來。
可笑他從小在臨冬城長大，曾天真的以爲自己也是北境的一員。
“我可以讓它變得高貴。”
席恩陰着臉輕哼一聲，不願承認姐姐的優秀。
“我真的是巴隆大王的兒子！”席恩挪動着身體，來到木柵欄邊，朝外叫道，“真的！我叫席恩·葛雷喬伊。你們的統帥是誰？去告訴他我的名字，他一定知道！”
北境人不信任自己。
他便得寸進尺地去摟她的腰肢。
席恩回想起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只覺得羞憤欲死。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是阿莎！
“怎麼了，弟弟，不認識我了？”阿莎·葛雷喬伊將匕首在指間快速旋轉，“你不是要見這支軍隊的統帥嗎？我就是。”
“既然知道，那你還不對我好一點。”
阿莎呵呵笑道：“別不承認，席恩，我纔是父親王位最合適的繼承人，而你，不過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
等了片刻，就見臨冬城侍衛隊長喬裡·凱索爵士率領着一支三百人的軍隊出現在國王大道上。
“好。”
行了四日，眼見快到託倫方城，喬裡爵士便下令安營紮寨，同時派出哨騎前去查看情況。
“鐵民撤軍了？”
“我是西格林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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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纔是父親的唯一的兒子！鐵羣島之王的第一繼承人！”席恩叫道。
“您不是自己說了嘛，巴隆大王的兒子，席恩·葛雷喬伊。”女人展露笑顏。
說罷，他便繼續開口向外面的鐵民叫嚷着。
席恩興奮地揮舞着馬鞭，就調轉馬頭改道向西而去。
席恩離開營帳，隨便吃了點乾糧，就縮進了營帳準備休息。
在三叉戟河畔，他是真心想要留下來爲艾德公爵而戰，但可惜卻被拒絕。
“西格林？”席恩努力回憶着這個名字，只記得好像是鐵羣島的某個造船師傅，“你嫁給他真是浪費。”
一行人離開國王大道，向託倫方城而去。
啪——
她的臉蛋很瘦，不算特別漂亮，但有一雙迷人的眼睛。
席恩撇了撇嘴，對女人的故作神秘有些不滿。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羅柏也笑了：“別胡思亂想，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我一直把你當親兄弟。”
但當情人卻是可以。
而就在這時，席恩突然開口：“請讓我也跟您一起去支援！”
“你叫什麼名字。”席恩問道。
羅德里克爵士立刻攔住了他：“艾德大人說了您必須留守臨冬城。這樣吧，我再帶三百人跟喬裡一起去支援託倫方城。”
喬裡看着已經漆黑的天色，還有身後已經搭建完畢的營地，道：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們再去拜訪。”
席恩疑惑道：“你們的統帥是誰？他還沒來嗎？”
她沒躲開。
“是嗎？”女人又露出迷人的笑容，“那我應該嫁給誰？您嗎？”
羅德里克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然後用目光請示羅柏。
“是的。”女鐵民帶着他來到一間營帳。
“王子殿下，人家已經結婚了哦。”女人提醒道，卻依然沒有躲開，“而且還剛懷孕了呢。”
“不知道。”
“鐵民殺過來啦！鐵民殺過來啦！”
“伊斯格蕊。”
“這點傷對真正的鐵種來說算什麼。”席恩挺直了腰桿，“而且我可是鐵羣島的王子！未來的鐵羣島之王！”
“伊斯格蕊，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就在這時，哨騎回來報告說前方發現臨冬城南下的軍隊。
席恩忍不住去碰她的手臂。
這時他纔有暇審視眼前這位女鐵民，她有着苗條的身材，修長的雙腿，飽經風霜的皮膚以及強壯有力的胳膊，是個真正的鐵種。
過了片刻，終於有一個女鐵民走了過來，用腰間的匕首割斷了席恩身上的繩索，將他帶出了俘虜營。
“淹神在上。”席恩道，“哪個幸運的蠢蛋娶到了你？”
席恩猛地衝出營帳，就見營地中火光四起，到處都是殺戮和鮮血。
可等哨騎回來時，卻帶來了一個驚喜的消息。
“大人，託倫方城的陶哈伯爵邀請您進城休息。”
就在席恩輾轉難眠的時候，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弟，弟弟？”席恩呆住了，眼前女人的模樣忽然跟記憶中那個早已模糊的臉龐漸漸重合在一起。
“好，好，尊敬的王子殿下。”
“看看你醜陋的模樣，弟弟。”女人彷彿變了個人，指着席恩光溜溜的下半身，眼裡盡是鄙夷，“沒想到你這麼多年在臨冬城就學了這些東西。”
羅柏立刻道：“鐵民居然已經打到託倫方城了？我跟你們一起去支援！”
“真的嗎？”女人伸手去解男人的褲子。
席恩能夠感受到身邊所有人對自己的排斥和厭惡，曾親手教導自己劍術的羅德里克爵士，曾與自己親如兄弟的羅柏·史塔克……甚至連曾一度被他視爲真正父親的艾德·史塔克公爵。
喬裡爵士怒罵道：“席恩！艾德大人養了你十多年！把你當親兒子看待……”
可終究，人們還是將他視爲鐵民。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席恩回過神來，就見羅柏·史塔克遞來一個水囊，道：
“喝點酒暖和一下吧。”
……
女鐵民拿出繃帶，“統領讓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傷口。”
鐵民撤退了，這對他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他就不用對自己的同胞下手了。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席恩咬着腮幫子，沒說話。
“親愛的伊斯格蕊。”席恩大膽地摟住女人，就要去找她的脣，“青綠之地的人都說，被王子寵愛的女人會生下高貴的血脈。”
席恩這才認清了現實，手忙腳亂地去穿褲子：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是嗎？可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低賤的血脈。”
羅柏看着席恩堅定的目光，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點頭道：
“好。”
“那我怎麼能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好弟弟，看來那位大名鼎鼎的北境狼王也沒能教你什麼好東西啊。”
席恩瞥了一眼女人的腹部，然後莫名其妙變得更加興奮了。
“爲什麼撤軍？難道巴隆大王不準備跟北境繼續打了？”
“狗屁親兒子！”席恩回頭對臨冬城侍衛隊長吼道，“我是巴隆大王的兒子！艾德·史塔克把我當人質！”
當晨曦的微光驅散黑暗之時，北境俘虜們被聚集在營地一角，用木柵欄圍住。
一衆北境人面面相覷，席恩也傻眼了。
一開始他沒在意，可騷動越來越大，逐漸變成呼喊和慘叫——
雙方相遇後，喬裡爵士道：
“羅柏大人，我們接到託倫方城的求援信，他們正在遭受鐵民的襲擊。”
“好。”席恩接過，猛灌了一大口，還真感到了一陣從頭到腳的暖意，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
“是真的。父親確實下達了撤軍的命令。不過，我聽說有人來支援託倫方城，便率軍殺了回來，打了北境人一個措手不及。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那可不行。席恩暗自想着，自己怎麼能娶一個平民。
“當然不是！”席恩忽然靈光一閃，道，“你不過才擊敗一支北境軍隊算什麼，我能攻下臨冬城！”
阿莎手指間飛舞的匕首忽然停住：“你說什麼？”
席恩重新挺起胸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說，我能攻下臨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