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協議
山姆威爾看着面前的女人，心中怪異的感覺越發強烈。
因爲對方實在不像一個野人。
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和驕傲，是裝不出來的，也是模仿不來的，只有從小衣食無憂、有人伺候、再加上優良的家教才能培養出來。
這樣的女人，只可能出現在貴族的城堡中，而不是被野蠻和愚昧充斥的赤紅山脈中。
“娜拉夫人，冒昧地問一下，你是土生土長的野人嗎？”
娜拉微微一笑，似乎對這樣的問題並不意外：
“恐怕不是。”
“恐怕？”
“是的，領主大人。很多人都問過我類似的問題，但我實在沒法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覆。因爲，我自己也不記得了。”
山姆威爾的表情頓時有些古怪：
“難道你曾經失憶過？”
山姆威爾聞言愣了一下。
“什麼條件？”
這個答案倒是沒讓山姆威爾太意外。
畢竟誰也不願意無緣無故地臣服一個人。
“您和您的領民不得毀壞赤紅山脈中的任何一棵魚梁木。”
“您真是一位仁慈的領主。我代表所有族人向您表示感謝！”
而且，現存的坦格利安都在狹海對面的厄斯索斯大陸流亡，不可能出現在夏日之海中。
“感謝您的仁慈和公正。”娜拉悄悄鬆了口氣，連忙道謝。
他若想染指多恩，星墜城就是最好的踏板，而眼前的娜拉，也就是亞夏拉·戴恩，則是一把能夠打開星墜城大門的鑰匙。
山姆威爾心中一喜，接着問道：
得懷柔。
若是別的部落，山姆威爾要麼直接將其打服，要麼直接驅逐。
但他記得除了北境之外，南方的魚梁木不是已經全被安達爾人毀掉了嗎？
不過，赤紅山脈這麼大，裡面有些漏網之魚也是可能的。
娜拉有些意外，她是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領主居然如此大方。
“娜拉夫人，我知道您並未參與利尼亞的陰謀，所以也不會爲難遊鴉部落的勇士們，你隨時可以帶他們走。”
想到這裡，山姆威爾看向娜拉的眼神立刻就起了變化。
對於娜拉的真正身世，他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您能幫我收集幽魂草嗎？我可以出錢收購，每株一枚銀鹿。當然，如果您想換成等價值的糧食或是其他東西也行。”
她剛準備就此告辭，卻聽到山姆威爾又道：
現在看來，跳海的亞夏拉恐怕並沒有死，而是被遊鴉部落的上任族長從海中救起，還因此失去了記憶。
“抱歉。”娜拉拒絕道，“我們遊鴉部落只侍奉舊神，無法效忠一位信仰七神的騎士。若這片山林已經成爲您的領地，那我們也可以離開，遊鴉部落從不佔據土地。”
娜拉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
“當然知道。這是一種頗爲稀少的野草，具有神秘的靈性，只有被舊神眷顧的人能夠在山林之中找到它們。”
“我代表梅斯公爵來此地開拓，願意爲所有的野人提供庇護，不知道遊鴉部落可願成爲我的領民？”
但坦格利安是銀髮紫眸，而面前的女人是深褐色頭髮。
魚梁木是舊神信仰者心目中的聖樹。
赤紅山脈中還有魚梁木？
“我很高興能收穫遊鴉部落的友誼。”山姆威爾笑道，“哦對了，娜拉夫人，我聽說赤紅山脈中有一種幽魂草，不知道您是否見過？”
山姆威爾倒沒有急着迴應娜拉的請求，而是看着對方的紫色眼眸陷入深思。
首先，戴恩家族的領地星墜城就在湍流河入海口東岸，距離這裡不遠。
“您擁有一顆包容的心，新舊諸神都會庇護您！”娜拉露出了笑容。
但遊鴉部落嘛，無論是娜拉的真正身世，還是幽魂草，都讓山姆威爾無法輕易動用暴力。
有一個女人倒是非常符合娜拉的情況。
那就是“拂曉神劍”亞瑟·戴恩的妹妹，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的夢中情人，御林鐵衛“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念念不忘的女神——
維斯特洛大陸擁有紫色眼眸的家族本就不多，最出名的，當然是前朝王室——坦格利安家族。
而且，差不多也是十多年前，篡奪者戰爭結束後，艾德·史塔克帶着戴恩家族的傳承巨劍【黎明】來到星墜城，將其交還，並告知了“拂曉神劍”亞瑟·戴恩戰死在極樂塔的消息，據說亞夏拉·戴恩承受不了哥哥去世的打擊，悲痛之中，便從白石劍塔頂部跳海自盡了。
“只要您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們遊鴉部落就爲您收集幽魂草。”
山姆威爾微微一笑，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伱們。不過，離開倒是不用，只要你們不攻擊我的領民，未經邀請不進入他們的定居地，我可以特需你們繼續留在這片山林。而且，你們還可以跟我的領民進行自由貿易。”
星墜城作爲多恩西部最重要的城市，就坐落在夏日之海之畔，與山姆威爾的領地隔海相望。
“可以。我答應你的條件。其實如果你瞭解一下就會知道，我並沒有強迫我的領民全部皈依七神，他們仍可以自願保留原先的信仰。我也尊重您的信仰，不會去毀壞魚梁木。”
“是的，大人。遊鴉部落上任族長，也就是我的丈夫，十多年前在夏日之海中將我救起。可我已經記不起自己爲何掉入海中，也丟失了之前的所有記憶。”
亞夏拉·戴恩。
娜拉伸手捋了捋耳畔的髮絲，語氣略顯惆悵，“可能我曾經是哪座城堡中的貴族小姐吧。但這都不重要了，現在，我只是遊鴉部落的族長。所以，領主大人，這次我是爲我的族人而來。我們並沒有參與利尼亞的陰謀，更沒有與您爲敵的意思，所以，還請您放了那些無辜的族人返回山林。”
娜拉思索片刻，道：
不過，她的屍體一直沒有被找到。
這趟交涉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得多。
年輕的河灣貴族也遠比她預料的要更友善。
有了這份保證，她也不用擔心那些殘存的魚梁木遭受毀壞了，這一刻，她甚至衷心地希望山姆威爾的領地繼續擴大，這樣就能保護更多的魚梁木了。
而且，幽魂草居然能換來一枚銀鹿，這項交換協議能夠極大地改善族人的生活。
真是一位慷慨的領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