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雜役弟子的屍體,經過李飛的仔細辨認。
無不是臨死前遭遇極大痛苦,被人所殺,死狀極其的悽慘。
同樣死亡的時間也很密集。
有些已然只剩白骨,死亡時間追索到數年前。
有些在半年前,有些是數月,有些甚至是昨日。
也就是說,幾乎每天,都有人被殺,殘酷死去。
“這塊空地,必然經歷過無數次的慘烈搏殺,纔會造成這種屍體累積,而不消失的跡象。、”
這是一個可怕而令人心寒的信號。
讓李飛心頭剛剛升起的一抹興奮之色,如同被冷水澆熄,臉色瞬時之間便陰沉了下來。
“雜役弟子,爲何要互相殘殺?”
他心中疑惑,可此刻時至深夜,此地再無他人,他想要找個人詢問,都無從問起。
“明日或許就真相大白了。”
李飛內心隱約覺得有股不安的感覺,似乎這整個天弓宗,並不像一個宗門,倒像是一個修羅場。
門內無規,相互屠殺,作風實在太野蠻與殘暴。
內心那種不安之感愈漸強烈,李飛的內心,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身子一閃,便進入空地不遠的屋舍旁。
他展開聖眸,此刻朝着眼前的這些屋子一掃之下,便確定了其中一座無人居住的屋子,閃身進入其中休息。
今夜無眠,伴隨着初入宗門第一天的李飛,懷揣着心頭的疑惑與不安,漸漸遠去。
深夜時分,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微弱的慘叫之聲。
幾乎是傳出的霎那,便消失殆盡。
李飛立馬竄出屋子,展開聖眸在黑夜中探查。
卻一無所獲。
“明明聽到了!”
只是他相信自己的聖眸,既然探查不到,有可能也是因爲自身緊張所致。
……
第二日,如期而至。
“聽說了嗎?昨晚三號雜役區,又有人被吸乾了……”
“!”
八號雜役區,傳來了一些人的相互議論。
聽聞這個消息,許多人都是神色驟變,立刻沉默了下來。
整個八號雜役區的弟子,紛紛閉口不言,但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惶恐與害怕,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了。
“三號雜役區?”
“那麼昨晚我聽到的慘叫,是真的?”
李飛利用精神秘技,聽到了剛纔他們的談話。
內心一凌。
“吸乾?”
他目中光芒閃爍,立馬覺得整件事情撲朔迷離,極度詭異了起來。
“誰在殺人,誰又被吸乾了?”
“此宗,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開始想起之前在城中聽到的傳聞,據說天弓宗自從當年那天弓老祖帶着天弓宗銷聲匿跡之後,便每況日下。
如今看來,這句言論爲真,但卻並不僅僅是因爲此宗傳承與老祖消失的緣故。
宗門內部,定然出現了某些變故。
空地上的屍骨、夜半慘叫。
這些,都足以證明天弓宗如今的情況。
饒是以李飛一向淡定的心態,都是頭皮一陣發麻,覺得慎得慌。
這些事情迷霧重重,或許另有真相,但帶給人的感覺卻分外不妙。
這還像是一個超級大宗嗎?
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李飛一眼所過之處,這八號雜役區每個人的神色中,都已有一股積壓已久的恐慌。
顯然,這樣的事情並非一天兩天了。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既然來了,我就得站穩腳跟。”
李飛在內心喃喃,站在屋前,目中露出一抹堅定之色。
“你是新來的雜役弟子嗎?”
內心思索之間,李飛不曾注意身旁此刻已站立一人。
一聲輕微而又帶着有些怯弱之意的話語傳入他的耳中。
李飛心神一頓,側目打量過去,面前正站着一名滿臉污垢、渾身屍味濃郁的少年。
這少年個子不高,相貌本很是清秀,年紀看起來大約十五六歲左右。
此刻一見李飛異樣的目光,他便苦笑一聲,攤了攤手:“覺得我很髒是嗎?”
李飛一愣,同樣微笑搖了搖頭。
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少年並沒有惡意。
只是這一身的屍氣與臭味,卻的確給人產生不好的聯想,令人敬而遠之。
“你住在這間屋子嗎?”
察覺到李飛的神色中,也並沒有那種邪惡之意,這少年明顯看起來熟絡了一些,指了指李飛身後的屋子,輕聲詢問道。
李飛點點頭。
“爲什麼要住在這裡?這裡位於雜役弟子居所的最末尾,已經很久不曾有人住過了,難道你沒發現很多人即便是一窩蜂的躲在一間屋子,也不願意住在這末尾的房子中嗎?”那髒兮兮的少年凝重的說道。
李飛心中一頓,壓低聲音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同時,他展開聖眸,亦在仔細探查。
果然,當真如這少年所言,昨夜他不曾仔細去看,這才發現,此地一排排的屋子,猶如一條長龍,龍頭的頭部乃至中半段,往往都是幾十人甚至上百人擠在一間屋子當中。
而越是靠近後半段,則越是人少,到了李飛這裡,幾乎已全部都是空房子。
李飛納悶;“到底怎麼回事?”
那少年深吸口氣,宛如在壯膽一般,拉着李飛,四下環顧了一眼,低聲道;“跟我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尋個安全之地。”
李飛點點頭,他擁有精神秘技和聖眸,早就察覺出這少年並無惡意。
一路跟隨這少年,走完了此地居所,來到了那塊空地盡頭,一塊毫不起眼的大石邊。
這少年將大石移開,然後裡面豁然露出一個小小的山洞,牀鋪、被子,應有盡有。
“你就住在這裡?”李飛驚訝。
“先進來再說,免得被人發現了。”
那少年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將李飛拉入山洞,順勢又將大石擋住。
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整個人都完全放鬆了下來,給李飛倒了杯水。
李飛搖搖頭,再次問道:“此宗到底發生了什麼?那空地上的屍體,還有夜半慘叫,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必須要搞清楚這些事情,未知的東西實在是讓人升不起任何的安全感。
那少年的神色立馬又變得惶恐起來,沉默了半響,開口對李飛說道:“因爲在雜役區這片地方,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