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搭理他，倒是一把把的眼神殺射了過來，還有人別過臉去。
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丁凡隨便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接下來，還是沉默，但是，空氣中卻瀰漫着一種濃濃的火薬味，就等着有人來點燃。
終於，有人憋不住了，桌牌上顯示是王振興的男人，拍了下桌子，高聲道：“在座的諸位，簡直匪夷所思，作爲集團總裁，隨便挪用五個億去成立一家新公司，誰給她這麼大的權力！”
“就是，當我們股東都不存在嗎？”有人立刻附和。
“當董事會是擺設嗎？”
“這是嚴重的失職行爲，也是一種犯罪。”
“我表示不同意。”
“開除財務人員，聘用新總裁。”
“……”
聲討一浪接一浪，股東們羣情激憤，吐沫星子亂飛，但白灃和白亦菲父女，卻是不動聲色。墨玉虹卻微微搖頭嘆氣，這個場面，顯然不是她想看到的。
嘭嘭！
丁凡使勁拍了幾下桌子，極其不滿道：“喂，你們吵吵個屁，耳朵嗡嗡的，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一個個來，才能一個個解決問題！”
“丁凡，趕緊退回扶搖的三個億，白佔便宜，就不覺臉紅嗎？”王振興冷聲道。
“退錢？錢是我偷走的，還是現在趴我賬戶上？退哪門子的錢！只有小命一條，我也不能給你啊。”
“你就是個無賴，居心叵測，想要搞垮扶搖！”
“聽你這口氣，一定爲扶搖做出過巨大貢獻嘍？說來聽聽，除了分紅混吃等死，你還做過什麼？”丁凡攤手相問。
“小人！”王振興顯然是股東代表推選出來的發言人，氣哼哼逼問，“白董，對於此事，你什麼時候給個說法？”
“振興，你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先別激動。”白灃壓壓手。
“換了誰能坐得住？白董，我們是因爲相信你，當初才勉強通過白亦菲擔任總裁，但她的做法實在讓大家失望！”
“我並這麼認爲，反而覺得我的女兒做了一筆非常有價值的投資。商機稍縱即逝，沒跟諸位商議。在此，我向大家道歉。”白灃說道。
“白總裁以自己的名字投資，跟集團有什麼關係？”王振興又問。
“這裡有我親筆簽署的協議書，投資以我的名不假，但歸於集團名下，所得利潤也交給集團。”
白亦菲終於開口了，取出一張打印好的協議，在手中晃了晃，卻沒人接過去看，都發出了不屑的哼聲。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同意這筆投資，必須收回。”王振興道。
“王叔叔，88號那塊地的價值遠超五億，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並非只有私心。”白亦菲解釋道。
“我沒說那裡沒價值，但問題是爲什麼是丁凡控股，還有將來一系列資金的投入怎麼弄？這塊地的用途是什麼等等，我們一概不知！”王振興氣憤道，“分明是沒把股東放眼裡！”
是啊，是啊！
其餘股東紛紛附和。
“客觀來講，五個億，買三十六畝土地，還有三萬多平的地下室，請問這筆投資有什麼錯？”白灃不悅道。
“那是一塊沒人要的廢地，垃圾場！所謂的地下室，哼哼，外面都傳開了，那就是個墓地，一分錢都不值。”王振興哼聲道。
“一分錢掛牌賣，你認爲會賣出去嗎？”丁凡臉色也拉下來，“這不是廢話嗎？五億就是衡量那塊地的價值標準，難道你認爲，那麼大地方不但白送，還得倒找你錢？”
“少廢話！都是你瞎忽悠，欺騙白總裁，給集團造成了嚴重損失。”王振興不依不饒道。
“有能耐你也找塊地來忽悠我啊！”丁凡不屑道。
“丁凡，少說幾句！”墨玉虹皺眉擺手，又說：“王副董，你也冷靜下，我們應該好好商議下，如何解決問題。”
“墨助理，我們正是基於對你的信任，才很少參與集團的管理，但這一次，你讓我們很失望。”一名女股東不滿說道。
“我認爲，這筆投資目前看是非常划算的，潛在的價值更高，應該積極爭取，讓扶搖的發展更上一個臺階。”墨玉虹道。
墨玉虹雖然不是股東，但她一直代表白亦菲，協調股東間的關係，周旋於各大股東之間，說話還有分量，聽到這句話，有些人的表情還是緩和了些。
“你是白總裁的助理，當然要向着她說話，不會未經董事會批准，又給你加薪了吧！”女股東陰陽怪氣道。
“根據兩年前董事會的決議，在合理範圍內，白總裁有權決定員工的薪水。”墨玉虹也生氣了，聲音大了起來。
話題跑偏了！
王振興連忙拉回來，用手勢制止了那名女股東，繼續向白灃發難，“白董，你還沒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案。”
“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想要什麼答案？”白灃問道。
“不要回避主要問題，你女兒越權投資，導致企業嚴重虧損，到底該怎麼處理？”王振興又拍了下桌子。
白灃從女兒那裡，要來一支菸點上，微微嘆氣道：“振興，從扶搖成立，你就在這裡，是我們一路艱苦打拼，纔有了今天的一切。菲菲那時還小，我記得，她喜歡一款跑車模型，要三百多，非鬧着要買。我沒錢，還把她給罵了，你看不下去，從媳婦的工資裡偷錢，到底給她買了。這份禮物，至今還放在家裡。”
提及這些往事，王振興沉默了，曾幾何時，他也把白亦菲當成了女兒看待，後來，白亦菲能夠當上集團總裁，也離不開他的信任和支持。
“還有文君，沒少替我接孩子吧？以至於我去接的時候，老師都要給你打電話確認。”白灃又說道。
女股東也嘆口氣。
“你們說，因爲菲菲是我的孩子，所以偏袒她。當然，我也不能強求你們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偏袒。”白灃環視一圈，“但菲菲這個孩子，性格很要強，頭腦也聰明，她接手的這幾年，我們扶搖的發展順風順水，大家的腰包也都鼓了起來，難道我女兒做得還不夠嗎？”
全場又是沉默，老股東不止有王振興，他們都見證了扶搖的成長，白亦菲的管理能力有目共睹，大家也都認可，否則，也不會一直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