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巫術 水目之術

“七根狼煙!”奇羅郡七百里農莊所有的莊民們都倒吸一口涼氣:“百年一遇的獸潮呀!”

生活在這塊土地的人民,最頭疼的就是獸潮,可以說,漢唐帝國最初建立的目的,就是把大家的力量團結起來共同抵禦獸潮,獸潮的來歷,沒有人知道是爲什麼。橫嶺山脈連綿起伏,即使所有的野獸都下山,也不可能形成一次百年獸潮。

在漢唐帝國建立之前,有記載的幾次千年大獸潮,無不是生靈塗炭,文明幾乎毀滅,後來帝國成立,幾代人生吃簡用,咬着牙將北部和西部的險要關口用堅固的城牆連接起來,這便是烽火雲牆,後來,十字軍聯盟建立,爲了防止西方魔族統治的亞人種的進攻,也照着樣在十字軍聯盟的西面修築了城牆碉堡,名爲攀雲壁壘。

烽火雲牆和攀雲壁壘的連接,是兩大人類國度共同抵抗外敵永不磨滅的盟約。

聖殿對於獸潮有過解釋,橫嶺山脈有十二處絕地,每次獸潮皆起源於此,據倖存的冒險者描述,絕地裡面有惡魔傳送門。

惡魔傳送門,是魔族特有的,所以纔有了三大國六次十字軍西征,征討魔族。

對付獸潮,漢唐帝國向來是全民皆兵,奇羅郡七百里山莊,在烽火雲牆的外圍,每座山莊都是一個堡壘,像是一根又一根釘子,爲防禦獸潮起到巨大的作用,山莊之間,有縱橫交錯的地道相連,建設有堅固的地下避難所。

漢唐帝國規定,獸潮期間,山莊莊主即爲軍事統帥,武師莊民無莊主命令輕易言退者,斬,如遇百年以上獸潮,可由莊主酌情放棄抵抗,轉入地下。七百里山莊多拖住一支獸羣,烽火雲牆就減少了一分壓力,多抵抗住一天,烽火雲牆就多了一天準備。極少數堅固的山莊,建設有堅固的城堡,可以將野獸的種類及其規模,使用烽火傳遞。

烽火雲牆外圍,奇羅郡七百里山莊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封平郡,開灤郡,合羅陀省等等不知道有多少類似於綠柳山莊這樣的防守壁壘。

他們必須拖住獸潮的攻勢,延緩時間,從全國各地調集兵力,防守幾千裡的烽火雲牆,需要時間。

烽火雲牆絕對不能失守,否則漢唐境內無險可守。

狼煙四起,沒有抵禦能力的農莊,進入到防守堅固的山莊,所有的山莊都關閉莊門。

綠柳山莊內,生鏽的武器從兵器庫中拿出,分給所有有戰鬥能力的莊民,綠柳山莊對獸潮的準備,可謂是十分不充分,前幾年的天氣溫熱,近幾年冬天奇冷,有經驗的老人就說這是獸潮的徵兆,黑胖子沒理會,後來蝴蝶山莊莊主白衣溫莎親自來訪,並提供了一些幫助,纔將破損的圍牆及逃生地道修繕一番,大家都在猜測莊內糧食到底能用多久,當然,糧食的問題,初期可以在魔獸身上解決。

黑胖子莊主親自帶領武師到高牆上檢閱防禦情況,平日裡吊兒郎當的黑胖子,變成一幅肅殺摸樣,山羊鬍軍師跟在黑胖子莊主的身後,看着高大的圍牆修葺一新,暗暗感激蝴蝶山莊的白衣溫莎,否則綠柳山莊在獸潮面前不堪一擊。人家都能如此義氣,作爲山莊首席軍事,更應該盡力纔是。

“莊主!”山羊鬍捻着鬍鬚道,沉吟道:“趁獸潮未到,建議派快馬往橫嶺山方向,遠遠看到獸潮後就退,我們也知道先到的是何種魔獸,提前做準備,能夠減少山莊內的損失。”

黑胖子莊主哈哈大笑:“軍師,你多慮了,我綠柳山莊院牆高大,武師衆多。獸潮第一批不都是一些一級魔獸麼!炮灰的貨,難道還能守不住麼?烽火雲牆給我們的任務是堅守幾天?對了,七天,這太容易了,不必多此一舉。”

山羊鬍心道,一級魔獸是不假,但低級魔獸的特點是數量多:“莊主,不要小看一級魔獸,有很多的品種,是及其麻煩的,我看還是探下比較好。”

黑胖子莊主擺擺手:“不必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綠柳山莊,好歹也是百里之內的大莊子,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山羊鬍搖搖頭,他知道無法勸服了。希望來的魔獸不要太厲害。

終於,獸潮臨近了,無數的沙尾鼠鋪天蓋地而來,沙尾鼠:一級魔獸,個頭有水壺那麼大,一雙狡詐的小眼睛,前爪似鐵鉤一般,特別鋒利。一羣羣沙尾鼠衝過乾涸的護城河,到了護牆下就開始打洞。這種魔獸的特點是能放出一種腐蝕石頭的粘液,對圍牆有很大損害。

黑胖子莊主穿着鎖子甲,威風凜凜的站在牆頭,手中寶劍一揮:“放箭。”

“莊主,稍等下。”對付獸潮,山羊鬍軍師經驗豐富,正要獻策,黑胖子一瞪眼,沒理會,:“都聽着,放箭,不許讓一隻老鼠進來。”

山羊鬍軍師嘆了口氣,下了城牆吩咐道:“家家戶戶婦女兒童燒水,把倉庫中的黑漆樹膠打碎,一口鍋裡放半斤。”

一排排箭雨下去,倒是射死了不少沙尾鼠,但成千數萬的沙尾鼠,根本不在乎少許傷亡,很快,綠柳山莊儲存的幾萬支箭用得差不多了,而沙尾鼠還是前仆後繼,黑胖子莊主紅了眼:“武師們,報效山莊的時刻來臨了,都給我衝出去。”

“等下,莊主等下。開水來了,開水馬上就來了。”山羊鬍軍師連忙跑上高牆,攔住各位武師莊民,綠柳山莊幾百武師,幾千莊民,衝出去還不夠十幾萬沙尾鼠啃的。

“什麼,開水?”黑胖子莊主一瞪眼:“山羊鬍,你別逗我,區區幾鍋開水,能燙死幾隻老鼠?”

這時,婦女和孩子已經把一桶桶開水搬來,山羊鬍也沒理莊主,大聲吩咐道:“所有人都提水,沿着牆根澆,別澆多了,務必保證一圈牆根都有水。”

只見水一澆上,還在打洞的沙尾鼠立刻四散奔跑,離牆根不遠的沙尾鼠鼻子向天空嗅了嗅,也跟着轉身跑開,沒多久,圍着的十幾萬沙尾鼠逃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地屍體。

“咦!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沙尾鼠怕水?”黑胖子莊主腦袋似乎轉不過來。

山羊鬍軍師一抱拳,回答道:“沙尾鼠的天敵,是三級魔獸琉璃貓,而琉璃貓最喜在黑漆樹上打洞做窩,久而久之,身上便是一股子黑漆樹的味道,沙尾鼠一聞到黑漆樹的味道,以爲天敵琉璃貓就在身邊,那裡顧得上打洞,否則逃命都來不及。”

“貓吃鼠。哈哈,有道理,有道理。”黑胖子莊主呵呵一笑。

山羊鬍軍師踱了幾步,看到莊主高興,正是獻策的機會:“莊主,一級魔獸,一般都是數量衆多,不如派出快馬,提前做好打探,我們也有所準備。”

“這!”黑胖子莊主沉思片刻,眼珠一轉道:“莊內馬匹稀少,還是節省些把,至於打探,小孩子腿腳靈便,大人就不必去了,對了,就讓依曼那小子去吧。”

山羊鬍軍師眼前一黑,獸潮來臨,全民皆兵,兵家之事,豈可兒戲?連忙阻攔道:“莊主,萬萬不可,依曼一人性命是小,我這綠柳山莊存亡…..”

“就這麼定了,”黑胖子莊主回頭命令道:“來人,將莊外的死老鼠都收集起來,點火焚燒。”

“莊主,那鼠肉可以割成肉條曬乾,箭支也還能再用,”山羊鬍軍師趕忙獻策。

“我漢唐帝國天威,獸潮不日便後打退,鼠肉要他作甚,至於箭支麼。就聽你的吧。今天太累了,我得找個地方休息下,沒大事別叫我,像老鼠類的。你就自己決定吧。”說着打了個哈欠,坐轎回家睡覺去了。

依曼被派出去打探,奔着橫斷山的方向奔走,心說這是黑胖子莊主試探我的死亡輪換能力,想借獸潮的手來除掉我,不過他也夠蠢的,我要真有這能力,被獸潮殺死了,肯定輪換死他。

依曼多了個心眼,順着河流逆流而上,這樣只要不遇到水生的魔獸,化蛙術可以讓他順利的逃跑。

從老巫婆那學到個很有用的巫術,名爲水目之術,依曼將手伸入水中,流水化成一面圓圓的鏡子,千米之內,如果水中或是岸邊有東西,都會呈現在上面,只是偶爾有幾條大魚出現,一切正常。

跳上山頭,舉目遠眺,只見遠方橘黃色的洪流緩緩而來,朝着綠柳山莊的方向,那橘黃色十分的鮮豔,貌似滿山的菊花盛開,天呀!這是什麼東西。

依曼跑到城牆下面,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彎下腰呼呼喘氣,早有吊籃下來。

“依曼,發現什麼了?”山羊鬍老頭一直堅守在城牆上,寸步不離。

“是,是蠶,橘黃色的蠶,非常好看,不過很大,有!有水桶那麼大。滿山遍野都是。”斷斷續續,總算講明白了。

“菊花蠶。”山羊鬍老頭眉頭皺了皺:“來人,把莊主…..算了,讓莊主好好休息下,所有城牆上的人,都準備火炬,然後把酒窖打開,莊內無論大人小孩都分一壺酒,不許動,等我下令的時候,喝上一口,然後把酒倒在衣服上,不得有誤。”

一切準備就緒,山羊鬍老頭安下心來,看着依曼,心說這小子命好呀,那菊花蠶平常雖然爬的十分慢,一旦看到獵物,就會順着草地疾奔。速度堪比獵豹。

依曼呼吸逐漸平復,心說,我要是沒有霸氣震懾,早就被那幫蠶寶寶給活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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