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國士神轉大四喜,鳳凰終歸御無雙
第四個半莊,隨着赤木重登陸地鬼神境界,南彥放銃落四。
赤木一位,南彥四位,僅馬點就需要支付高達百億。
再加上點差,南彥這一局損失了三百多億。
而慕對位也是劣於首相,再一次支付記憶。
重回陸地鬼神境界的老年赤木,再一次向南彥展示了,什麼纔是真正的天才。
此刻的南彥,能夠感覺到那種堪稱窒息的壓迫感。
鷲巢老爺子,當年是帶着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念,和這樣的怪物,戰到了最後一刻。
眼前的赤木茂,已然成爲了當年最爲巔峰的狀態,是真正的鬼神!
很快,第五個半莊開打之時。
南彥突然發現自己在赤木面前只能被動防守,他不希望自己落到了和當年鷲巢巖面對赤木之時,連續放銃而讓歡樂豆徹底敗光的窘境。
畢竟比起瓦西子,他只要能防守,是能夠擋住赤木的進攻。
可這樣一來,南彥很快就發現自己陷入了莫大的劣勢。
只靠防守的話,那麼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手自摸,而自己的籌碼之能不斷被消耗!
也就意味着,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同時。
爲了向世界宣傳自己的天魔道,首相在這個半莊開始全面爆發自己的全部能力。
各種如鏡花水月般的超凡能力,卻真實地出現在了第五個半莊當中。
大和田小泉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已經兩局末尾,而且一次一位都沒有,如果要開創自己的天魔道讓世人追隨,那麼他必須要在這傳說之夜中展露出天魔道一派的強大。
否則世人又怎知天魔道足以匹敵御無雙和因果律?
在牌局的東風戰,他甚至沒有跟赤木有過任何的配合,連續不斷的詭異和牌,震懾全場。
甚至在赤木的聽牌之際,他也是用自己的和牌,截斷了赤木的和牌!
同時他也以極其凌厲的牌型,狙擊到了南彥一副小牌和白築慕一副跳滿大牌。
這讓首相的點數,直接達到了50900點。
可謂是巨幅領先。
要知道此刻,赤木35000點,南彥14100點,慕只剩下0點。
“抱歉了赤木,這一局,我要拿下來了!”
首相深吸一口氣。
之前的四個半莊,他只是陪襯,但是如果要將天魔道發揚光大,他必須要在某個時刻比鬼神赤木還有南夢彥更加耀眼。
哪怕只有一個半莊!
他這個半莊,一定要贏下來,他有着不得不一位的理由。
“也好,勇爭第一,這也是麻將這個遊戲的強大理念之一。”赤木扣下手牌,沒有埋怨首相截胡了他的倍滿大牌。
只要是奔着勝利,奔着更進一步而去,那麼大家都是殊途同歸。
只有最強的那個人,才能贏下這場傳說之夜!
大和田微微一笑。
雖說赤木已經抽去了五十年的記憶,但是這位鬼神在短短的一個半莊裡就將麻將這個遊戲徹底吃透了。
不得不說,這種天賦,讓他很是嫉妒啊!
畢竟他是需要依靠邪道之威,才能跟赤木在麻將領域平起平坐,成爲其牌搭子,如果他也有這樣的天賦就好了。
但……
只要他開闢天魔道流派,讓邪道步入正途,那麼天魔道將來也會成爲對抗因果律的強大流派,再也不是兩家獨大!
他,必須贏下來。
可正當大和田以爲這第五個半莊將會是他的主場之時。
他猛然之間覺察到了更加可怖的存在。
那就是——
白築慕!
在這個第五半莊,這場傳說之夜的直播已經傳遍了整個世界,觀衆的數量在指數級增長。
而在第五個半莊的南風戰,白築慕突然爆發了。
“羽風!”
慕直接開啓了羽風,在連續的四五巡內,各家都只能摸取到風牌,連赤木也不例外。
‘對牌的感應紊亂了。’
赤木摸上了一張西風之後,表情微微一變。
這一場羽風,和此前截然不同,連他也失去了對牌的感應,如果依舊靠着感覺去摸,必然是風字牌。
首相則更加狼狽,打了無數張風牌,手牌未能寸進。
看了一眼白築慕的手牌和點數,此刻的慕只剩下0點,雖說牌搭子就算是負分也一樣可以接着打,但是在這個規則下,一旦負分就不能進行立直的操作,不能給隊友送胡和鳴牌,也不能鳴隊友的牌。
所以跌落至負分,相當於兩人失去配合,那就徹底完了。
十六張風牌,三家各打了五張。
慕最終完成了聽牌。
【一一二三五七九九索,一二三萬,一二三筒】,寶牌七萬。
只要打掉一索就是聽六索。
但認識白築慕的森脅曖奈、椋千尋、小鍛治健夜等人都非常清楚,越是絕境之下,慕越不可能打一索。
最終,白築慕打掉五索,手牌繼續前進。
而隨着一張一索的的進張,她的這副牌終於完成了聽牌。
【一一一二三九九索,一二三萬,一二三筒】
聽牌一四九索。
但因爲沒辦法立直,所以這副牌門清狀態下只能和高目一九索。
看到慕完成了聽牌,南彥略作思考後,直接選擇將九索打出。
南彥的動作,白築慕自然是心領神會的,只要榮和了南彥的這張九索,她就能從斬殺線中被拉回來,但是南彥的點數現在也並不高,莊家純全三色的12000點,會讓南彥的點數減少到只剩下2100點。
那樣他就危險了。
所以,慕沒有榮和南彥。
最終,白築慕還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絕張一索的自摸!
“自摸,純全三色,每家6000點!”
靠着這一局,慕直接從死亡線中被拉了回來,而且有着自摸一番的加持,這副牌還達成了跳滿,並且是從對手的手裡,拿回了12000點!
拍下了一本場的本場棒之後。
白築慕感受着場上的運勢和成埶的流動。
她很清楚沒有人是永恆的強,也沒有人是永恆的弱,每個人都是在動態中走向強弱之中的某種均衡,而這一局南彥的氣息變弱了,反而是首相還有赤木的氣息強得可怕。
既然如此,那她就用自己的力量,去贏下這一局!
這也是南彥爲什麼會選擇她作爲搭檔的理由!
一本場寶牌九索。
赤木沒有在開局感覺到羽風的影響,但他很清楚那位少女完全可以控制吹風的時機。
實際上這個能力也有剋制的辦法,那就是用單吊風牌的方式,等待這股風到來的時候,然後自摸風牌。
而想要單吊風牌的話,那麼小七對是非常好用的役。
可這一局,他的手牌完全就是平和的形狀,這讓赤木有些微微的失望。
很快,赤木率先聽牌。
【三四五六七八八萬,六七八筒,三四五索,南】
看了一眼白築慕的手牌,看樣子是小七對的牌型,手裡已經有了兩張寶牌九索了,有着三組靠不上的對子。
這種牌型要麼是小七對,要麼就是四暗刻,但很顯然,七對子的可能性要更大。
現在他的手牌要聽牌了,在這個時刻,對方恐怕要開始使用羽風的能力,那麼就藉助這股風,完成自摸吧!
隨後,赤木打出八萬,單吊南風。
他很清楚,白築慕一定會動用能力。
至於爲什麼要單吊南風?
他知道這張牌是南夢彥的親近牌,但是他手裡的卻是一枚黑牌,感知會弱很多,所以單吊風牌的話,完全可以來一個燈下黑。
但赤木也沒料到的是,白築慕不僅啓動了羽風,並且在開啓能力的一剎那,丟出了立直棒宣佈立直!
所有人都看向了白築慕的牌河。
牌河裡中間張居多,其手牌也是幺九牌極大的一副牌,但是最後卻切了一枚一索,立直宣言牌也是幺九牌的一筒。
那爲什麼還要使用羽風?
答案很明顯了。
白築慕是打算在各家手裡吹進沒用的風牌,而她自己故意單吊一張風字牌,那樣就能夠榮和到他們。
但是,赤木在入手一張六筒之後,嘴角微微上揚。
六筒這張牌,白築慕之前打過,是現物。
無論是六筒還是九筒,對方摸上來就會打出,有直擊的機會。
並且他能篤定白築慕單吊的風牌一定不是南風。
畢竟南風的黑牌一共就兩枚,他抓了一張,而白築慕沒有南風親和的能力,那麼她抓到另一張南風黑牌的概率小之又小。
赤木敏銳地覺察到,如果不阻斷白築慕的和牌,那麼她就能夠一直和牌下去,所以必須要冒險一回了。
隨後打出南風,聽牌六九筒,且南風牌順利通過。
不僅如此,首相的手裡就有一張六筒,隨時都能給他送胡。
那樣一來,白築慕的這個立直就沒有任何機會。
可與此同時,南彥也丟出一根立直棒,宣佈了立直!
這是給他們施加壓力的一種方式。
此時南彥手上,正好有【七八筒】的明牌搭子,而且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無役的立直nomi。
緊接着,首相就摸進來了一枚九筒。
頓時他只感覺異常難受。
雖說南彥是立直nomi的一副垃圾牌,然而他要是給赤木放銃的話,那麼就會被這小子給截胡,這就是立直一發榮和了,並且鬼知道這種御無雙的小子會不會中三張裡寶牌,直接就是滿貫直擊。
當然,放銃給南彥也不是不行。
這樣做確實可以下掉白築慕的莊家,但是他的一位就不夠保險了。
他必須要拿下這個半莊才行,否則天魔道開山立派的祖師爺,在傳說之夜上一次一位都沒拿到過,豈不是先天低人一等!
最終,首相沒有選擇放銃給南彥,而是直接拆牌防守。
但他很快就會爲自己的這個行爲後悔。
下一巡,白築慕一發自摸。
首相看到對方自摸的牌頓時通體冰寒。
那居然又是,一張白板!
立直一發小七對dora2,又是每家6100點。
而南一局二本場,赤木以一個平平無奇的副露混全,點和了白築慕。
又是一番30符的牌,只有1000點外加二本場的600點,但是這副牌卻讓南彥非常不適。
之前,也有類似的一副牌。
一副價值連城的一番30符,讓他和白築慕損失慘重。
這一次,又出現了!
但在只剩下最後的三個小局時,萬衆矚目的直播也迎來了空前絕後的熱度,此刻的白築慕以鳥瞰俯瞰全局後,已然洞悉了一切。
她的古役三連,再度發威了。
南二局,跳滿的紅孔雀,炸了赤木的莊家。
南三局,的金雞獨立,炸了首相的莊。
來到了南四局,第五個半莊的最後一個小局。
【一一索,五五筒,南南南】,副露【一一一筒,中中中】,寶牌五筒。
聽和一索和五筒的花鳥風月。
但白築慕的古役三連,最終還是摸上來了絕張的一索。
這讓她的嘴脣微微顫抖。
儘管這副牌是紅中,W南風,對對和,dora2的七番跳滿大牌,不論自摸與否,此時的她點數都是38600點位列第一。
只要自摸了,那她就能拿到首個半莊的一位。
但.
南彥只有13100點,哪怕她自摸跳滿讓赤木損失3000點,最終赤木的點數是13500點,雖是三位,但對位上依舊比南彥高一位。
所以她不能自摸這張牌,而是要摸到剩餘兩張五筒中的任意一枚,只要摸到一枚就能和南彥一起贏下來。
這樣想着,白築慕拿起了本來已經自摸的一索。
她要去賭,自己能摸上任何一張寶牌五筒!
“慕,那是屬於你的鳳凰,還是把她留下來吧。”
南彥搖了搖頭。
他當然知道白築慕的想法,但是他仍然希望她能自摸,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從赤木榮和那一番30符的混全,他就已經計算到了後續的一切發展。
如果慕此刻不自摸,恐怕就是首相和牌了。
如此一來,首相就能夠達成一位,無論是他還是慕,對位都要差一名。
所以結果又是赤木以一番30符的一副牌,讓他們損失慘重。
“還是自摸吧……”
隨着南彥開口,白築慕目光稍稍糾結了一瞬,隨後沒有片刻的猶豫,終於是將一索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她很清楚,花鳥風月中象徵着花的五筒她大抵是摸不到了。
“自摸,3000|6000點!”
第五個半莊,以白築慕一位結束。
但是南彥跟赤木的對位,僅僅只以400點的劣勢,輸給了這位鬼神,最終以四位終局。
兩個半莊的四位。
只要是跟南彥對局過的人,都知道這個戰果的可怕。
“南彥這傢伙,正賽裡有過四位的記錄麼?”
“我查過他的比賽記錄,縣級賽有過一兩回,全國大賽之後就不存在四位的記錄了。”
“甚至包括合宿的訓練賽也不存在四位,可能只有閒暇時候的娛樂局輸過兩三次吧。”
“這可是黒道那位不敗的北川傀啊,在這個傳說之戰裡,兩次半莊能被打落至四位,只能說鬼神終究是鬼神,哪怕是這種絕世天才,也終究不是鬼神的對手。”
“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鬼神真的是凡人無法戰勝的麻將之神麼?”
“世青大賽戰無不勝的少年,能夠在黒道隻手遮天的天才人物,在鬼神面前,終究只是凡人罷了。”
“……”
第六個半莊。
已經是最後的一個半莊了。
兩邊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短暫的休息。
“赤木。”
喝了一口茶水,首相回想起赤木那個詭異的一番30符的混全,結合最後與南彥僅僅相差400點的點差,他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還是人類麼?”
“爲什麼會這樣問?”赤木詫異地看了過去。
“我可以保證,你確實是失去了五十年的記憶,這部分的記憶貫穿了你的人生,而且因爲只保留了塑造人格的關鍵部分,所以你剩下的記憶應該是支離破碎的,然而你卻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將自己的記憶串聯起來了,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並且瞬間明悟了有關麻將的一切。”
首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我,其實已經覺得自己有時候不像一個人類了,更像是個怪物。
我手握着霓虹政界的大權,融合了數萬麻雀士的能力,有着億萬人信仰的加持,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了凡胎肉體,已經成爲了超凡存在。
可是我在你們這羣人面前,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異類。
到底是因爲我還是太像人類了,還是你們根本就不是人類!”
首相回首種種,只覺得不可思議。
以他的能力,在任何牌局裡都能掌控雷霆,可是在這裡,他卻連一次一位都拿不到。
這次拿到二位,已是他拼盡全力的結果。
這裡有着一個幾乎不會放銃,還能看穿未來成埶的因果律老怪,一個無論失去多少記憶都無痛無感的鬼神少女,還有一個有着恐怖強運各種自摸役滿的御無雙少年。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身處於現實,還是在虛幻之中。
“難道說,成爲鬼神是應該放棄自己身爲人的部分麼?”首相實在是忍不住說道。
在這裡,居然只有他更像是個人類!
“我不知道。”
赤木點燃一根菸,然後靜靜地看着煙霧升騰而起,“但是我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鬼神就好比是這根菸,如果它沒有被點燃,那麼它不會如此醉人。
只有當它被點燃的那一刻,才能讓人梵化成神,達到精神上的昇華。
事實上,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一件事,我只有在傳說的那一夜,以及今晚的這一刻,我纔有着君臨於絕巔的美妙之感,而在許多時候,我不過是一個渾渾噩噩、不知東西、無知而無趣的遭老頭子。”
“……”
首相頓時啞口無言,目光中充斥着深深的震撼。
只在傳說的那一夜,和今晚的這一刻,赤木纔是真正的鬼神。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鬼神,在某種特定的條件之下燃盡自我,纔有着鬼神之力,那麼世人追逐的鬼神,又有什麼意義?”
“首相閣下,看來你對鬼神的瞭解還不夠深遠。”
赤木聞言哈哈一笑,“人之壽命,不過那浮游之數,可能只需要一眨眼就到了大限將至之時。
可即便如此,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真的能夠理解生命的意義麼?
或許首相大人位高權重,未能體恤凡人之苦,然而我卻是真真切切地體會過的。
在我體驗凡人苦痛的那些日子,我只感覺到我的生命,正在毫無意義地流逝,一年還是十年,沒有任何區別。
每天每夜,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是重複而又毫無意義的作業,爲了那錙銖錢財,漫無目的地前行着。
但首相大人恐怕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過的都是這樣乏味無趣的人生,這纔是絕大多數。
而鬼神的真正意義,就是讓這無趣至極的人生,開出無比璀璨的繁花,讓自己虛無而又空洞的生命,燃燒出最耀眼的光芒。
我認爲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只要願意拼儘自己的人生、燃盡自己的熱血,去做一件他認爲的偉大事業,無論是失敗還是成功,只要踏出那一步,他便不再是一個渺小的人類,那一刻,他便是真正的鬼神。
如果在自己生命最重要的時刻,都不願意賭上自己的一切,那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說對吧,首相大人……”
聽到這番話,大和田小泉沉默了許久。
凡人的生命麼?
他好像確實沒有體會過這樣的人生。
雖然他言必稱公平,可是他真的理解最底層的凡人麼?
不,他根本不能理解。
畢竟他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是政客之子,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凡人要成爲鬼神需要將自己燃燒到何種程度。
而赤木,一個沒有血脈、沒有背景、沒有財力的平民之流,卻能夠達到令他仰視的地步,或許除了天賦,還有思想境界的差距。
“你還真是個瘋子啊,那兩個人恐怕也是一樣,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大和田小泉深深長嘆一口氣,“現在的我確實無法理解何爲鬼神,此間事了,未來十年,我會隻身前往霓虹的最底層,親自去體驗你所說的‘由凡人綻放出的鬼神光輝’,我希望這樣能夠找到真正的答案。”
是啊,身爲政治家的他確實渴望讓普通人得到真正的公平。
可是他卻根本不是凡人,也從未接觸過這個國家的最底層。
手握大權的大和田小泉無法想象赤木口中那些凡人通過燃燒自我,而綻放出的鬼神光芒。
他只能在未來親自去體驗,去驗證赤木所言非虛。
與此同時。
已經兩次落四的南彥,安安靜靜地坐在休息室內,不知道爲什麼,兩次吃四之後,他的心中卻沒有了焦慮、痛苦和緊迫的情緒,反而無比寧靜。
白築慕也是靜靜地看着他,手裡捧着一杯侍從端上來的紅茶,剛想要喝一口,然後又放了下來。
“南彥,剛剛你明明可以.可以避四的。”
是的,只要她打出一索,南彥就可以榮和她,雖說她的點數也會落入到了二位,但是南彥就可以在對位上戰勝赤木。
她不理解。
明明這場傳說之夜,是他和赤木之間的戰鬥,也就是說他和赤木的對位差距,要比她和首相的對位更加關鍵。
爲什麼最後他選擇了放棄。
“慕,你第一次見到我,覺得那時候的我,跟現在有什麼區別?”南彥問道。
“嗯”
白築慕沉默了許久,然後檀檀回答道,“抱歉,我已經忘卻了第一次和你見面是在什麼時候了。”
“……”
南彥目光微微顫動。
雖然南彥早就猜到了白築慕是通過某種手段能夠抵抗刪除記憶的效果,但是這種做法也一定是有副作用的,她已經不記得一些事情了。
“不過,有些感覺我還是保有的,沒有失去。”
少女微微一笑,“如果我的感覺沒有錯的話,我想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神性要多於現在的你,過去的你,似乎給我一種冷寂的感覺。”
白築慕的感覺沒有錯。
她第一次見到南彥的時候,是在全國大賽上。
那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位少年。
而即便記憶已經失去了,那時候誕生的感覺,卻沒有完全消失。
“或許是吧。”
南彥喃喃自語,像是在對自己說話般,“曾經的我,對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和所有事,都帶着一絲傲慢,我認爲我高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我冷漠地對待所有,畢竟我從來就不屬於這裡。
但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已經被這個世界影響到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具備曾經的那種神性。”
其實很久之前,南彥就覺察到了自己受到來自這個世界的影響。
從最一開始遇到僧我的時候,這位黒道大佬就告訴過他通往鬼神的道路伴隨着孤獨。
他也知道自己當年的那種傲慢和對這個世界的輕蔑是天然的成就鬼神的人選。
他不在意身邊的任何人,和任何事。
作爲世界之外的人,他高於這個世界的一切。
而這種高於一切的孤高冷寂之感,正是神明所具備的特性。
可是他卻在潛移默化中,被這個世界所同化,被他身邊的人所感化,他已經失去了曾經的神性。
白築慕彷彿沒有看到南彥那複雜的心情,開門見山道:“南彥,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吧?”
南彥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實際上哪怕不說,慕也知道了有關他的一切。
他確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
“所以,我其實一直存在着一個誤區,那就是現在的我,還以爲自己是孤獨的,我的身邊空無一人,我尚存有神性。
可實際上,我的身邊已經有了很多的夥伴,有我喜歡的人,也有很多愛着我的人,我或許對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麼喜歡,但現在的我已不再孤獨,也不再與這個世界所排斥。
然而我直到這第五個半莊結束,我才反應過來這件事。
我明明已經失去了曾經的名爲神性的力量,我卻還用着曾經的方式和赤木戰鬥,所以我前兩個半莊無法戰勝他。
但作爲交換,現在的我也有着與這個世界深深聯繫後才誕生的偉力,這種力量,或許可以稱之爲羈絆。
每個和我接觸的人,都會誕生無法被任何法則所擦除的羈絆之力,這裡也包括了赤木,也包括了首相,當然還有你。”
南彥有些感慨。
曾經的他其實是非常鄙夷那種熱血動漫裡,動不動主角喊着友誼、親情和熱血,然後突然有着無限血無限藍去跟BOSS決戰。
但是不可否認,這也是人類的偉大之處。
失去神性,便會得到人性。
而現在擁有人性的他,如果還存在於過去,那麼他將永遠無法戰勝鬼神赤木。
他必須以人的方式,來戰勝神!
羈絆啊……
白築慕品味着這個令人有些懷念的詞,曾經的她或許也向往着羈絆帶給她的力量,然而現在的她,已經不記得曾經與她有着羈絆的那些人們了。
可驀然之間,她感覺到自己有些冰冷的小手,被南彥合攏在自己溫暖的掌心之中。
“所以接下來,我會繼續和與我有着深深羈絆的女孩,一起戰勝面前最強大的敵人。”南彥認真開口。
白築慕眨了眨懵懂的眼睛,隨後很快明白了南彥深情的話語,不免微微抗議道:“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啦!”
“現在不說,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南彥目光泛起漣漪。
看着南彥笑而不語,她感受着來自南彥掌心的溫度。
這種溫暖的感覺,或許就是名爲羈絆的力量吧。
.
短暫的休息過後。
第六個半莊終於要開始了。
傳說的一戰,要在這最後的一個半莊,分出最終的勝負!
“最後的這個半莊,我不會再用金錢作爲籌碼,我也會賭上我的記憶,還有我的血!”南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即便還有不少的金錢籌碼未用,他依舊選擇要賭上自己的記憶和血液。
而聽到南彥的話語,赤木似乎早有預料。
他很清楚這位少年會在這最後的半莊破釜沉舟,跟他進行最後的搏鬥,他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當年初次見到這位少年,赤木就感覺到對方身上,有着如他一般的賭徒氣質。
“那我也要提出一個新的規則,那就是接下來無論是直擊還是自摸,都要直接支付籌碼。”赤木也提出自己的要求。
“正有此意。”
南彥和赤木,彷彿是心領神會一般。
既然要玩,這最後一個半莊就來大的!
“可惜啊,南彥。”赤木喉嚨滾動了一下,“或許你更適合繼承我的傳承,而不是鷲巢權柄。”
“但是如果我沒有鷲巢大權,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這裡。” 南彥篤定道。
赤木微微點頭:“是啊,如果不是鷲巢權柄,以你的運勢也確實無法和我們平起平坐,但你確實很適合因果律。”
在他看來,南彥對因果律的適配性遠大於御無雙。
如果他不是厄運之身的話,那麼他完全可以成爲第二位因果律的鬼神。
聽到南彥不用金錢籌碼而是用自己的記憶和血液,一旁的大和田小泉卻保持了沉默。
他終於知道,自己和這些人的差距,此刻的他確實下不了決心,揮灑自己的血液,來打這場麻將。
因爲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死!
而他根本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或許這就是爲什麼他無法理解赤木所言,‘即使是凡人也能綻放出鬼神光輝’的這句話。
他終究沒有體會過平凡的人生。
所以他不敢像凡人那樣,賭上自己的一切!
而南彥在這一局,也抽到了屬於自己的,命定的南風位。
東家大和田小泉,西家白築慕,北家赤木茂。
最後的這一戰,節奏飛快。
牌局剛開始,首相的一張寶牌西風,直接放銃。
“榮,小七對dora2赤dora2,12000點。”
大和田人都傻了,自己牌剛打一張,就放銃給南彥。
而且南彥手裡的牌不僅十張是黑牌,單吊的西風也是黑的,還有兩張赤寶牌,他想的是自己手裡的西風既然是寶牌,利用不上那就儘快打出去,結果誰知道第一張牌就放銃!
一萬兩千點。
如果自己答應了不使用金錢籌碼,那就要抽走自己足足十二年的記憶和1200cc,更何況這還只是開始!
首相突然發現,他根本不敢這麼拼命。
很快,赤木在南彥坐莊的時候,丟出立直棒宣佈立直。
雖然南彥知道赤木的目的就是爲了炸他的莊家,所以選擇先制立直,聽的估計是邊坎吊的牌型,然而他還是果斷選擇了衝鋒向前!
隨後的一張七筒,也是點和了赤木的邊七筒聽牌,只有立直nomi,但是中了兩張裡寶牌,5200點。
“我選擇失去五年記憶。”
和白築慕一樣,南彥也是用記憶去支付。
實際上,這也是他有意要這麼做。
如果說前世的記憶,是他初來這個世界時候的強大之秘,但是現在與這個世界已經有了聯繫的他,過往的記憶卻成爲了累贅,是他抗拒與這個世界融合的排斥物。
所以他要斬斷前世的一切,來擁抱現世的自我。
在記憶被抽取後睜開眼的那一刻,南彥表情變得輕鬆無比。
果然
和他想的一樣,被汲取的記憶是可以控制的。
那麼他前世的那些記憶累贅,反而能夠成爲他戰勝赤木的籌碼!
接下來白築慕坐莊,赤木聽牌之後南彥也是直接衝了一張,這次是跳滿12000點,依舊是十二年的記憶。
首相微微皺眉,這些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更不要命。
南彥只有十八年記憶,他居然率先用記憶來支付籌碼。
一次是五年,一次是十二年,他瘋了麼!
然而,這就是南彥的戰術。
這最後的一個半莊,不能跟赤木打持久戰,他必須加快牌局的進程,不會讓終局太久。
隨着赤木坐莊,南彥迅速和白築慕配合,一個兩番30符的小牌,過掉了赤木的莊位。
南風場的到來。
先是南彥一個三番的牌型,讓赤木損失1000點。
雖然僅僅只是損失了100cc的血液,但是此刻的赤木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虛弱和乏力。
當年的鷲巢巖,恐怕就是頂着如他現在一樣的殘軀,在和他戰鬥着。
儘管他的靈魂和精神,都無比亢奮,然而身體卻實在是扛不住了。
如果當年的瓦西子,能完成最後的那副牌,或許輸的人會是他吧。
赤木如此想到。
如果可以的話,他必須要堅持到,最後的那一刻。
他已經有所預感了,今夜的最後一局,或許能夠重現當年的那副絕世天牌!
南二局,南彥依舊是扛着赤木的立直,直接衝了一手,這一手再度給赤木放銃,5200點。
南彥繼續支付五年多的記憶。
首相此刻看着南彥,表情多多少少有些恐懼。
在首相的眼中,南夢彥每次損失記憶,都會讓他變得更強!
明明這個半莊,南彥放銃居多,籌碼量也處在巨大的劣勢當中,赤木僅僅是被南彥自摸損失了100cc,然而兩人的狀態,已經是天壤之別。
還剩下最後的兩個小局了。
赤木只需要堅持到最後,就是勝利。
而南彥顯然不可能讓最後的這兩個小局,就這樣輕鬆結束。
南三局,莊家白築慕。
寶牌九筒。
赤木的手裡,基本全部都是黑牌。
明明只有十八歲的南彥卻憑空燒掉了二十二年的記憶,顯然南彥的記憶也有古怪,但是他的記憶總量絕對是有極限。
就像白築慕一樣,失去的記憶已經讓她受到了一些影響。
所以南彥現在,應該也是強弩之末。
不過他需要直擊南彥更大的牌型,擊穿南彥的記憶庫,然後才能在最後的南四局,迎來最後的勝利。
赤木估算,自己需要有滿貫以上的牌型,才能撼動南彥。
而且自己這一局摸了一手的黑牌,正適合狙擊南彥。
隨後赤木和南彥的攻防戰,也正式開始。
此刻擁有鬼神感知的赤木,已然能夠感覺到南彥摸牌的風向。
南彥接下來必然會摸進來非常多的萬子牌。
但是赤木很清楚以自己的運勢,需要拉長線才能釣大魚。
他前期不動聲色地切出索子和筒子牌,給南彥一種他在做萬子混一色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南彥很快開始了兜牌,打出筒子和索子,就是不打萬子。
這也就意味着,南彥此前是摸清楚了自己的牌型大小,故意用自己的籌碼去幫白築慕抗傷害,同時加快牌局的節奏。
道理很簡單。
就比如南二局南彥放銃5200點的三番牌,如果是他自摸的話,那就多門清自摸的一番,也就是2000|4000點。
南彥不僅要損失4000點,白築慕也要損失2000點。
而如今慕的籌碼已經岌岌可危,所以南彥主動放銃的話,還能減少一些損失。
這小子,實際上已經是算準了自己能抗多少傷害。
但是這一局,他開始避自己的銃張了。
而赤木手裡的牌,表面上是萬子混一色,也就意味着南彥沒辦法繼續抗住滿貫以上的大牌。
直到了南彥所能承受的大致範圍,接下來赤木就能更好地進行牌局的設計。
牌局中期,很快他碰掉了大和田打出來的發財和北風,並且開槓發財,翻出了一張八萬。
南彥很快摸進了一張新槓寶牌九萬,隨後扣在手裡不打。
而且他每一張摸進來的牌,都是透明的萬子牌,幾乎連成了一塊。
最後南彥手裡幾乎全是透明萬子,只剩下兩張暗牌。
那兩張暗牌,毫無疑問就是字牌了。
畢竟赤木手裡有着萬子混一色的可能,那麼字牌也是相當危險的。
所以南彥連續摸進來的三張無役西風,也全部都被扣住。
此時南彥的手牌變化,也基本上被赤木看在眼中。
很快,南彥的手牌就會被消耗一空,沒有任何安牌,他必然會打出放銃給自己的一張。
赤木像是在追逐着獵物的獵手,耐心地等待着南彥落入到自己的陷阱當中。
此刻他的手牌是【三四伍萬,一七八九筒】
九筒是透明寶牌,但是一七八筒和三伍萬都是暗牌。
故意漏出的四萬也很有講究,如此一來南彥就不會擔心一筒有放銃混全的可能,會安心打出來。
畢竟此刻南彥的視角中,打九筒會放銃寶牌,打萬子依舊有放銃的可能性。
此時南彥的手牌是【六七八九九九萬,一九筒,西西】,只有三張黑牌。
很快,南彥摸上了一張八筒之後,像是拿捏不定一樣,開始了長考。
很明顯,八筒也在攻擊的範圍內。
如果赤木是【三四伍萬,七九九九筒】的話,一樣會遭重。
而最終,南彥果然打出了手裡的透明一筒。
不過,赤木依舊沒有推倒手牌。
如果現在推倒的話,那麼這副牌只有三番,根本不夠。
所以必須要等到河底,才足以擊穿南彥的記憶庫。
接着,南彥摸上了一張黑牌之後,隨後手切了一張黑牌一筒,再次放銃!
赤木依舊不動如山。
他的感覺不會有錯,最後的那張牌,大概率還是一筒。
已經防了兩巡了,南彥手上依舊沒有一張絕對的安牌,那麼南彥會遵循經驗,一定會打出最後摸上來的透明一筒。
並且這一局,赤木不是在最後鳴牌。
如果最後靠着鳴牌讓南彥摸到海底,那麼南彥這小子一定會有所防範,所以他提前鳴牌,爲的是讓海底的最後一張,提前落到南彥手裡。
如此,才能不留痕跡。
沒有人會想到,他已經提前這麼早進行了佈局。
如果無法縱然全局,那他的這一招可謂是天衣無縫!
南彥必然不會想到,他打了兩巡安全牌的一筒,在最後的河底,依舊是極其危險的銃張!
畢竟,赤木在流局之前,可是沒有手牌的改變。
“原來你也能感覺到麼?”
就在這時候,南彥突然開口了。
赤木擡頭,看向了這一局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彥。
不知道爲什麼,赤木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異樣之感,他似乎能夠感覺到,南彥伸向牌洞的手突然彷彿被時空停滯了一般,變得無比緩慢,但是卻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在這一刻,有一位天使模樣的金髮少女也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南彥的手臂之上,彷彿是在爲他傳遞自己的力量!
他的手宛如伸向了漆黑無盡的夜空,然後從無盡的黑暗之中,爲少女摘下了那顆,海底之月。
和赤木預感中的畫面如出一轍,但唯獨不同的是。
南彥的那張牌並沒有就此打出,而是將它拍在了桌子之上。
【六七八九九九萬,二三七八九筒,西西】,自摸海底的一筒!
“海底撈月!”
南彥摸上了這枚海底之月,那透明的一筒,映出了赤木不解的面龐。
但很快赤木稍稍回想,就洞察了此前的一切。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在聽一筒。”
“你也早就知道我會摸到海底的一筒。”
沒錯,南彥知道赤木在聽一筒,而赤木也預判到南彥會在海底摸上來一筒,但赤木沒有想到,實際上南彥早就自摸了,但是他選擇打出來去賭,賭他赤木不會榮和。
而最終,南彥賭對了!
“你需要河底摸魚達成滿貫,但我同時也需要海底撈月。”南彥坦誠說道。
赤木有些疑惑:“難道你就不怕我提前榮和。”
“如果以前的話,我會。”
南彥點了點頭,“我一直是將你視作最大的敵人,最需要戰勝的對手,所以我一直都處在需要仰視的視角去看待你的每一副牌,並且是帶着敵視的眼光去計算你的每一步動作。
但是現在我發現了,如果把你視作我的朋友的話,我突然發現你每一步計算帶來的可怕威脅,和鬼神強者那精妙絕倫的設計對我造成的壓迫感,都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現在的我,沒有將你視爲敵人,赤木。”
赤木長嘆一口氣。
朋友啊……
他多少年沒有從對手的手裡,聽到過這兩個字了。
或者說,從他步入黒道的那一刻,就沒有對手會將他視爲朋友。
哪怕是安岡和南鄉,也並非是他的朋友,大家彼此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
跳滿自摸,赤木需要支付3000點。
“一年記憶,還有200cc的血液。”
到了結算之時,赤木用最後殘存的記憶和血液,來支付這3000點。
牌局,也步入了最後的南四局。
“就用這最後一局,來分出勝負吧!”
這宿命的一戰,赤木感覺到自己所剩無幾的鮮血,依舊在潺潺流淌。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活着的意義,就如當年遇到南彥的那一刻,他就預感到兩人之間註定會有這一戰!
赤木能夠感覺到,南彥的身後已經開始涌現出黑雲,曾經的他也在那位燈枯油盡的老者身後,看到了同樣的景象。
而那片黑雲正在逐步凝聚,越發厚勢。
赤木知道,一旦南彥身後的黑雲凝聚,便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來臨。
他抓緊時間,從牌洞之中摸取配牌。
赤木的每一張摸上來的牌都是索子,一如當年最後一戰的模樣,但是這一次,他摸到了三張九索,反而是象徵着鳳凰的一索,一張也沒能摸到。
反而是南彥,每摸一張牌,都是不同的幺九牌。
隨着赤木摸上了第九張索子牌,已經形成了工工整整的索子清一色多面聽的雛形。
而南彥也是如此。
一索,一九萬,一九筒,東南西北的九張牌,已經可以進行九種九牌的流局了。
更可怕的是,一旦南彥摸上了白髮中和九索的話,那麼又是像之前那樣成爲國士無雙十三面聽。
對赤木和首相來說,又是天聽死局!
“不,這一次絕不可能讓你得逞!”
首相起手摸牌,兩張白板直接入手。
他絕不會讓南彥,摸到剩下的四張白板。
而緊接着,赤木也是摸上了一枚白板加一張二索。
這樣一來,南彥只要摸不到絕張白板,就還有希望。
傳說之夜的最後一戰,竟然從摸取配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較量。
這一刻,輪到了首相摸牌。
他非常清楚,以南彥現在可怕的運勢,只要輪到他摸牌的那一刻,白板一定會自動落在他的手裡,所以他必須要將白板穩穩地抓在手中。
憑藉着對白板的掌控,首相終於是精準無比地抓到了白板,並且靠着攝空手的效果,還將所有牌裡最輕也是最後一枚九索拿了上來。
如此一來,他不僅可以跟赤木配合,而且南彥也不可能國士聽牌,無論如何也無法和牌了!
當首相將九索和白板抓了上來,白築慕神情微變。
這就代表着南彥的國士無雙已經無法成立,甚至連聽牌都做不到。
並且南彥的這副國士已經積重難返,要改聽無比困難!
然而,此時的南彥臉上沒有多少變化,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這一瞬之間,天籟魔音突然響徹全場。
赤木驀然看到,南彥身後的黑雲已然凝聚成了一位老者的形象,老者似乎朝着赤木咧嘴,發出了滲人的狂笑。
——上天既然將牌送給了你們,那麼說明這副牌本就不是國士無雙。
——去吧,南彥小子,去告訴世人,御無雙是這麼摸牌的!
南彥重新睜開眼,他的神情冷冽,眼神之中泛着肅殺的氣息。
起手摸牌,一張東風,一張西風被他抓了上來。
看着這兩張牌的剎那,赤木和首相頓時遍體生寒。
雖說國士無雙要改聽無比困難,但是在有隊友配合的局面下,南彥可以在瞬間碰掉東南西北,完成四副露大四喜的聽牌!
所以接下來,首相必須要儘可能地摸到風牌才行。
“羽風!”
就在這時候,白築慕開啓了羽風。
這一次,她的風吹向了自己。
很快她就摸上了兩張不同的風牌。
而接下來,麻煩來到了赤木和首相的手裡,他們要戰勝南彥,那就必須滿足赤木儘可能不摸到風牌,而首相儘可能摸到風牌,這樣赤木沒有風牌的干擾,可以迅速清一色成型。
隨後,赤木摸上了兩枚一索,可以說異常完美。
當年赤木能夠對抗禦無雙的鷲巢老爺,自然是有着強運加身的存在。
此刻,赤木手裡的牌不僅僅是一向聽,還能跟首相進行配合。
接下來只要首相摸到南彥需要的風牌,勝算就大了幾分!
首相出手,很快摸上了一張東風,一枚北風。
這也就意味着,南彥摸到風牌的概率,進一步縮小了。
然而,對於御無雙而言,概率不過是凡人之流的安慰劑。
真正的御無雙從不相信概率!
終於,輪到南彥最後摸牌了。
這一刻,赤木彷彿已經看到,南彥幾乎凝成了實體的鷲巢巖同時看向了赤木,咧出了與當年一樣森冷的狂笑,然後才緩緩注視着南彥,那狂笑之間露出了幾分近乎慈祥般的殷殷期盼。
在這瞬間,南彥的手宛如化作了黑色的颶風,席捲向了那黑洞之中。
一張黑牌,以及絕張的北風,全部都落入到了他的手裡。
赤木擡頭看了一眼那張黑牌:“那是一張南風,對吧。”
南彥沒有開口,但不論是赤木還是首相,都異常清楚南彥抓到的黑色風牌,必然就是南風無疑了。
只要白築慕送胡,那麼南彥頃刻間就能役滿聽牌。
隨後,赤木果斷和首相進行配合。
雖說赤木能夠索子多面聽,然而他必須要再等一巡才行,現在必須要和南彥搶時間,否則他和白築慕配合,那麼他們必輸無疑!
隨後,赤木和首相相互配合,連續開槓。
赤木槓掉九索後,再碰掉了五索,手牌已經來到了聽牌的狀態。
【一一二二二二四索】
只要首相能夠摸到三索,那麼毫無疑問是他贏了。
可是三索,白築慕的手上已經有了兩枚,甚至有可能是三枚,首相必須從牌洞裡,摸到最後的那張。
然而,首相卻並沒有將絕張的三索摸了上來。
隨後輪到了南彥的摸牌,在摸上一張暗牌後,然後迅速和白築慕打起了配合。
東風,西風和北風相繼副露在外。
從捨棄國士,到役滿聽牌,僅僅只在一瞬之間。
隨後,在白築慕摸牌後,她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意外。
接着便切出一張雜牌,便終於輪到了赤木摸牌。
赤木起手,帶着強運的他摸到一張索子牌,然而比起能自摸的三索,卻多了一條。
是一張四索!
赤木終於明白了,最後的三索,是被白築慕給摸到了。
也就是說,他必須要開槓,纔有機會嶺上花自摸。
更重要的是。
南彥明明知道他手裡有着兩張一索,然而他卻留在了手上,如果剛剛南彥打出一索轉而去聽別的牌,那麼他碰掉一索後打出二索,這一巡就能夠自摸四索。
但可惜,南彥終究是沒有將一索打出來。
這是要和他在爭奪絕張的一索,進行最終的較量了。
“當年鷲巢巖那張足以國士自摸的鳳凰,終究落到了我的手裡,且看今日,那最後的鳳凰,究竟會落到誰的手上!”
赤木將四張二索,開啓了暗槓。
他必須要摸到絕張的鳳凰,才能打破這宿命的輪迴。
這一次,他絕不會輸!
然而,赤木卻是在牌洞之中,摸上了最後的南風!
這張南風入手,赤木渾濁的目光,一如當年得知第四張鳳凰被他摸到的瓦西子。
南彥此刻的手牌,他一清二楚。
【一索,南南南】
他篤定南彥的手裡,沒有絕張鳳凰。
如果他打出南風,那麼南彥就能開槓跳過首相摸牌的回合,並且還能額外摸一張。
而如果他不打這張,不僅失去了聽牌的機會,而且接下來首相即便摸到了他的牌,也因爲他棄胡而無法給他送胡。
那樣南彥依舊能夠進行摸牌。
所以說,無論他打出南風與否,都沒有任何區別。
哪怕首相僥倖摸到了絕張鳳凰,南彥也能夠改聽其它的牌。
被逼入絕境的人,是他!
“看來,你也感受到了宿命的輪迴,既然如此……”
赤木終於是將手上的南風,重重打出。
就讓當年的因果,在今天結束吧。
南彥望着赤木打出的南風,這一刻,他已經感受到了那種絕妙意境的到來。
無法言明的至高之感,於指尖醞釀。
“槓!”
此刻的南彥,彷彿在發號施令一般。
赤木恍若見到,南彥身邊,有着一位短髮的少女替他推倒了手上的三張槓材,而伴隨着她的開槓,嶺上開花如同手到擒來!
南彥的身後,則是屹立着那位御無雙的鬼神。
他的手幾乎凝聚成實體,並放在了南彥的肩膀之上。
——摸牌吧,作爲老夫的繼承者,你即是無敵的化身!
——去吧南彥小子,把當年被赤木拿走的鳳凰,替老夫奪回來!
在南彥身後的身影加持之下,氣運再度暴漲,他體內的系統,雀魔那一欄的扮演度重新由「???」轉化爲真實的數字。
1%
20%
60%
這個數字開始一路狂飆,直至突破了100%的桎梏!
他繼承了瓦西子的權柄和遺志,但是又超越了鷲巢巖。
“我和你一起。”
白築慕的手輕放在了南彥的手臂之上。
此刻的白築慕,在觀衆達到億萬之衆時,也已經超凡入聖,她的鳥瞰飛躍了無盡的未來,覆蓋到了整個世界,將每一個正在觀戰的觀衆盡收眼底。
也包括了在默默支持着她的朋友們。
而這一刻,她的身後無數和她有着羈絆的人們,都和她站在了一起,她們的手放在了她的身後,匯聚成了一股莫然能御的至高偉力,並且由她之手凝聚於南彥之身。
她也終於通過鳥瞰看到了終局的一幕,在這最後的一次摸牌中,南彥終於迎回了本就屬於御無雙的鳳凰。
南彥的身後,同樣有着數不清的人們。
她們的存在,讓這位少年終於達到了人生的頂峰。
此刻的南彥絕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有着千千萬萬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輔助着他,來抓這最後的一張牌。
這一刻他真正成爲了御無雙的鬼神。
赤木望着南彥,他看到了南彥身後有着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們,這些人都在祝願南彥的成功,也將自己的力量彙集於他的身上。
此刻的鬼神赤木獨坐在椅子上,既孤獨又落寞。
從少年時走到現在,赤木發現真正能和他成爲朋友的,沒有一個。
所以他煢煢孑立,禹禹獨行。
孤獨,是他強大的根源。
而南彥卻不再孤單,他的身後已經有着無數願意和他走到一起的那些人,他確實失去了初見時後的神性,然而多出來的人性,卻讓他集結了億萬人的託舉,變得更加強大!
凝聚着億萬願力於一身的南彥,於漆黑無盡的牌洞之中,將那枚象徵着鳳凰的一索,精準無比地從牌洞中祭出,穩穩地平放在南彥溫暖的掌心。
曾經那一戰被世界所眷顧,赤木抓取到了四枚鳳凰,將鷲巢逼入絕境。
但如今,那最後的一枚終於是回到了御無雙鬼神的身邊。
赤木回首過去,還只是十九歲便面對鷲巢巖的自己。
也許,彼時的他也正如此時的南彥一樣,被這個世界所眷顧着。
不同的是,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而南彥的身後,卻有着千萬之衆!
眼前的少年與這個世界深深的羈絆,也終究化作了他自身的力量。
還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啊。
“這次是我贏了,赤木。”
不知道究竟是南彥,還是他身後的老者發出的聲音,久久地迴盪在這個房間之中。
新的傳說之夜,伴隨着鳳凰的現世,正式落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