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華哼哼唧唧嘴挺硬，不願意承認陳鈞能打破自己學院的戰役大考記錄。
尤其是這個學生，還是豐宏毅培養出來的人，老豐他憑什麼啊？
一個爲邊海防培養幹部的學院，憑啥培養出來的人，比他洪都陸軍步兵學院還厲害？
張少陽也知道自己這個老搭檔的尿性，懶得跟他多講，把點燃的煙抽完，順手丟進拐彎處的垃圾桶。
“老陳，我等着看你怎麼生啃手榴彈，真是老當益壯啊，希望到時候你嘴還能這麼硬。”
張政委哈哈一笑，推門走進禮堂內繼續監考。
獨留陳柏華黑着臉，他都納悶了，這特麼老張到底哪頭的？
一個外來的年輕小子，打破自己學院的戰役大考記錄。
這種事作爲政委，難道他臉上會很有光？
等了一會，陳校長整理下身上的軍裝，這才推門同樣進入禮堂。
轉頭掃了眼後排陳鈞的位置。
他哼了一聲，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繼續看報紙。
時間一點點過去。
起初關注陳鈞的人都沉浸在考覈中，也沒功夫關注別人了。
畢竟是戰役考覈，各種戰情條件都要分析的無比透徹，甚至有些題目連出題人都不可能考慮全面。
這考驗的就是軍官在大局觀，洞察力，還有戰爭策劃方面的能力。
這回戰役班之所以設定在洪都，主要是國防大學每年七月份培訓也到時間了，那邊正在組織大校的培訓事宜，沒有精力響應某個戰區的精英選拔。
但沒有精力不代表國防大學的幹部不參與閱卷，也就是說，這邊答題結束後，除了洪都陸軍步兵學院要閱卷打分之外，國防大學的人也會聯網監督。
雙方都認可成績後，才能拿出來公佈，嚴謹程度不容忽視。
從開始考試大概過去有兩個半小時左右，陳鈞終於長呼了一口氣，將考覈試卷第三部分的軍事建模完成，並且檢查了整個試卷。
不得不承認，第三部分的軍事建模純軍事計算題確實耗費精力，繞是陳鈞年輕身體抗得住，此刻都感覺一陣陣頭暈眼花。
當然，這也跟他沒有采取循序漸進，答題太過激進的狀態有關。
畢竟是年輕人嘛，不可能真的謹慎到跟那幫老上校一樣，答題沒答多少，光特麼草稿紙都畫了快十張了。
陳鈞揉了揉太陽穴，不再猶豫直接點擊鼠標提交，這才單舉左手彙報。
“報告！”
“考試完畢！！”
陳鈞這一嗓門喊出來不要緊，原本寂靜到只有啪嗒啪嗒打字聲，以及“刷刷刷”記錄筆記聲音的禮堂內。
頃刻間，有近百人的目光齊齊的望過來。
季桐一副便秘的表情瞅着陳鈞，內心更是暗罵這小子也忒特麼能裝犢子了，要知道，他纔剛進入第二階段的戰役指揮試題啊。
連思路都還沒構思完整呢，你就交卷了？
張少陽聽到動靜更是快步從臺上走下來，臉上掛着和煦的笑意:“完成就提交吧，然後回宿舍等明天戰役沙盤實操考覈。”
“至於成績，會在明天第二項考覈之前公佈，看到成績公佈上有你的名字，就可以進行第二項。”
“是，首長！！”
陳鈞擡手敬禮，而後大步朝着禮堂外走去。
原本因爲陳鈞交卷還有些躁動的禮堂，聽到張少陽那幾句話，所有人都是內心一凜，也顧不上瞅別人了。
趕緊伏案繼續答題。
張少陽那句話很明顯就是提醒所有人，只有成績公佈單上出現名字的人，才能進行下一項。
那也就是說沒出成績的也別問了，麻溜收拾行李，原路打道回府就行，這次戰役班沒有機會了。
不出成績是給他們留下最後的體面，可能分數連六十都不到，六十及格分是優秀軍官的門檻。
百分之七十的淘汰率，像是懸掛在每個人頭頂的利劍，容不得他們再度分神。
等陳鈞走到禮堂前排時，陳柏華手中拿着報紙，冷哼一聲，抹過身子繼續看報。
那傢伙，傲嬌小老頭的形象，被他拿捏的相當到位。
陳鈞也不明白這個校長咋就看自己這麼不順眼，但他卻能感覺到對方除了不待見，也沒啥惡意。
擡手摸了摸鼻子，他有些心虛的快步離開禮堂。
下樓時領了自己的手機，看看時間，也才堪堪下午三點，校園中有不少學員已經結束午休開始活動。
陳鈞沉吟了一下，他也顧不上瞎幾把溜達了，剛纔張政委講的那幾句話裡，說得很明白，除了成績公佈之外。
明天第二項就是戰役沙盤實操考覈，也是入班考覈的最後一項。
沙盤推演跟剛纔的理論可不一樣啊，紙上談兵無非就是一些死記硬背的東西，加上一些自己的理解，還有縝密的心思。
哪怕沒有啥天賦的人，屁股只要在軍官的位置上坐幾年，接受軍隊系統化學習以及考覈，這種理論也能拿個三四十分沒問題。
運氣好點五十分也可以。
但沙盤推演，作爲進一步考驗高級軍官戰役策劃能力的科目，難度將會出現跨越式飆升。
原因很簡單，理論考試只需要打字打出來就行，但動手實際操作，考覈的時候就必須按照戰情條件。
自己動手製作沙盤，並且進行兵力，火力，聯勤機制，通訊，救援，醫療，空地炮火等等一系列繁複的戰役方案，還有次級戰鬥方案設計。
除了這些，同樣也要預備出1~2套戰鬥備用打擊預案，提交給裁判。
換句話說，戰役對抗考驗的是高級軍官對戰役方案的實際設計能力，還有具體組織實施能力。
是不是聽起來感覺好像挺簡單的？
其實不然。
在指定地形條件下，要把所有理論相結合，讓一個集團軍動起來，並形成高效，緊密，指揮全線暢通，還要保障有力的進攻，防禦，機械化陸羣戰鬥體系。
這裡面所涉及的東西可不是一道命令，或者說指哪打哪那麼簡單。
裡面涉及到的物理計算內容，戰役動態計算內容，攻防轉換內容，堪稱天量。
最最棘手的是，這種考覈可沒有一整個參謀團的幹部給你用啊，所有的火力，後勤，通訊，只能靠自己去完成整個複雜的大型戰役指揮策劃。
戰役班百分之七十的淘汰率只是規定，並非上限，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那麼多上校，就算入班，又有幾個真有把握晉升到兩槓四呢？
別忘了，你在盯着上面位置的同時，你的位置也有後來的年輕軍官在盯着。
綜合種種，能成功晉升的別說百分之三十了，能有百分之五就算很牛的數據。
要知道，兩槓四在這裡叫大校，在別的國家他可不叫這個稱呼。
陳鈞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踏入到晉升必須廝殺突出重圍的地步了。
從多媒體大樓出來，陳鈞一邊往宿舍走，一邊拿出手機，找到何胖子的電話號播過去。
這時候的何應濤也纔剛午休起來不久，正坐在自己辦公室美滋滋的喝着茶吹着空調。
聽到抽屜裡手機震動的聲音，何胖子拿出手機看到是陳鈞，他神情一怔，快速滑動接聽:“老陳，到學校了吧？”
“研究生班帶勁吧，哈哈，那地方對你來說就跟休假沒兩樣了。”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陳鈞苦笑了一聲:“這次情況有變，我回頭再給你說吧，你整理下《陸軍戰役學》第一第二版。”
“還有《陸軍高級指揮教材》，《野戰軍通訊組織實施》，《兵種協同運用》，《論多戰役背景聯勤保障實施》的教材給我發過來。”
“對了，參謀部那邊，火力，後勤，各方面的推演筆記存檔，你抽選重要的部分都發到我軍政郵箱內。”
我靠！！！
何胖子聽着手機聽筒裡，陳鈞嘟嘟啦啦說了一大通，把他都給嚇了一跳。
“不是，你不是去軍事研究生班了嘛？咋了，要打賭跟人家賭沙盤實操？”
“就那羣讀研的小同志，你下手輕點啊。”
何胖子嘿嘿一笑，他還以爲陳鈞跟軍事研究生班的人較上勁了呢。
“我倒是想下手輕，誰對我下手輕啊？”
陳鈞咧嘴笑了笑:“行了，別問那麼多，趕緊發，我這邊等着急用。”
“妥嘞，瞧好吧您就，半個小時內發過去。”
聽着何胖子樂呵呵的應下，陳鈞也沒再多說，他順勢掛斷了電話。
關於戰役班的事，他沒打算這麼快告訴何胖子，畢竟這次戰區和陸軍總部進行選拔，老何雖說心裡清楚。
自身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他現在還是中校，低銜高配頂上參謀長的職位，若是179旅不出問題，上面可能在今年考慮給他晉銜。
若是出現啥問題，也可能會分分鐘就調人空降過去。
但知道歸知道，像這種戰役班，還是不說爲好，否則都是軍人，老何現在還掛着參謀長的職位呢。
難保不會心裡不舒服啊。
不知道能少了很多沒必要的煩惱。
大浪淘沙，末位淘汰制的殘酷，不是說說而已，那是需要很多人在長久的工作中，唉聲嘆氣，慢慢調整才能接受的結果。
陳鈞來到宿舍樓底下時，他先是找到執勤的幹部，讓對方給他準備一臺電腦，送到六樓宿舍。
不管咋說也是戰役班的成員，堂堂上校來到學院這點要求還是能滿足的。
既然政委都提醒了，總不能拂了人家一番好意不是。
返回宿舍後，陳鈞將桌子騰出來，電腦放在宿舍關上門後，就開始逐一查收郵件。
一份份密密麻麻的資料出現在眼前，陳鈞也顧不上休息，從揹包裡拿出一瓶清涼油放在電腦桌上。
困了就擰開蓋子猛嗅一口提神，開始備戰明天的考覈。
時間一點點過去。
到了晚飯的點，陳鈞也只是下樓安排學院值班的幹部，讓他們幫忙帶份晚飯，就急匆匆的上樓。
繼續查看。
一直到晚上快八點鐘時，陳鈞隨身攜帶的會議記錄簿都寫了二十多頁，用來加深記憶的筆記時。
季桐和孫宗航，以及七十一軍相熟的五六個上校，纔在老孫的帶領下，一羣人推門涌進陳鈞宿舍。
好傢伙，一場戰役理論考覈，硬是搞了七八個小時，那特麼鐵人也扛不住啊。
幾人進來時，哪還有平時作爲高級幹部的那種從容，一個個腳步瞧着都快虛浮了。
“老陳，忙啥呢，走走走，去食堂搞點菜吃，補補體力，我特麼覺得這會腦汁都快熬幹了。”
陳鈞聽到動靜，他扭頭看了一眼，趕忙起身笑道:“坐坐坐，先休息一會吧。”
“你電腦哪弄的？”
季桐走進屋裡才發現陳鈞正在挑燈奮戰，都是在軍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了，只是瞅一眼陳鈞記錄的筆記。
就認出這是在爲明天的考覈做準備。
季桐咧了咧嘴沒吱聲，畢竟這小子有多猛，他可是深有體會，看他幹出啥大動靜，老季都不會覺得意外，着實是免疫了。
可老孫他們不行啊。
這邊纔剛搞定第一項考覈，結果回來發現陳鈞第二輪考覈都準備二十多頁筆記。
孫宗航瞪着眼珠子半晌才搖搖頭:“哎，人跟人不能比啊。”
“我們幾個剛纔還商量着明天成績會不會公佈呢，想着等會一塊吃個飯好好聚聚。”
“不成想你小子就準備半天了，這讓我們還怎麼吃得下去。”
幾人都是搖頭唏噓，以前只聽陳鈞怎麼樣怎麼樣，道聽途說的比較多，平時工作上接觸的很少。
現在一看，人家厲害還真不是憑運氣，或者憑背景，光是這些細節就決定了很多東西。
陳鈞瞧着架勢不對，他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又從口袋中掏出煙每人散了一根:“我也就是提前瞎看呢。”
“怎麼樣，理論考試都結束了吧？”
“沒。”
季桐拿着陳鈞的筆記翻看了一遍，微微搖頭:“我們幾個還算早的，一個多小時前就完成了，一直在那檢查，剛纔回來時禮堂那邊至少還有八十多個沒結束。”
“陳校長和張政委六點多離開後，就沒再過去，我估計明天公佈成績時，很多人要離開了。”
季桐的話，讓宿舍衆人全都沉默了。
突擊考覈啊，事先一點風聲都不往外放，哪怕只是理論，那恐怖的計算量也不是誰都能抗住的。
現在禮堂裡面還沒交卷的人，哪怕他們嘴上不說，心裡大致也有數。
至少有超過一半的人，只是在那拖延時間，不願離開罷了。
畢竟，戰役理論考覈是不規定答題結束時間，但答題不規定，不代表試卷就沒有上限。
像陳鈞這種三個小時內完成的，不是譁衆取寵，那就是真正精通戰役學並且能實際運用的帥才。
五個小時左右能完成，水平差不多都能到六七十分之間，優秀之上，放在軍中也屬於拔尖的人。
七個小時完成只能算普通，能及格。
八個小時，除了不甘心也就沒有別的解釋了，當然不排除還有心思非常縝密的人。
人家就是細緻，就是考慮的很周全。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是一線野戰部隊啊，縝密到這種程度的人，一般也爬不到上校了。
自己的專業知識都需要這麼猶豫，指揮打仗時，特麼的炮火都頂到膛口了，輪得到你猶豫嘛？
入班考覈的壓力，以及對未來晉升的迷茫，壓在每個考生的身上。
沉默了片刻。
季桐再次打破沉悶道:“算了，飯咱們幾個也別聚了，先咬咬牙搞定入班考覈的事再說。”
“老陳，你這筆記我用手機拍下來，然後去打印一下，跟着複習複習。”
“行，你把軍政郵箱給我，一會我把資料全給你轉過去，你們幾個也留一下郵箱吧。”
“等會我把資料都給你們發過去。”
陳鈞幾乎連猶豫都沒猶豫，當即就同意共享這些資料。
因爲沒啥好藏私的啊。
他也不是那小氣的人，拋開大家都是出身七十一軍不談，就說部隊裡面培養體系都差不多，同樣的資料一百個人看，就會有一百種不同的收穫。 шшш•тт kān•c o
哪怕明天考覈場上碰到，各憑本事唄。
怕競爭同樣爬不到今天。
“行，謝了老陳。”
“多的不說了，我也找臺電腦去，先過了考覈再說。”
幾人倒也果斷。
得知陳鈞已經先行，他們也坐不住了，把自己郵箱號留下後，匆匆下樓開始準備。
這一夜。
宿舍大樓內有多少人徹夜複習，數都數不清，反正沒有人一回來就躺下睡大覺。
至於說什麼第二天精神不濟什麼的，那都是屁話，作爲一線指揮員，演習戰場上連續熬夜制定作戰方案，都是常態。
三十多歲的人，頭髮要麼發白，要麼掉了一半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看似軍中級別高的野戰軍官，一個個都很厲害，很光鮮，但不身入其中，誰又能知道他們爲爭取一個晉升的機會有多難。
又有多少人尋機會尋了數年，最終年齡到了，黯然退場。
而進入戰役班，也只是在上面掛個名罷了，以後有機會晉升，只比別人多了機會，並不是一定能晉升。
繞是這樣，很多上校也要擠破頭顱的往上衝。
因爲一個集團軍上校有很多，而大校頂破天就三十個出頭，若是隻算各單位帶兵或者政工方面，也就二十多個。
一個蘿蔔一個坑，大校之路，是榮耀與挑戰的並存之路。
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殺出重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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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同樣忙碌了一夜都沒睡的陳鈞，這眼瞅着窗外都開始傳出學員上早操的口號聲。
陳鈞才關閉電腦，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將桌上已經泡淡的茶葉全部倒掉，重新換了一杯濃茶。
這才脫掉身上的衣服，跑到洗漱間痛痛快快的洗個溫水澡。
換上一身嶄新的作訓服從宿舍出來。
意料之中，隔壁的孫宗航同樣頂着一對大熊貓眼，他正站在門口等着，應該是聽到陳鈞這邊的動靜了。
瞧着他精神還算可以，老孫忍不住笑道:“年輕就是好啊，我們這羣老傢伙跟你拼精力，還沒入場都先輸了一半。”
“走吧，去食堂吃飯，今天該公佈理論考覈的成績了。”
“咋樣，你這肯定有把握吧？”
陳鈞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孫宗航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沒有迴應，沒把握他也不會這麼淡定啊，怕是早就急得上躥下繃了。
末位淘汰制，他自認不能跟陳鈞這種牲口比，但也不至於排到老末被幹掉的地步。
可能是大家都熬了一夜，剛剛出來不大想說話，也可能是心裡惦記着自己的成績。
兩人一路上都沒怎麼再溝通，
進到食堂同樣差不多，昨天參加入班考覈的人，哪怕見面也只是稍顯疲憊的點點頭，打過招呼後就各自找座位吃飯。
一羣上校，跟食堂內另一羣積極陽光的一道槓學員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衆人匆匆吃過早飯後，都很默契的沒等通知，便直奔多媒體大樓。
和昨天不一樣的是，大樓執勤崗的位置在收手機時，執勤的幹部明確提醒今天統一到四樓的大型沙盤推演室集合。
昨天的考覈成績，也將在沙盤推演室公佈。
那傢伙，聽到這個消息，誰還敢墨跡啊，一個比一個積極。
就連陳鈞都加快了腳步，直奔四樓，他也想看看自己昨天的成績。
。。。。。。。。。。
另一邊。
洪都陸軍步兵學院校長辦公室內，陳柏華滿臉陰沉中夾雜着點點怒火，他正看着面前的老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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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政委張少陽今個確實心情大好。
他左手拿提着一個木製手柄的手榴彈，右手攥着一個圓形的手雷。
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去了。
“哈哈，老陳，這可不是我跟你過不去，你昨天說陳鈞要是打破咱們學院的記錄，生啃一個手榴彈。”
“現在成績出來了，陳鈞戰役理論考覈八十八分，比咱們學院記錄的七十八分整整多了十分，比國防大學近十五年戰役大考的最高成績，都多出三分。”
“我這一大早就安排人去後勤，拿過來兩個訓練彈，你看看喜歡吃長條的還是更熱衷啃這個圓的？”
“去去去。”
陳柏華被擠兌的臉色黢黑，他耍賴似的揮了揮手:“我說你老張哪頭的人？”
“陳鈞那小子成績好，你就這麼高興？”
“廢話，他成績好不高興，難不成他成績差我要高興？”張少陽隨手將兩個手雷放在辦公桌上。
擡手指着陳柏華數落道:“老陳，你啊，你讓我怎麼說你？”
“陳鈞那小子怎麼着你了？他不就是晚來了幾天，昨天晚上你不是也知道了東部監察的事。”
“你那臭毛病收一收吧。”
“今天就是戰役科目沙盤推演了，上面給的是對抗要求，依舊末位淘汰制。”
“咱們一共過來一百八十多人，昨天淘汰近五十人，今天怕是更狠，你趕緊收拾收拾去推演室主持今天的考覈吧。”
“過去後，收收你那臭臉，我等會再過去，去送送今天要回去的同志。”
“至少送他們到門口吧。”
張少陽說完，他嘆了口氣。
陳柏華臉色也是一滯，過了許久才微微搖頭，起身前往多媒體大樓。
同爲軍人，尤其學院還是培養一批又一批充滿着對未來憧憬的學員，進入部隊。
他們的責任是輸送，如今看着一批人即將黯然離場。
哪怕早有心理準備，可也不忍啊。
能力所能及的送送，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
張少陽也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