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
中成大廈，720網絡安全公司。
窗外，太陽半懸在西山之上，公司外不遠，便是安陵的濱江公路，明亮的日輝落在江面，河畔的清風在附近一帶轉呀轉，捲走了不少炙熱的氣息。
此時的720，規模已經完備，儼然有了大型網絡安全公司的派頭。
林川，名副其實的董事長。
小包租婆，依然是720的財務總監，兼任董事長貼身秘書。
兩人在偌大的會議室內，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身旁還有720工作室的初始成員，李慶。
在他們的對面，則坐着安州藥業的代表們，中間便是餘可可。
餘可可穿着簡練的藍色西裝，襯得皮膚白皙如玉，鼻樑高挺，五官有種天然雕琢的精緻感，由於是混血兒的緣故，柔美的臉龐帶着幾分英氣，若是眼眉一凝，還會顯現出一絲冷豔。
林川給她的初印象評價——這又是多少人的青春呀。
“林某，很高興見到你。”餘可可走上前來，開口便是如沐春風的聲音，普通話很標準，很流利。
她並沒有稱呼林川爲林總，而是稱呼林川的筆名。
林川臉色微微一怔，笑了笑：“讀者，你好。”
衆人一聽，都笑了起來。
一場商業談判，像是變成了粉絲見面會，雙方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我一直在追你的書，沒想到伱還一手創辦了這麼大的網絡安全公司。”餘可可輕輕一笑，看向林川的眼睛裡帶着幾分好奇。
“我也沒想到，我的讀者竟然是安州藥業的總經理。”
林川也笑了起來。
“餘總，這邊坐。”小包租婆引着餘可可等人落座到會議桌。
餘可可輕輕點頭，坐在了林川和小包租婆的對面，她輕笑道：“和喜歡的書的作者合作，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林川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看向餘可可：“我很期待和你的合作。”
“我也是。”
餘可可笑了笑，眼眸明媚，寒暄過後，便進入了正題：“林總，我們安州藥業頻頻遭受到一些不法黑客的侵擾，企圖竊取我們的研究成果，不知道720在這方面，有什麼防範手段？”
林川轉頭看了眼技術總監李慶。
李慶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在大屏幕前詳細地給餘可可做了關鍵的技術介紹。
安州藥業的代表們頻頻點頭。
餘可可也很滿意。
接下來，雙方進入具體細則商談。
由於兩家公司都有強烈的合作意願，各有退步，所以，談得很順利。
兩個小時後，雙方便擬定了初步的合約。
“林總，合作愉快。”餘可可伸出纖細白皙的右手，笑盈盈的看着林川。
林川也伸出手，輕輕一握：“合作愉快。”
隨即。
餘可可囑咐了一番她的同事們，讓他們先行離開，轉頭，她便看向林川和小包租婆，訕笑道：“林總，小張總，我有件事想請教一下你們。”
林川眉頭一挑，應道：“請教不敢當，餘總有事儘管說。”
餘可可連連擺手，抿着嘴：“這是合作之外的私事，不方便的話，我也不能爲難你們的。”
小包租婆看了看餘可可，便說道：“餘總，不妨說說看。”
“小張總，你可以叫我可可，或者我的英文名，coco。”
餘可可盈盈一笑，隨後看向林川，說道，“其實，我看了林總的小說之後，一直想要也想要寫一本，所以我想請教一下林總，怎麼寫小說。”
小包租婆抿着嘴，輕笑道：“那我就叫你可可姐了，寫小說這事，你儘管問我家董事長，你全訂真愛粉，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此時，會議室裡只有他們三人。
“真的嗎？”
餘可可眨了眨眼睛，看向了林川。
“我的財務總監發話了！”
林川看了眼小包租婆，隨後哈哈笑道，“當然可以了，不過我先發表免責聲明，我教的不一定對，撲街了不能賴我。”
餘可可笑得花枝亂顫：“明知出高徒，在大名鼎鼎的林某人的指導下，撲街了再來就是了，肯定能起飛的。”
“董事長，可可姐，你們先聊着，我出去給你們倒杯水。”小包租婆說道。
餘可可一把拉住了小包租婆，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欣欣，我跟你家董事長單獨待一塊不合適，萬一被有心人看見了，會嚼舌根的，影響你們感情，你就當陪我聽聽課。”
小包租婆轉頭看了看餘可可那張真摯的面容，心中暗道，難怪她年紀輕輕就能當總經理，考慮問題的確全面很多，顧全大局。
一念至此。
小包租婆對餘可可多了幾分好感。
餘可可拉着小包租婆坐了下來，看向林川，笑道：“林大作家，我都有些嫉妒你了，小說寫得好，又是公司董事長，還有欣欣這麼好的姑娘當你的賢內助。”
“命好命好，這些都是欣欣的功勞。”
林川笑着答了一句。
小包租婆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們不是要聊小說怎麼寫的嘛，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林川哈哈一笑，看向了餘可可：“餘總的中文水平很高，已經可以寫小說了。”
“我打小就在國內長大的。”餘可可坦誠地笑道。
林川恍然：“難怪，對於小說我的理解並不深，不過撲街了挺久，也看了不少的書，理論吹吹牛皮，應該是可以的。”
“林總謙虛了。”
餘可可笑道，“其實，我已經寫了兩萬字的開篇，男頻都市分類，趁着今天這個機會，想請你看一看。”
林川眉頭一挑，微怔道：“已經寫了？”
餘可可點點頭：“對，我現在發給你？”
“好。”林川點頭道。
兩人添加了好友，餘可可便把兩萬字開篇發給了林川。
林川很少給讀者看稿子，他一直認爲自己的水平還不夠。
只給好兄弟老王看過。
現在，合作伙伴兼讀者，餘可可，她提出請林川指點一下，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林川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就看看吧。
這兩萬字，行文流暢，文筆上佳，內容大致講的是一個有爲青年，研發新藥。
“怎麼樣？”
餘可可親切地往前探了探，像是等待着導師的點評，沒有總經理的架子。
“專業性很強，不足之處，是故事性差了點。”林川沉吟片刻，如實說道。
林川本來以爲，餘可可可能只是隨意寫寫，滿足一下讀者的寫作夢。
——狗作者寫得太拉胯了，我來露兩手！
但沒想到，這位安州藥業的總經理，寫得有模有樣，字裡行間，精心雕琢，都能看得出來她的認真。
稍顯不足的就是故事性。
“故事性？”餘可可臉上浮現一抹不解，這的確是她的知識盲區。
這些日子，她推了很多工作，每天夜裡，就全心投去小說創作當中，可算寫出了兩萬字開篇，死了好多腦細胞呢。
“對。”
林川點點頭，解釋道，“專業性很強，這會讓讀者能夠更多地瞭解你的職業，故事性，則是增添了閱讀的趣味性，光有專業性沒有故事性，那就有點像論文報告了。”
餘可可似懂非懂：“也就是說，我該添加一些人物矛盾衝突進去？”“你的領悟能力很強呀。”林川眉頭一挑。
這個讀者，好像有點本事的樣子。
餘可可得到了表揚，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眼中帶着些崇拜看着林川：“林老師教得好，我是不是該加點他在研製新藥當中，遇到的阻礙？”
“對。”林川點頭道。
一旁的小包租婆聽着，也似懂非懂。
不過，長期的耳濡目染，深入交流，她接觸的網文也比較多了。
她也在腦海裡，嘗試構建一個故事。
小包租婆在筆記本上，寫上一個字‘藥’。
隨後，她又看了看林川，便在‘藥’字前面，加了個‘假’字。
她看的都是林川的犯罪題材。
賣假藥，這正符合她的閱讀題材。
——進獄系題材。
另一邊，林川又和餘可可提到：“我看你的故事走向，顯然是偏故事性，不像‘短平快直’的腦洞類套路文，所以，你還需要有‘立意’。”
“立意，林總詳細說說。”餘可可很認真地請教道。
林川便給餘可可解釋‘何爲立意’。
小包租婆也聽得很認真，心裡嘀咕道，我這本小說，也得加個立意。
她看了看林川。
現在的林川，神采飛揚，與以前撲街時候蔫了吧唧的模樣，判若兩人。
小包租婆認真地思考了一番。
其中緣故，除了有自己的滋潤外，還有一個關鍵點。
——有錢了。
小包租婆十分認可這個說法，便看向了筆記本上的‘假藥’二字。
賣假藥是喪心病狂，是人渣，這個立意顯然不行。
得要寫既賣假藥，又不是人渣的立意。
小包租婆在筆記上圈圈畫畫，又撓了撓頭，最後又寫下了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
她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一個賣假藥的故事輪廓，就在她的腦海裡快速生成。
“我也得寫得專業一點，主角的職業，就先定爲……明面上賣神油，暗地裡賣假藥，假藥方面，我可以向可可姐請教，賣假藥的處罰，我可以向倩倩姐請教，嘻嘻嘻……”小包租婆張欣欣在心裡，美滋滋地想着。
她想悄悄地寫一本小說，驚豔林川。
“書名該叫什麼？”小包租婆微微擡起頭，嘴角努了努。
突然，她腦袋裡靈光一閃，在筆記本上寫下‘我不是藥神’五個大字。
隨後，她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筆記本，找個黃道吉日，動筆開工。
如果林川看了她的筆記內容，一定會驚掉下巴。
——這若是真的將故事寫出來，定然是犯罪題材的人性之作！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
——難道小包租婆真是天才！？
另一邊。
餘可可聽着林川的講解，也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顯然，在場聽講的兩人，餘可可、張欣欣都受益匪淺。
“多謝林大作家指點了，我感覺我這本書會很強。”餘可可眼睛裡快要冒出小星星了，給足了林川內心裡虛榮的滿足。
林川笑了笑：“你本來就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
“有時間，我可得請你和欣欣一起吃個飯。”餘可可嬌笑一聲，“欣欣，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了。”
小包租婆回過神來，露出一抹笑容，餘可可時時刻刻都在照顧她的感受，這讓她覺得很輕鬆，很舒服。
“今天謝謝欣欣和林總了。”
餘可可適可而止選擇結束初次見面的談話。
林川與小包租婆把她送到門口，目送她駕車離去。
“欣欣，你剛纔這筆記本上都寫了些什麼呀？”回到董事長辦公室，林川好奇地問了一句。
小包租婆抱緊了筆記本，微微仰着臉，笑道：“這是秘密，還不能告訴你。”
“我家欣欣也有小秘密了。”
林川點了點小包租婆鼻尖，老氣橫秋地打趣道。
只不過。
林川比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張欣欣，大不了多少。
“那當然了。”張欣欣蹙了蹙鼻子，嬌笑道，“對了，董事長，可可姐好像挺照顧我的感受的，我能多問問她一些藥品方面的知識嗎？”
“問一些藥品的知識也不是犯法的事，當然可以了。”林川笑道。
“那就好。”
小包租婆會心一笑。
“不過，你可別被她勾搭了去。”林川叮囑了一句。
“啊，勾搭？”
董事長辦公室裡，小包租婆坐在林川的腿上，雙手搭在林川的脖子上，嘟着嘴，“我又不是百合。”
林川怔怔一笑：“你是不是百合我還不知道嘛，我是說，她對你挺上心的，每一步都像是在爭取你的好感。”
“董事長，你的意思是說，可可姐想勾搭我？”
小包租婆張欣欣說完，又覺得‘勾搭’二字不太準確，又有些對餘可可的冒犯。
林川笑了笑，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可能是她的處事風格，也是她能當上安州藥業總經理的人格魅力，可能會在無意之間吸引到你。”
“所以，你是在擔心我被可可姐勾走嗎？”小包租婆湊近了林川，眨了眨眼睛。
“她勾得走嗎？”
林川反手摟緊了小包租婆。
小包租婆抿嘴一笑，跨坐在林川的腿上：“我還等着你的房租呢。”
“今天上午你還求饒呢。”
林川颳了一下小包租婆的鼻子，笑道。
小包租婆悻悻然，臉上浮現一抹紅暈，調侃道：“等我恢復了，我要讓你求饒！”
林川笑道：“我等着。”
今晚，小包租婆和林川簽訂了停戰協議，兩個人各有事業奮鬥。
小包租婆悄悄構思她的《我不是藥神》。
並且，她也在查詢‘假藥的販賣渠道’
林川則將《黑冰》發送給編輯悠悠，準備起航海外運營部着手翻譯，準備在海外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