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岑歡看來,一段感情,錯的永遠不是一個人,而是雙方。
或許是開了不該開的頭,或許是給了不該給的暗示。
“唉……”她綿長的嘆了口氣,收起手機,重重的把自己砸在了大牀之上。
宋仲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趴着大牀,在哼哼唧唧的人,結果,這人還睡着了!
他淡淡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對於放置在牀頭的手機,宋仲驍連碰都沒碰過,就這麼輕輕的掀了被角,摟着蘇岑歡,一起入眠。
海城,陸家。
“陸涵沒下來嗎?”夏染問着傭人。
傭人怯怯的搖了搖頭:“沒有,大少爺怎麼都不肯下來。”
就在傭人說話的間隙,樓上的臥房裡又傳來一聲的巨響,那是陸涵在摔東西的聲音。傭人條件發反射的瑟縮了一下。
在傭人看來,現在的陸涵顯得有些不可理喻起來,以前的陸涵不僅好說話,還溫文儒雅,甚至對他們這些下人都好的不得了。
現在的陸涵,就是一個陰晴不定的魔鬼,尤其是這段時間來,登峰造極到了極致。
若不是逼不得已,沒有人願意走進陸涵的房間,因爲稍微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被陸涵直接砸傷。
現在他的臥室裡,幾乎是滿目瘡痍,甚至想收拾都沒機會,因爲陸涵根本不讓任何人呢靠近自己。
這樣的情況,發生有了幾天的事情了。
沒有一絲絲的好轉,越發的嚴重起來。甚至這兩天,陸涵的食物都是原封不動的在臥室裡。
整個人消瘦的不像人樣,更不要說行動不便的雙腿。
夏染則更是心疼不已,看着那緊閉的臥室門,忍不住的朝着二樓走了去,傭人目送夏染上了樓,卻始終沒跟上去。
“滾出去!”夏染才敲門,裡面就傳來陸涵的怒吼。
“陸涵,是媽媽,你開門。”夏染並沒放棄。
“滾出去!”陸涵重複同樣的話。
接着,又是一個重物砸向了門板,也砸的夏染心驚肉跳的。那種擔心更爲明顯,那種心疼也顯而易見。
“陸涵,你開門,你自己把自己關在裡面,你想過爸爸媽媽嗎?你想過別人嗎?你這樣值得嗎?”夏染勸着陸涵。
在臥室內的陸涵,一言不發。
他的雙眸通紅,周圍能砸的東西都已經被砸爛了,房間裡遍地都是支離破碎的組件。唯一還在手中的,那就是緊緊握着的手機。
蘇岑歡的電話沒接,不管自己發了多少條短信,蘇岑歡也始終沒回一條。
陸涵不知道蘇岑歡冷清起來的時候可以這麼的絕情,不給自己一點一滴的聲音。不管那電話打了多少遍,永遠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甚至,他都認爲,自己已經被蘇岑歡列入了黑名單之中。
陸涵不知道自己輸給宋仲驍什麼,無論是在相處的時間上,還是別的,他都遠遠勝於宋仲驍。
宋仲驍能給蘇岑歡做的,他陸涵也可以。
但蘇岑歡卻始終不給自己一次機會。
“啊……”陸涵發出了悲涼的怒吼。
這聲音聽見夏染的耳朵裡,更是膽戰心驚:“陸
涵,你快開門,你別做傻事啊!”
見屋內的人沒回應,夏染急急的叫着傭人:“馬上去找備用鑰匙來。”
“備用鑰匙……”傭人猶豫了下,“已經被少爺收起來了。”
夏染:“……”
陸建成也趕了回來,看見這模樣:“找人砸了這門。”
“好,我馬上去。”傭人立刻應着。
“你說陸涵會不會做啥事啊!”夏染急的不得了。
陸建成也有些惱怒了:“陸涵,你爲了一個和你沒關係的女人,你值得嗎?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你不認,你這種行爲算什麼男人?我要是蘇岑歡,我也不可能選你。”
對陸涵,陸建成是有氣的。
陸家並不是門第觀念那麼重的家族,印懷安的出身雖然很一般,但是人品爲人都很不錯,加上又生了壯壯,所以陸建成根本不反對印懷安。
結果,陸涵卻這麼死心塌地的對着蘇岑歡,只要蘇岑歡的一個反應,就毫不猶豫的跟人家走了,更不用管自己的身後所有的人。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陸涵都是如此。
冥頑不靈都不足以形容陸涵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陸涵是自己的兒子,這樣不吃不喝的關在房間裡,極近於自殘的舉動,陸建成不擔心,也是不可能的。
陸涵不出來,那他就採取主動,逼迫陸涵出來。
而在屋內的陸涵,對外面的對話充耳不聞,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雙腿,企圖從輪椅上站起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無能爲力。
甚至,比起之前在美國的時候,來的更爲糟糕。
那是一種跌入絕望的感覺,一絲絲的希望都看不見。
陸涵發出了悲鳴的吼聲,但是卻絲毫不放棄自己目前的舉動,努力的掙扎着,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在陸涵看來,他能站的起一次,就能站的起第二次。
他也不相信,自己就從此和輪椅在一起。能這樣做,也無非就是爲了蘇岑歡。在潛意識裡,陸涵已經把自己站不起來和蘇岑歡不理睬自己歸結在了一起。
是,那樣一個明豔的女子,又怎麼可能選擇一個殘廢呢?
這樣的想法,在陸涵的心裡紮了根,越來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身上的動作也顯得越來越奮力了起來。
“我可以站起來的,岑歡,你看見嗎?我可以的!”
陸涵終於奮力的站起來的時候,不禁喃喃自語的說着。但是這樣的得意勁還沒一會,他整個人就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之前被自己砸的支離破碎的東西,正好壓在了身上,血跡滲出的時候,更是顯得狼狽不堪。
“陸涵……”
夏染一進門,就看見這樣的情況,驚呼了一聲,那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了起來。而陸建成也顯然嚇的不輕。
“快快,叫救護車,送醫院啊!”
“好,我馬上就去!”
陸家陷入了一片混亂,打電話的打電話,扶陸涵的扶陸涵,各自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忙開了。
夏染不斷的抹淚,那種心痛的感覺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她的
心口狠狠的戳上了一刀,鮮血直流。
30分鐘後,陸涵上了救護車,一路飛抵醫院。
病房內。
陸涵已經緊急處理後,送入了病房,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原本就是頑疾的腿上,更因爲現在的掙扎和過分用力,加之之前的情緒激動,引發了深層次的感染。
那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擦傷,都顯得觸目驚心的多。
原本俊朗的人,此刻看起來也萎靡的多,一點精氣神都看不見了。
“陸涵,你這樣,讓媽媽怎麼辦!”夏染看着牀上的陸涵,泣不成聲。
陸建成的臉色也顯得極爲的嚴肅。
陸涵的主治醫生走了進來,面色也難看的可以,陸建成和夏染看了眼,立刻追問着:“陸涵的情況怎麼樣?”
“出來說吧。”主治醫生嘆了口氣。
“好。”
三人離開了病房。
主治醫生嚴肅的臉孔,看的出陸涵的情況很糟糕。出去說也是爲了防止陸涵中途麻醉褪去後醒過來,被現在的情況刺激的更崩潰。
現在的陸涵,再也禁不起一絲絲的傷害。
“醫生……”夏染急切的開口。
“我不是交代過,病人不可能肆意的用這個腿,強迫自己站起來,那隻會讓情況更加惡化嗎?”主治醫生的話裡有着斥責的意思。
夏染和陸建成:“……”
“我對陸涵的病情,無能爲力,至少在我這裡,他不可能再站起來,如果在這麼不知道珍惜的話,那麼,不知道這雙腿最後還能不能保得住。當年的手術我做的,美國復建的情況,在米蘭治療的治療我也都看過,目前得出的結論是這樣的。”
主治醫生說的很直接:“不僅僅是腿的問題,甚至不能再引發任何的發燒和感染,這些病毒和細菌的侵蝕,也是致命的。換句話說,病人現在的情況,極度不好。”
聽着主治醫生的話,夏染倒退了兩步,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很快,她又抓着主治醫生的手:“您是嚇唬我的吧。我不在意花多少錢,只要能讓我兒子站起來,就可以了。”
主治醫生搖搖頭:“我也想,但是我無能爲力。”
陸建成顯得比夏染冷靜,但是口氣也不免的顫抖了起來:“醫生,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目前看來,是這樣。很困難。除非鬼手出面,不然的話,沒有希望。”
“鬼手?”
“醫學界的聖手,但是沒人知道他在哪裡,更沒人知道怎麼聯繫他。他做手術,完全憑心情,而且完全保密一切行動。”
主治醫生說的很無奈也很惋惜,這樣的希望等於沒有希望。
讓夏染和陸建成再度陷入了絕境之中。
醫生看着兩人,也不在多說什麼,搖搖頭,離開了現場,獨自留下夏染和陸建成兩人。
幾乎就在醫生轉身的那一瞬間,夏染崩潰了:“你說,怎麼會這樣!”
陸建成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夏染。
夏染的情緒是逐漸激動起來:“都是蘇岑歡,沒有蘇岑歡,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都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