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問：“時瑾，你想到了什麼？”
時瑾沒有回答，而是徑直撥通了一個號碼，厲聲質問：“讓你們跟的人呢？厲佑霖在哪？紀微染又在哪？！”
洪姐沒有聽清楚電話那邊到底說了什麼，她只看到時瑾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暗如潑墨。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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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她重重冷哼了聲。
想了想，她還是問：“時瑾，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啪！”
時瑾直接將手機扔了出去。
“你……”
“連個人都跟不了，我要他們有什麼用！”每說一個字，時瑾周身的冷意就多一分，“他們告訴我，厲佑霖一早就開車去了公司，待了一個白天，到了晚上他的車纔出來，去了帝璟，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洪姐一聽，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不可能！”想了想，她又急急問，“那紀微染呢？”
聽到那個名字，時瑾眼底一閃而逝一抹陰鬱，先前的懷疑逐漸變得那麼不肯定起來。
“從機場出來後就回了自己的公寓。”她一字一頓說道。
“那剛剛……”
“我不確定。”
洪姐明瞭，思忖兩秒，她道：“我覺得……剛剛或許是你看錯……”
“那厲佑霖怎麼解釋？”
洪姐一怔。
第一次，時瑾在她面前露出了類似於煩躁的情緒：“難不成剛剛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厲佑霖是鬼麼？帝璟那個纔是假的！”
洪姐猶豫了，到底還是說出了她的猜測：“如果……厲少發現了呢？”但話落，她又否定了自己，“不對，如果厲少發現了，剛剛就不會那樣。”
“應該沒有發現。”時瑾閉了下眼，接過她的話，“他或許察覺了有人在跟蹤他，但他查不出來是我的人，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此刻她不確定的，只是紀微染。
她敢肯定，厲佑霖的車上，有人，而且還是女人，可紀微染……
越想，她眼中的陰鬱積得就越多。
“那……如果厲佑霖不介意紀微染的緋聞呢？你打算怎麼辦？”
冷不丁聽到這話，時瑾猛地睜開了眼。
不多時，她嘴角溢出淺笑，和往日裡的自信再無其他。
“時瑾？”
時瑾掀眸看她：“他會介意的，就算現在不介意，我也會讓他介意的，厲慕周……可是一顆老天主動送給我的好棋子。”
話落，她脣角笑意漸深。
是她失控了，她不該着急的，一旦着急，亂的只會是自己的陣腳。
她也用不着着急。
畢竟，好戲……纔剛剛開始，不是麼？
呵……
等着吧，紀微染。
她輕笑着，目光看向落地窗外。
外面，夜，漸漸深了。
……
馬路上，黑色邁巴赫在夜色下平穩行駛着。
紀微染坐在副駕駛上，很不自然。
即便沒有回頭，她也依舊能清楚感覺到厲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熱視線，她越看，自己就越緊張，而這種情緒，是她從前不曾體驗過的。
她愈發的坐立難安。
“微染呀……”
冷不丁的，她聽到厲夫人叫她。
她直接被嚇了一跳。
厲佑霖早就發現了她的緊張，自然也察覺到她被嚇到了。
“媽。”他搶在兩人開口之前說話，又在後視鏡裡瞥了厲母一眼，示意她別鬧，“你先睡會兒吧，等到了別墅，我再……”
“我不回那裡！”厲母瞪了他一眼，打斷他。
厲佑霖喉結滾動了下。
“那你……”
“去南園吧，今晚我住南園。”
南園？
豈不是……
突然聽到這兩個字，紀微染更加不自然了。
厲佑霖用餘光瞥了她一眼。
薄脣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他擡眸，不意外的在後視鏡裡看到了厲母的威脅。
他當然知道她在打什麼注意。
“好。”他答應得很是痛快。
紀微染呼吸微滯，嘴脣嚅動了下，下意識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驚覺自己並沒有立場說什麼，於是最終也只能嚥下去。
她低頭，也垂下了眸。
自然，她也就沒有發現厲佑霖笑着看了自己一眼。
厲母也發現了紀微染的不自然，在再一次收到自家兒子的警告後，她故意笑盈盈說道：“有點累，我先休息一下，到了叫我。”
“嗯。”厲佑霖一本正經的點頭。
厲母當即送了他一枚白眼。
很快，車裡沒人再說話。
知道身旁人的尷尬，厲佑霖隨手打開了音樂。
幾乎是音樂聲起的同一時間，他瞥見了身旁人鬆了口氣。
他忍不住勾了勾脣，笑了。
之後的路程，除了音樂聲，再無其他。
四十多分鐘後，邁巴赫到達南園，厲母也在這時“準時”醒來。
她直接去了三樓書房。
厲佑霖知道她的意思，便牽着紀微染的手去了自己的臥室。
等紀微染髮現的時候，人已被他帶進去，而且臥室的門，也被關上了。
“我……”
“今晚就睡這。”
心頭猛地一跳，紀微染擡頭。
怔愣間，她被男人抱進了懷裡，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說什麼，男人的話就落了下來——
“今晚就睡這，媽也在，她要是看到我們結婚了還分房睡，一定會把我趕到你房裡，並且一直唸叨，說不定還會鎖我們的門，我怕你尷尬，所以就睡這。”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全都落在了她脖頸裡。
紀微染覺得很癢，心跳也隨之跳的越來越快了。
“可是，我……”
“乖，我不碰你，什麼也不會做，更不會強迫你，嗯？”
男人的話再一次將她堵住。
紀微染……臉紅了。
“聽話，就睡這，衣櫥裡有你的衣服，先洗澡睡，不用等我，媽那邊我還要去看看，她今晚情緒不對。”
紀微染本來想拒絕，但一聽到他的最後一句，注意力當即被吸引了。
“厲夫人她……”
厲佑霖知道她也是擔心，但有些事，現在還不適合告訴她。
“先睡吧，我晚點回來，乖。”低頭，他在她脣上落下一吻。
說完他就出去了，沒有像往常一樣要鬧她一鬧纔會離開。
紀微染站在原地沒動，直到門關上的聲音傳來。
她看出來了，他的心情不像表面上那麼開心。
莫名的，她的心情也隱約有些失落了起來，當察覺到自己這個變化時，她先是愣了下，隨即把那些想法從腦中甩了出去。
她決定先去洗個澡再說。
想起他的話，她直接打開了衣櫥。
下一秒，她呼吸微滯。
竟然……
一大半都是女人的衣服。
是……給她準備的麼？
紀微染不由恍惚。
門外。
厲佑霖等了一會兒，確定她不會離開後，先是去樓下倒了杯水，而後才擡腳往書房方向走去。
“媽。”他推門進去。
厲母早就等急了，一聽到他的聲音便急急追問：“快告訴我，你和微染進展到哪一步啦？”
厲佑霖早就猜到她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喝點水。”他把杯子遞過去。
“我不喝。”厲母直接把杯子放到了桌上，“我現在比較關心我兒子和我兒媳婦的感情問題，快告訴我，要不然我都擔心死了，難道你忍心我胡思亂想整天爲你操心睡不着覺？”
厲佑霖嘴角抽了抽。
“媽……”
“快說！”
厲佑霖到底是知曉她的脾氣的，深知如果不把她想知道的告訴她，那麼接下來他也不會問到他想知道的。
他妥協了。
只不過快要開口的時候，他竟然察覺到了一絲緊張，以及……害羞。
“我們……”
厲母等得不耐煩，瞪了他一眼催促：“說啊！”
厲佑霖忽的笑了笑，脣角的弧度也很是明顯：“只能說，她在試着接受我，沒有再排斥，也沒有躲，比剛結婚的時候算是有進展了不少。”
厲母等了一會兒。
“就這樣？”
“嗯。”
厲母簡直恨鐵不成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真是……有什麼用！”
厲佑霖笑，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在了椅子上：“我倒想快些，可她的性子……能跨出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不能逼得太緊。”
厲母難得沒有反駁，她清楚的確是這個道理，但總歸是着急的。
“那……”
“放心，我心裡有數，她會一直是你的兒媳婦，不會跑掉的。”厲佑霖信誓旦旦的說道，眼中盡是笑意。
此刻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不久後的那一天，兩人會……
“好了，暫時不說我們的事了，媽，說說你。”
厲母臉上的笑意僵了兩秒。
厲佑霖直入主題：“離家出走……是那因爲那個人？”
話落，厲母臉上僅有的笑意徹底沒有了。
她沒說話。
厲佑霖忽覺有股怒火從心底涌出，怎麼也擋不住，可看着她，他到底還是硬生生壓下去了。
“媽。”他握了握她的手，再開口，嗓音已不自覺啞了許多，“那個人，不值得，也不配你這樣，你有我這個兒子，還有珊姨，還有微染，還有……”
“我知道。”厲母勉強笑了笑。
厲佑霖抿脣。
厲母嘆了口氣，她仔細看着自己的兒子，發現雖然他像自己更多些，但那雙眼睛，簡直和那個人如出一轍。
“佑霖。”心頭劃過萬千思緒，她已然平靜了不少，“你……恨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