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晨有些詫異的看着褚澤,顯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生氣。
而且他現在這幅要吃人的表情,看起來簡直就是可怕極了。
“你是剛開始打工的?”看馮晨晨那副自然又熟練的樣子,褚澤就知道她不是第一次打工。這幅熟悉成自然的德行,還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年了呢!
果然,馮晨晨搖搖頭,“我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賺錢了,不過那時候沒成年,賺錢少一些,所以就把媽媽留給我的錢花光了。”
“等等,我有點亂。你不是說你媽媽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嗎?爲什麼會留給你錢?”
馮晨晨撅了撅嘴,用“你是笨蛋”的眼神看着褚澤,“我出生之前我媽媽就想離婚的,所以留了一筆錢。”
“……”褚澤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馮晨晨到底是怎麼長大的?這件事情這麼多疑點,隨便查查就能拿到一大筆補償,她怎麼過的這麼艱辛?
“給我說說,你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馮晨晨不知道褚澤爲什麼要問自己,不過想到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於是就說了一下家裡的情況。
馮晨晨的爸爸是個十足的暴發戶,娶她媽媽的時候還是個窮小子,而馮晨晨的媽媽卻是家裡的獨生女,家境也還算殷實。
等他們結婚了,靠着岳家幫忙,馮晨晨的爸爸馮子書發家以後就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或者說他的本性暴露了。
徹夜不歸、性情暴躁,據說還會對老婆動手。
等馮晨晨的媽媽知道自己懷孕以後,就直接從家裡搬了出來,整個孕期都沒有見過馮子書。
在她決定離婚之前,還將她全部的財產轉移到馮晨晨的名下,本意是要防止離婚時財產分割被馮子書佔去便宜。
等她快要生產的時候纔將馮子書叫過來,並且將離婚協議給了他。
“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也知道你現在也不需要我。我爸媽已經去世了,能幫你的也不多了。索性我們就這麼了結,我之前已經查過,孩子是個女孩,對你來說有了也沒什麼好處。家裡的房子車子歸你,孩子歸我。”
馮晨晨的媽媽說完了這些話以後就住進了醫院,從待產到生產,都沒見過馮子書。然而沒想到的是,她沒能再從醫院出來。
“我爸說我媽當時大出血,因爲需要做手術,但是當時他不在醫院,所以耽誤了手術時間。”說道這裡馮晨晨的鼻子有些塞塞的,眼淚也不斷的流下來。
擦乾淨以後,又把爸爸那邊的情況說了一下。
“也就是說,你從出生到現在,花的都是你媽媽準備給你的錢?”褚澤的臉都白了,看着馮晨晨那副傻兮兮的樣子,真覺得這孩子長這麼大不容易。
要是馮子書是個沒壞心的就算了,他要是真的打定主意把自己女兒往死裡整,那他就不介意用點非常手段,直接把人給交代了!
褚澤自己都沒注意到,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把馮晨晨納入了自己的保護圈。
褚澤不是一個輕易會相信別人的人,或許是因爲他的職業問題,對誰都抱着一種猜疑的態度。也是因爲這個,他沒幾個朋友,別人也不敢把他當朋友。
而馮晨晨對他來說,就好像是一張白紙一般,吸引着他不斷的靠
近,甚至是想要伸手親自將她染成烏黑。
這種感覺不斷的干擾着他,吸引着他,讓他不斷的向前。
馮晨晨聽褚澤這麼問,想了想,就點點頭,“除了有些固定資產,我還沒拿過來以外,剩下的錢都在我手裡了。不過我未成年的時候是我爸幫忙管理的,這幾年下來,花了不少。”
“包括學費生活費還有什麼醫療費之類亂七八糟的吧?”
馮晨晨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褚澤心想,我就是知道!這種人渣,真是連死去的老婆也不放過!
依照馮晨晨說的,恐怕當時她媽媽給她留了不少的錢,要不然也不會爲了一點雞毛蒜皮去避免切割財產。
如果是一比數額很大的錢,這些錢只要拿在手裡,好好操作一下,經營一下,每年賺去的利潤也是十分可觀的。
更何況這些錢在女兒未成年的時候,一直保管在自己手裡,馮子書能不動心?
而且馮晨晨之所以過的這麼慘,跟那個後媽也是逃不開關係的。這麼算的話,只怕那家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把馮晨晨當做冤大頭,搖錢樹!
這麼想,褚澤突然笑了一下。
“既然你已經十八歲了,就已經有完全的民事和刑事責任。來,一會兒跟我回去,我給你一份委託書,你簽好字。簽了以後,我就是你免費的委託律師。”
“你要做我的律師?做什麼?我不打官司的呀。”馮晨晨茫然的很,不是聊聊天的嘛,怎麼會牽扯到律師什麼的?
而且自己爲什麼要找律師啊?她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啊?
其實馮晨晨也知道這麼多年父親不佔用自己的一點錢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不想去追究。
媽媽都已經過世了,難道還要爲了這麼一點事情讓她不得安寧?
當時離婚協議都沒簽,現在她又何必去鬧?
只是看着褚澤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想到有人還會真的關心她,馮晨晨的心裡暖烘烘的。
“褚先生,你不用生氣的。爸爸媽媽當年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了。”
“爲什麼不在意?”褚澤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沒有人在做了錯事以後還能躲開懲罰。”
崔啓宥到霍氏樓下的時候,正好是兩點整。
霍氏下午一點半上班,通常霍以翔會在兩點左右開始正式工作。
崔啓宥找人打聽了一下,得到確切的消息以後纔來的。
進了門,他什麼話也沒說的就打算直接往頂樓過去。
保安見他沒有門卡,趕緊上前阻攔。崔啓宥笑了笑,“給傅忻城打個電話,就說蒼崔的崔先生來了。”
崔啓宥之前跟霍氏合作過,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他這麼一說,保安一下就縮了起來。
“是崔先生啊……”
不過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還是打電話去問傅忻城去了。
寧可稍微麻煩一點,在客戶面前丟了面子,也不敢隨便放進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去啊……
傅忻城一聽說崔啓宥來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直接敲門進去,看見霍以翔正跟雲朵說話呢,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雲朵跟崔啓宥的事情他
們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如果現在說他來了話,不知道雲朵會不會尷尬。
霍以翔看他站在門口不說話,還以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怎麼了?”
“那個……有人來了。”
霍以翔不解的挑眉,“誰?”
傅忻城尷尬的笑了笑,“蒼崔的人。”
他這麼一說,屋裡的人都明白了。
雲朵覺得好笑,她過去那點事雖然不是秘密,但是霍以翔也沒有跟別人提過。最近最近這段時間有人總是拿着她的事情在那裡炒作,她也怕再有人弄出什麼消息來,就把自己的那點老底給說了。
本意是想讓大家更瞭解更親近的,但是怎麼看傅忻城這意思,似乎是變得尷尬了許多?
“行了,讓他過來吧。”霍以翔神情裡多了些不耐,“到小會議室去。”
傅忻城點了點頭,就跟保安說讓他上來。
傅忻城出了門,霍以翔就看着旁邊的雲朵,“我去會議室,你在休息室躺會兒吧。”
雲朵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坐久了也有些受不了。
更何況說到底,霍以翔還是不希望她見到崔啓宥的。不管是從心情還是安全方面考慮,都希望他們兩個以後誰也不見誰。
雲朵知道霍以翔的意思,而且她本來也不想見崔啓宥,就點點頭,直接進去了。
霍以翔整理了一下衣服,這纔到小會議室去。
剛坐下,門就被打開了,崔啓宥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沒想到崔先生竟然會大駕光臨。”霍以翔笑了笑,“有什麼事嗎?”
崔啓宥拉開椅子坐下,也不想跟他迂迴,“我來說一下關於夏薇的事情。”
霍以翔挑眉,“夏家的事情也輪到你來管了?”
崔啓宥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爲好笑的笑話似的,越笑越是大聲。
“夏家的事情怎麼會輪到我來管?我跟夏薇是好朋友,所以想來提醒你一下,跟她之間的婚約而已。”
“婚約?”霍以翔挑高一邊的眉毛,似乎十分的不解,“我怎麼不知道我跟她有婚約?”
“唔,這麼講確實不太準確。只是既然兩家的老人都有這方面的意願,你確定要忤逆雙方的意思嗎?”崔啓宥似乎十分遺憾的看着他,“雖然我知道你喜歡雲朵,但是我也知道,霍家的發展可離不開夏家。”
霍以翔伸出一隻手擱在桌子上,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敲着,看上去似乎是在算計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這麼多年,我是靠着夏家走到現在的?”
“還真是未必……”崔啓宥雙手相扣靠在椅背上,“我只是給你指明瞭一條更容易走,更寬闊的路子而已。”
“崔先生對我這麼好,這麼爲我考慮?”
崔啓宥忍不住的輕笑起來,甚至還笑出了聲,“我們兩個,關係真的沒到那麼親近。”
“那你來告訴我這件事情,難道不是想要勸我跟夏薇在一起?如果我沒想錯的話,最近的消息也是你放出來的吧?”
崔啓宥點點頭,“確實。”
“那你到底是想怎麼樣呢?”
“讓雲朵打掉孩子,離開你。”崔啓宥看着霍以翔的眼睛,“至少眼下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