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莫茜薇又做夢了.
夢裡的她跟封子川在牀上翻滾翻滾再翻滾的.做得天昏地暗.非常激烈.
他有着激動的臉龐和火熱的軀體.一次又一次往她的深處撞擊.
她喊.有些歇斯底里.不知道是因爲痛苦還是因爲歡愉.
突然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莫少庭.安心藍和料昕延魚貫而入.他們眼中帶着惡厭.臉上是無盡的嘲笑.
而本來壓在她身上的封子川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他們圍着她指指點點.不要臉.下賤.一聲接一聲罵着她.
她衣不遮體.慌亂哭泣.搖着頭拼命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
莫茜薇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氣.身上的被子順着光滑的身體滑了下去.
她喘了會氣.發現只是個夢.仰身又躺了回去閉眼.一臉痛苦.
夢中無助羞慚的那種感覺還猶存.她不懂.封子川去哪了.
不管是夢中.還是現實當中.她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
莫茜薇伸手掩着眼.苦笑.
門被敲響.莫旋糯軟的聲音傳來了.“小姑姑.你醒了嗎.”
莫茜薇回神回話道：“已經醒了.”
“那快出來吧.”
莫茜薇起來穿上真絲睡衣.去開門.
小莫旋站在門口.仰頭跟她說話.“小姑姑要跟我們一起去別墅玩嗎.”
莫茜薇愣了一下.
莫少庭坐在餐桌旁.翻着一張報紙.頭也沒擡問道：“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莫茜薇下意識回答.“暫時沒有.”
“那就跟我們一起去趟別墅吧.裝修這麼久了也沒去看下進度.旋旋也沒去過那.索性帶她去看看.”
莫茜薇有些木訥得應了聲好的.回身去梳洗.
她擠着洗面奶.看着鏡子裡精神不濟的自己.覺得特別憔悴……結局已經註定.莫茜薇.你就不要再糾結這些事了.多餘.
她朝着鏡子裡的自己址出一抹苦澀的笑.然後便埋頭洗臉.用最快的速度化了一個淡妝.換好衣服出去.
“走吧.”
莫少庭指了指桌面的餐點.“先吃點東西吧.省得你胃又痛.”
莫茜薇想着最近胃確實特別不舒服.坐了下來.慢條斯理掰着麥香麪包吃起來.
莫旋跟大笨二笨玩了會.然後跑過來跟莫少庭商量要帶着它們一起去.
“大笨二笨的老家.他們會想念的哦.爸爸帶上它們一起吧.”莫旋倚在他的腿間.搖晃着身體撒嬌.
莫少庭看了眼正在搶玩具的大笨二笨.然後說話.“不行.別墅人太多了.大笨二笨只會搗亂.下次爸爸再帶它們過去.好不好.”
經過跟女兒一段時間的相處.莫少庭跟女兒說話的語氣變了.少了分強硬.多了幾分柔和.這大概是做父親的天性.
莫旋很失望.離開他的懷抱.“好吧.”
莫茜薇解決完一杯牛奶和兩個小麥香麪包.起身朝莫旋伸手.“二二.我們走了.”
莫旋便跑過來.興奮得牽着她的手.
莫少庭關門.進電梯的時候跟她說.“別再叫莫旋的小名了.她的過去已經過去了.跟她沒有關係了.”
莫少庭要保護莫旋.所以要斬斷一切跟過去有關的事.
莫茜薇無奈得一笑.“我只是覺得叫着挺親切好聽的.”
莫少庭剜了她一眼.眼神嚴厲.莫茜薇垂頭.“不叫就是了.”
上車的時候.莫茜薇才發現今天莫旋穿得是一件海軍連衣裙.是她從沒見過的新衣服.難怪她開頭覺得哪裡不對勁.
莫茜薇伸手給她拉了拉裙襬.笑着道：“旋旋這衣服真好看.小姑姑好像沒見過.誰給買的.”
莫旋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爸爸給買的.”
莫茜薇擡頭看了眼專注開車的莫少庭.笑了起來.“哥.想不到你的眼光也挺不錯的嘛.”
莫少庭淡定自若.“我讓助理去買的.”
莫茜薇哦了聲.若有所思得低頭.
星期天路況比工作日會好很多.一路上都是暢通無阻.車子很快就到達了別墅.
施工工人正在有條不絮得幹活.院子裡堆滿了建材.
莫旋看着眼前的三層樓房.興奮大叫.“好大呢.比小姑姑那大好多好多呢……”
榮妍說着電話從樓上下來了.冷不丁得看到他們一家子.立即收了線伸手快速得抹了下臉捋了下頭髮.纔跟他們打招呼.
莫茜薇將她下意識的動作看進眼裡……女人看到心儀的對象.就會特別在乎自己的儀容.
看來她對哥哥是真的有意.只是哥哥不知道對她是什麼想法,莫茜薇將視線移到了莫少庭臉上.見他只是淡漠得點頭.心稍稍安下去了一些.
她先一步上前.“你不用緊張.我們過來看看施工進度.”
榮妍哦了聲.擠出笑來.“需要我陪嗎.”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們隨意看看就好.”
榮妍點頭.拿着圖紙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莫茜薇帶着莫旋上樓.莫少庭原本跟在後頭.走着走着卻不見了.
莫茜薇沒當一回事.邊走邊給莫茜薇介紹房間和環境.
“小姑姑.那我的房間呢.”莫旋迫切想看到自己的小房間.
“莫旋的房間在那邊.走.姑姑帶你去看看.”因爲考慮到莫旋還在生長期.所以特意給她選了個陽面的臥室.就在主臥室的旁邊.
裝修的進度還算快.地面都已經鋪好了,怕被人踩劃了.榮妍還特意在上面鋪滿了舊地毯.
房門打開.迎着陽光莫旋很開心得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跑動着.她一會躥到東.一會躥到西.眼眸裡全是滿足.
莫茜薇指了指旁邊沒有安裝門的小間.“還有屬於莫旋自己的衛生間哦.”
莫旋大叫着好大.好大.
歡笑間.她包裡的手機響了.莫茜薇接電話.這破手機信號不太強.她一路喂着往外走.走到走廊深處的窗前.總算聽到封子川聲音.他在罵.“什麼破手機..”
莫茜薇樂道：“就是破手機.”
“扔了.”
“將就用吧.我還等着張虹賠我部新的呢.”莫茜薇手指摳着窗臺上的膠條玩.
封子川大笑着說她忙着打離婚官司.哪有空記得你這件小事.
“那我不管.等她忙完了也得賠我.”
封子川話峰一轉.問她是不是在來醫院的路上.
莫茜薇想起昨日安撫他的話.一時間有些尷尬.她道歉.“抱歉.早上可能去不了了.我在我們家別墅.”
封子川沉默了一下.有失落倒也沒再說什麼.只問她中午想吃點什麼.
早上沒法過去了.中午再不到有些說不過去.莫茜薇側頭想了想.“也沒特別想吃的東西.我隨你的口味.”
話落.她看到樓下出現了榮妍的身影.
大概是來工作的原因.她穿得很隨便.身上沾染了些塵土.灰濛濛的.
莫茜薇又聽到封子川問話.她正收回視線要回答.便見莫少庭的身影跟着出現在榮妍的身後.
她不由自主得注意着他倆.
榮妍跟莫少庭面對面說話.她在笑.莫少庭偶爾點頭.看起來像是很正常的交流模式.
封子川沒有得到迴應.便道：“在想什麼.想得那樣出神.”
莫茜薇回神.“哦.好.你說什麼都好.”
封子川聲音有絲不悅.“什麼人讓你分神了.”
“我哥來了.我回頭再打給你.”莫茜薇急忙掛斷了電話.直愣愣地看着她哥伸手幫榮妍捋了下頭髮.
她愣怔.胸腔裡有情緒在翻騰倒海.
榮妍本來垂眸臉上泛着羞澀的紅.擡頭卻見二樓莫茜薇站在那裡.被嚇得血色全無.很快跟莫少庭說了句話.又尷尬得擡頭對莫茜薇笑了一下.走了.
莫少庭回頭看她.視線直溝溝的.就那樣跟她對峙了起來.
莫旋從房間裡跑出來.“小姑姑.想尿尿.”
莫茜薇回神帶她去廁所.始終無法平靜下心情來.她覺得這樣不行.她得找她哥說清楚.
她在前院找到莫少庭.她過去.蹙眉低聲得道：“哥.你不覺得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莫少庭正在拿小鏟子給一朵月季花鬆土.他專注得幹自己的活.“那屬於我個人的交際.”
言下之意他愛跟誰在一起便在一起.她這當妹妹的.管不着.
莫茜薇的引線被點燃了.她暴躁得厲害.不管不顧朝他低吼.“那你憑什麼來管我的.”
“我是你哥.”
“可笑.我還是你妹.”
啪嗒.莫少庭將鏟子扔了.起身用銳利的眼神逼視着她.“莫茜薇.你最好搞清楚一點.榮妍她沒有傷害過我們莫家.想想你的封子川……百年後.你怎麼跟爸媽去說.”
莫茜薇臉色瞬時蒼白一片.
莫少庭看着她的臉也覺得自己的話重了.他轉身沒再看她.輕輕嘆息.“薇薇啊.我只想我們的生活能安寧.怎麼就那麼難呢.”
莫茜薇一句話也回不出來.滿心混亂.
每次吵架.他哥用一句話就能將她打入地獄.死死地.沒有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