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王衝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如果殺了三個高句麗武將，獲得了5點命運能量點。那麼自己破壞了小獸林王的計劃，改變了第二次大規模針對大唐文武大臣的剌殺事件，豈不是也能獲得命運能量的獎勵，而且還要更多？
想到這裡，王衝心中頓時興奮起來。
“萬卒之敵”光環的強化故然難能可貴，但相比起來，命運能量點纔是根本，這纔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這次圍剿小獸林王最後能獲得多少命運能量點的獎勵？擊殺三名武將的獎勵，再加上最終的獎勵，那這次下山就真的值了！”
王衝心中欣喜不已。
不管最終的獎勵有多少，王衝可以肯定，最後的獎勵加起來肯定不會少於10點能量點。
王衝下山對付高句麗人的時候，最開始只是想着增強自己的“小陰陽術”，強化“萬卒之敵光環”，以及阻止高句麗人的剌殺行動，壓根沒有想過還有命運能量點的獎勵。
這是意外的收穫！
“吼！”
正想着，突然佛院寺廟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悲嘯：
“不是，不是！這個傢伙根本不是小獸林王！——”
狂風呼嘯，震動天地，那充滿鬱憤，無處發泄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馬胤礱！”
宮雨綾香也是一驚，扭頭望了過去。她和馬胤礱接觸也有一段時間了，大約知道一些他們身上的事。
這次行動馬胤礱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那個高句麗小獸林王。
“難道那幾個人裡面沒有小獸林王嗎？”
宮雨綾香心中有些驚訝。
能夠達到玄武境的強者沒有一個泛泛之輩，那三個人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下都能堅持這麼久，居然全都不是小獸林王？
如果那三人都不是小獸林王，那小獸林王在哪裡？
這麼大的行動，難道他不在現場？
“你在這裡等着，我下去一下！”
王衝眼中光芒一閃，右手搭住旁邊的馬鞍，一個翻身立即上了馬背。駕！雙腿一夾，立即煙塵滾滾，一騎絕塵，往山下而去。
那個玄武境的高手沒有一個是小獸林王，這一點其他人不知道，但王衝再清楚不過了。
蹄噠噠！
一人多高，油光滑亮，漆黑如龍的戰馬一個飛躍，掠過佛院寺廟的斷壁殘垣，落在院牆內。
大唐的禁軍們確實是訓練有素，一部分分出去追殺那些落荒而逃的高句麗武卒精銳，另一部分則進入了院牆裡，處理屍體。
王衝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王公子，這些是你的部下吧？”
斷壁殘垣裡，那名神色冷漠，氣息強大的禁軍武將擡起頭來，這是行動以來，他和王衝說的第一句話。
“嗯。”
王衝點了點頭。
“不錯，這些人都是真正的勇士！”
禁軍武將眼中透出一絲敬重，說完這句，便牽着馬，離開了佛院寺廟。
王衝坐在馬背上，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不過很快，王衝就無瑕理會這些了。一個翻身，王衝從馬背上下來，很快向着之前戰鬥最激烈的地方走過去。
就在佛院寺廟的最中央，大地像麻花一樣扭曲，一個個深深的坑洞佈滿地面，殘壁、殘瓦、磚石，滿的到處都是。
而在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中心，馬胤礱就跪在地上，整個人好像垮掉了一樣。王衝一直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精銳和堅持，彷彿一下子就消失了。
在他周圍，老鷹、鐵手、惡狼也低着頭，失魂落魄。
戰鬥已經結束了，最厲害的三個高句麗人首領也死在了他們手上。但是裡面卻沒有小獸林王。
堅持了十五年之後，幾人感覺信念一下子垮掉了。
十幾年啊，當然死了那麼多的兄弟，蒙受了莫大的恥辱，到了最終，卻依然讓小獸林王逃掉了。
四人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人生又有多少個十五年啊？在和小獸林王的這場戰鬥中，他們兄弟幾個終究還是失敗了。
“衝兒！”
王衝的姑父李林看到王衝過來，嘆息了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絲同情的神色。他雖然沒怎麼和這幾個人接觸，但是小獸林王的名字他還是知道的。
畢竟，以他的年歲，當年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小獸林王的名字，再加上這幾個人的反應，李林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不過這方面，他什麼也幫不了。
“讓我來吧。”
王沖淡淡道。
“嗯。”
李林拍了拍王衝的肩膀，轉身離開了，留下王沖和馬胤礱幾人。
“呵，這麼快就放棄了？”
王沖走過去，微笑道。
四人誰也沒有說話，靜悄悄的，好像泥塑木雕一樣，就好像沒有聽到王衝的話。這種時候誰也沒有心情和王衝搭訕。
“哈哈，你們不會以爲小獸林王真的跑掉了吧？”
王衝站在四人身前哈哈笑道，一點都沒有悲傷的味道。
“嗡！”
四人心中一震，齊齊擡起頭來，望向王衝。
“王公子，你的意思，小獸林王還沒跑掉。他特別用這三個人吸引我們的注意。自己混在那些高句麗武卒裡逃走了？”
開口的是鐵手，他也不笨，立即從王衝的話裡隱隱猜到了什麼。一剎那，四人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
“嘿，我可沒這麼說。這漫山遍野的，到處都是禁軍。你們覺得小獸林王有那麼笨嗎？”
王衝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鐵手的猜測。
一個心思細膩，老謀深算的高句麗“諜王”，能想出“佛院寺廟”這種計策，能花上四個月去完善，能花費巨大的精力和心血挖一條溝通京師城牆內外的隱秘隧道，同時又心狠手辣，敢拿大唐的滿朝文武大臣開刀……
這樣的人物又怎麼可能這麼粗淺？那真的是把這位名聞中土的高句麗諜王想的太簡單了。
“王公子，你是什麼意思？”
四人望着王衝，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就又黯淡下去了。
“放心，他跑不了。”
王衝神秘一笑，並沒有解釋。小獸林王的事情不用着急，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裡的戰鬥結束再說。
“說起來，那邊也差不多該行動了吧？”
王衝擡起頭，望向羣山的深處，那裡隱隱響起一陣震天的喊殺聲。王衝之前通過兵部調動，埋下的伏兵也終於發揮作用了。
包圍這些高句麗人的是一張天羅地網，不管他們逃往哪裡，都是逃不掉的。
一千多高句麗精銳註定要長埋於此。
……
“想不到……還是失敗了！”
時間往前推一點，當佛院寺廟中燃燒熊熊的大火的時候，遠遠的，一座山巒的雲松下，滿臉皺紋，雙手烏黑的一個老樵夫，揹着一捆柴，戴着一個斗笠，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他所在的位置距離佛院寺廟不遠不近，即能夠準確的觀察到佛院寺廟，同時又不至於被朝廷的禁軍包圍進去。
夜色深深，像他這樣夜晚進山砍伐，白天揹着售賣的樵夫，在京師比比皆是。並沒有什麼大稀罕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是中原人的話。等着瞧吧，你們高興不了多久的！”
老樵夫望着遠處，沒有試圖去警告，也沒有試圖着去改變什麼，而是毅然、決斷的轉過身來，壓了壓斗笠，然後揹着一捆乾柴向山下走去。
他走的很慢，從容不迫，就像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樵夫，沿路的時候甚至還砍了兩把柴，然後繞了個圈，然後從容不迫的下了山。
在路上歇息了一會兒，喝了口水，然後繼續上路。
時間還早，老樵夫並沒有使用那條京師城牆底下的隱秘隧道。城外的佛院寺廟被發現了，而且還被包了個大餃子。
這種時候一切都不安全。
貿然使用那道隧道說不定會使得身份曝光，那就太危險了。
揹着那捆乾柴，老樵夫走到城門處，靠牆壁的地方坐了下來。在他身邊，已經有其他的樵夫出現了，和他一樣坐在地上。
看到老樵夫這張熟悉的面孔，有幾個樵夫還親切的和他打招呼，甚至還把旱菸袋遞過來，請他抽兩口。
他們見過他，在城門和山裡都見過好幾次，對他印象挺好的。
老樵夫笑了笑，用很熟練的中土語言拒絕了那幾個請他抽菸的樵夫。
時間還早，大唐的城門要等到接近天亮的時間纔會打開。
老樵夫也不急，就在那裡混在人羣裡，不急不緩的等待。人數越多，對他來說就越安全。
本着放鬆的念頭，老樵夫甚至還眯着眼睛，小睡了一會兒。
轟隆隆，不知道過了多久，城門打開，老樵夫抖了抖身子，從地上站起身來，混在人羣裡，和其他人一樣穿過了城門。
順利的過了城門，此時時間尚早，街上的行人還不多。老樵夫終於不再僞裝，加快了腳步，顯示出與年齡不符的矯健！
穿過一條條街巷，老樵夫就到城南一處荒僻的柴房。
這是他在京師裡的一個隱秘的據點，也是他的安全屋，這一點就連他身邊的人都不知道。
老樵夫四周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跟蹤，一個閃身就進了柴房。柴房裡空蕩蕩的，雖然沒什麼東西，但卻很乾淨。
老樵夫迅速的放下乾柴捆，摘下斗笠，然後熟練打開柴房角落裡一個灰撲撲的箱子。
將身上髒兮兮的樵衣服換下，換上箱子裡一套乾淨整潔的絲綢長衣，只一眨眼間，老樵夫就變成了一個氣質不凡的絲綢商人。
“終於回來!”
直到這個時候，老樵夫才深深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