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衝本來坐在一顆古桐樹下休息，聽到這句話，拍拍屁股，打了打身上的灰，居然從善如流，二話不說，一個鷂子翻身上了馬背，招手帶着自己手下的二十人往山上奔去，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只一會兒，王沖和那二十名騎兵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動作之快，答應之爽快，就連徐乾等人都怔了怔，有點始料不及。
兩人原本以爲王衝多少也會遲疑一下，沒想到就這麼走了。
王衝去的快，回來的更快。
依然是半個時辰不到，王衝就帶着二十名騎兵回來了，一個都不少。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的樣子，倒好像到山頂悠閒的逛了一遍，然後又瀟灑的回來了。
“成功了？”
張轔策馬上前，盯着王衝，一臉驚訝道。王衝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任務失敗的樣子。
但是這也未免太快了。而且，山上完全沒有一點聲息。
“嗯。”
王衝笑着微微頷首。
“又是運氣好嗎？”
徐乾、黃永圖臉色沉重了下來。王衝這件事實在透着太多蹊蹺了。
“呵呵，誰知道呢？可能真的就是運氣好吧。誰叫我遇到的山賊都那麼弱呢。”
王衝打了個哈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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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徐乾、黃永圖怒哼了一聲。兩人百思不得其解，官軍到來的消息，按道理經過一天的時間已經傳開了。
王衝就算遇到的對手再弱，也不應該一點警惕都沒有。至少應該比白天的難對付吧？但是王衝一趟來回，和白天的時間差不多，而且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難道，他真的遇到的對手特別弱嗎？連信號都來不及發出，就被他剿滅了？
“走，我們也去試試！”
徐乾和黃永圖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心中都涌起了同樣的想法。西行的路上，不可能所有的山賊實力都一樣。
說不定，這一段的山賊實力就是特別弱。
如果連王衝都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輕易剿滅他們，那以他們的實力，也一定可以做到。
兩人一前一後，風塵僕僕的往前趕去。
半個時辰之後，徐乾殺氣騰騰，一馬當先殺入了山林深處。徐乾去的時候，野心勃勃，志氣滿滿，回來的時候，卻是灰頭土臉，死氣沉沉。
在他身後，山頂上更是火光熊熊，怕是幾十裡外都能看到。
這次行動，對方不但有了準備，而且還殺了徐乾個措手不及。徐乾麾下，兩匹戰馬被扎傷，四名騎兵受傷，就連徐乾自己都掛了彩。
如果是面對面交手受得傷還好，偏偏不是什麼陷阱，就是什麼毒煙、毒箭的暗算手段，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光彩的手段。
若不是徐乾當機立斷，強行突破，斬殺了那名山賊頭領，恐怕這次的行動損失還要大。
徐乾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偏偏還無處發泄。
同樣是執行任務，同樣是剿滅山賊，他和王衝執行的任務，完全就不是一個難度級別。
想想王衝下山時那種輕鬆愜意，好像去打了個獵的樣子，徐乾心中就越發的難受了。
“這傢伙不會怎麼倒黴吧？”
黃永圖眼睛轉動，心中暗暗驚訝。打死他都不相信徐乾的實力會比王沖弱，在黃永圖看來，徐乾這次十有八九是點背，罕見碰到了特別扎手的山賊。
這種時候，黃永圖自然也不會去觸他的黴頭。
“我去試試！”
黃永圖眼珠轉動，一揮手，拉着自己的隊伍往前衝去。打死他都不相信，他會和徐乾一樣點背。
山賊畢竟是山賊，怎麼都不可能和官軍相媲美。
黃永圖去的疾，回來的更疾。整個人蓬頭垢面，狼狽不堪。他的運氣比徐乾還要糟糕。
徐乾在山裡引起的沖天大火，早就被那夥山賊注意到。因此對方準備充分，手段衆多，各種擂石，暗箭，毒煙，甚至還招來了其他山頭的山賊。
這一戰打得非常辛苦，徐乾的手下，幾乎人人掛彩。就連黃永圖，都差點捱了人家的毒刀。
如果不是一名騎兵反應得快，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下了這刀，黃永圖早就中毒受傷了。
“快點，快點來幫忙！”
黃永圖擡着那名替他擋刀，受傷昏迷的騎兵，整個人氣急敗壞。
八十人的隊伍裡，自然有軍中的軍醫。好在畢竟是山賊，用的毒都是很常見的，不是什麼太稀罕的毒。
那名騎兵的傷勢很快就穩定了。
但是四支隊伍，總計八十人的隊伍氣氛卻變得詭異起來。徐乾、黃永圖、白思菱，一羣人的目光幾乎是同時看向了官道另一側的王衝。
如果說徐乾一個人點背，碰到對方有準備還好。但是黃永圖也是如此。難道兩個人一起點背嗎？
只有王衝一個人好運氣
白天碰到的對手弱也就罷了，到晚上，也是如此？難道好事都讓他一個人佔盡了?三個人的任務，到現在爲止，只有王衝一個人完成了，而且還是異常的輕鬆。
要說這裡面沒有什麼蹊蹺，打死他們都不相信。
“再試一試，事不過三，我就不相信，到了第三天他還有那麼好的運氣！”
徐乾、黃永圖看着官道另一側，在一棵大樟樹下，騎着戰馬，笑意吟吟的王衝，心中存下了同樣的念頭。
——在內心中，兩個高傲的自尊，完全讓他們無法接受自己比不過一個昆吾訓練營的平民的事實。
徐乾和黃永圖內心的期望並沒有出現，到了第三天，事情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觀。徐乾、黃永不但失敗了，而且比第一天還要嚴重。
就連徐乾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西行的路上，離京師越遠，山賊、馬匪們的實力是越強的。這一點，校尉張轔早就提醒過他們。
但是反觀王衝，依然是喝水一樣輕鬆，打獵一樣愜意。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任何受傷的痕跡。
甚至讓人完全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真的上過山，剿過山賊。
“有問題！”
接連三天，全部被王衝壓下一頭，徐乾和黃永圖兩個原本有些內心生隙，漸行漸遠的冤家終於又聚到了一起。
“這小子身上有蹊蹺！”
“沒錯，不可能他運氣這麼好，每次碰到的山賊都那麼弱。這小子在晃點我們。”
黃永圖道，說話的時候，聲音中帶着一股惱怒的味道。
王衝每次回來，都是同樣的藉口，“大概是我碰到的山賊比較弱”。剛開始的時候，兩人還真當真了。
現在想想，這小子分明就是在諷剌、挖苦他們。
想想真是讓人惱火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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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衝出現神威或者龍威還好，兩人最多自認不如。但王衝甚至連真武境的戰爭光環都沒有凝練好。
兩人哪裡甘心一個不如自己的“平民”？
“待會兒行動，我們派幾個人跟着。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乾恨恨道。
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被人這麼看扁過，想想就讓人火大。
“嗯。”
黃永圖也點了點頭，他也想知道，王衝到底是怎麼剿滅山賊的。這麼快，這麼輕鬆，還沒有引起一點躁動。
兩人在樹下暗自商議，很快就有了注意。
“王衝，接下來該到你了。”
兩人商議完，黃永圖突然翻身上馬，策騎到王衝面前，陰沉着臉，毫不客氣道。
“哦？”
王衝挑了挑眉，他記得應該不是自己吧。不過，即然黃永圖想讓自己先出發，那也沒有關係：
“好！”
朝着後面一招手，王衝再次帶着部隊，和以前一樣，向着山上出發了。而幾乎就在王衝離開之後不久，徐乾打了個手勢，一名騎兵如梭而出，跟着王衝等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
“砰！”
沒有任何的聲息，一名隱藏在樹冠深處，黑巾蒙面，看起來非常警惕的山賊被一柄鋒利的匕首從後面伸出，一刀切斷了脖子。
屍體落到地上，發出一陣重物墜地的悶響。但風聲吹過，沙沙作響的樹林裡，卻並不是很顯眼。
隨着這名山賊的屍地墜落，樹林裡其他的地方，也接二連三，傳來同樣的悶響。
“大人，好像有人跟蹤我們。”
就在此時，馬鬆突然開口道，目光不易覺察的往後瞥了一眼，神情看起來非常警惕。
“哦，能確定是前面還是後面嗎？”
王衝眉頭挑了挑，不動聲色道。
“後面，大約距離我們五十步的距離，就在一叢灌木後面。”
馬鬆認真道。
“哦，那就由他去吧。不必理會。”
王衝揮了揮手，不以爲意道。
“可是大人……”
“呵呵，放輕鬆，馬鬆。沒有意外，那應該只是徐乾和黃永圖派來的探子。真要是山上的山賊，你絕得他現在還會無動於衷，隱忍不發嗎？”
王沖淡淡笑道，看起來非常放鬆。
“原來大人早就知道了。”
馬鬆怔了怔，道。
王衝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接連三天被自己削了面子，徐乾和黃永圖要是真的無動於衷才真的怪了。
他要是不派探子來看個究竟，王衝還會覺得奇怪。現在即然探子出現了，王衝反倒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