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迴歸的風波,持續了幾天後,就平靜了下來。
低調。
在向襄陽一衆世家展示了自己的存在後,楊康一家就變得非常低調。
用楊過的話來講,自家老爹正忙和着官面上爵位的事情。
還需要顧慮金國的反應。
除了別人邀請參加宴會外,很少主動去和別人聯絡。
嗯。
反倒是楊過自己,隔三岔五的就往藍家跑。
可能是當道士當慣了,幾次以來,楊過開始和藍禮打聽,如何能加入武當派。
如何加入武當?
這問題藍禮還真沒想過。
似乎武當並沒有開門收徒這一條。
山上的弟子,都從小被武當養大的。
至於那些後加入的二代弟子,也都是被老張不知從哪個位面拉回來的。
楊過得知這一點,表現的非常失望。
對此,藍禮只是笑了笑。
武當派的山門難進,若是那麼好進的話,襄陽城裡諸多世家,早就把自家子侄送去武當了。
這段時間,藍禮的日子過的很消停。
除了被楊過告知,楊康手下那一萬五千金人,都交由岳飛處理,讓他有些糟心外。
其他一切都挺好的。
然而。
就在楊康入襄陽後的第十天。
一條壞消息傳遍了襄陽城的大街小巷。
洛陽城被蒙古人攻陷了!
領軍的是蒙古大元帥,察罕.帖木兒手下的一名偏將。
一萬八千鐵騎,外加三萬奴軍。
在楊康跑路的情況下,洛陽城只守了三天不到,就倒在了蒙古人的鐵騎之下。
與其說是被攻破,不如說是被蒙古人圍了三天後,洛陽城內的金人和蒙古人達成了協議。
移交了整座城池。
嗯。
在楊康跑路的情況下,城市中不願蒙古人入城的那些人,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就在蒙古人攻破洛陽的第三天。
一紙書信被送到了武當山上。
其內書寫的什麼,藍禮不得而知。
只是被下山來的清風告知,卓一航等被困住的武當弟子,不用再去營救了。
說是蒙古人對武當表達出了應有的善意.....
“善意?”
新裝修好的滿月樓中,藍禮面前的清風沒有掩飾心中的蕭索。
他已經和宋遠橋提了不知幾次,想要去救援卓一航他們。
可惜,統統被宋遠橋否決了。
還嚴令禁止清風走出襄陽範圍。
如若不然,就以背叛師門論處.....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風無奈道:
“就這兩天,蒙古人就會來武當山拜訪祖師。
也不知師叔伯們是怎麼想的,居然一口答應下來了。”
藍禮聞言,衝他搖了搖頭:
“他們也有自己的考慮吧。”
“考慮什麼?明月你不知道,就前天,那羣蒙古人來拜訪的時候....”
話說道這裡,清風忽然閉上了嘴巴。
卻是包間外,東方白端着兩盤熱菜走了進來。
“你們繼續說啊,不用管我。”
嘴裡叼着一根雞腿,東方白模糊的說着。
藍禮聞言,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你的史書看完了?”
“看完了啊,也沒什麼好看的,看個大概也就懂了。”
說話時,小白白一臉的無所謂。
也不知她是從哪兒得來得自信。
藍禮見狀,也沒去理會她。
她愛在這兒呆着,就呆着吧。
吃了點菜,又喝了幾杯。
酒過三巡後,看着清風已有醉意,藍禮開口笑言道:
“清風,你的仙鶴養的如何了?”
“馬馬虎虎吧。”
剛剛把口頭的話憋了回去,清風興致不高的回了一句。
這傢伙現在滿心都是滅絕師太被抓起來的事兒。
哪怕上個月武當派去交涉的人已經傳來回信,說武當、峨眉一衆人的狀態都還好。
沒有受到什麼虐待。
可清風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擔心。
真是個癡情種子。
一行三人還在閒聊。
樓下倒是傳來了楊過的叫嚷聲。
藍禮見狀,吩咐人把他接上來。
沒多一會兒的功夫,楊過就風風火火的跑了上來。
“明月大哥,你猜猜我剛剛遇到了誰?”
“誰?”
藍禮笑着回問。
“獨孤求敗!”
“獨孤鳳?”
“對!就是她!”
“你怎麼碰到她了?”
聽到獨孤風的名字,藍禮眨了眨眼。
倒是沒什麼意外的。
這位獨孤大宗師,可能是眼下南宋最爲活躍的宗師了。
每隔上個兩三個月,就會跑襄陽城來瀟灑一番。
嗯....人家不來滿月樓。
而是醉金軒的常客。
順便說一句,醉金軒是襄陽城內,排名第二的青樓.....
一個姑娘,居然喜歡喝花酒。
尋遍整個襄陽,也是獨此一份了。
這些事情都不是什麼秘密。
藍禮知曉,楊過自然也能打聽的到。
不過少年人完全不在意這一點,而是非常激動的衝藍禮道:
“明月大哥,獨孤求敗說我有習武天賦,想要收我爲徒!”
“收你爲徒?她?”
“是啊!明月大哥,你說我該不該答應....”
“呵呵呵....”
想到當初在醉金軒外見過幾次的身影,藍禮和清風相視一笑。
隨後轉過頭,以叮囑的語氣對楊過道:
“我不能幫你做決定,只能和你說一下獨孤風的情況。”
“明月大哥你說。”
“獨孤鳳,今年三十有七,單身....呸.....不說這些沒用的。
和你說一下。
這位獨孤家的大小姐,成爲大宗師四年,已經收了六個徒弟。
收的都是襄陽城內富貴人家的子侄。”
“什麼?我還有六個師兄?”
楊過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糾結。
他還以爲自己是唯一的一個....
“你先聽我說完。”
藍禮喝了口茶水,繼續道:
“她收的這六個徒弟呢,拜師禮是一萬兩白銀,價格統一,童叟無欺,
可是呢,她的這六個徒弟,平均下來,每人只在她身邊,學習了十天時間。
就忍不住跑回家去,不肯認她這個師父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
“就是這樣。”
“獨孤求敗不是大宗師嘛?這些人怎麼會不認.....”
“你還是太年輕啊....”
說這話時,藍禮似乎忘記了自己眼下,也還不滿二十歲。
楊過沒去在意,清風也習慣了。
只有東方白,在聽到藍禮的話後,神色古怪的瞥了他一眼。
“獨孤鳳的確武力超凡,一手劍法也可爲之通玄。
可是呢,這位大小姐,平日裡的花銷,也是和她的身份一般的昂貴。
一頓飯事吃下來,沒個一千兩銀子根本九打不住。
喝酒只喝六十年份的女兒紅,睡覺只在醉金樓小桃紅的房間安寢。
一天的消費下來,三千兩白銀剛剛夠用。
你覺得以你的家底,能支撐上幾天?”
話說道最後,藍禮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東方白那眼神是什麼鬼?
還有楊過,怎麼就不說話了?
下意識的,藍禮回頭望了一眼。
只見外面的大街上,一身黑袍的某人,正目光含煞的的注視着藍禮他們所在的位置。
“呃.....”
臉上強擠出一抹微笑,藍禮衝着下面揮了揮手。
隨後,轉過頭來,滿臉嚴肅的對楊過道:
“當然,大宗師教導的劍法,絕對是物超所值的!
你按自己的想法來,當我什麼都沒說就成!”
和獨孤風對視一眼後....
藍禮秒慫!
開玩笑,這位獨孤求敗的大宗師境雖然水了點兒,可人家怎麼說也是實打實的宗師。
就藍禮這樣的,人家一巴掌拍死十個都不嫌多。
被人家盯着,藍禮哪敢再多BB?
藍禮還在後怕,另一邊,清風幽幽的補了一句。
“明月,背後嚼人舌根是不對的,以後記着點,別再犯了。”
“我特麼....!!!”
襄陽城這麼大,天知道獨孤鳳怎麼就跑滿月樓下面蹲着來了?
藍禮無語。
過了一會兒,看着邁步走上樓來的獨孤鳳,他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了。
一走進門,獨孤風就把手中的劍鞘往桌上一拍。
一雙犀利的眼睛直視藍禮:
“藍公子,沒想到,我獨孤鳳,在你心中是這種印象。”
“呃....獨孤前輩....這次來...是....”
“別叫前輩,我比你大不上幾歲。”
“獨孤...姑娘....”
“嗯,以後再見面,就這麼叫吧。”
“......敢問尊駕,此次前來所爲何事?”
“劍斷了,找你來換一把新的。”
說話時,獨孤鳳把手中的劍鞘往藍禮懷中一扔。
差點沒把藍禮砸趴下......
見狀,獨孤鳳撇了撇嘴:
“一把劍都接不住,你們武當也是越來越廢柴了。”
“......”
一身黑色武士服的獨孤風,看上去頗爲英氣。
換句話來講,這就是一快四十歲的假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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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可怕!
也不知這位大佬是不是練劍把腦子練的不好用了。
明明自己比藍禮大了一旬還多,結果非要和藍禮平輩論。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爲了騙藍禮爲她結賬....
藍禮有一句話沒說錯。
單身了三十多年的獨孤風,的確是到處蹭吃蹭喝,還竟點好的來那種。
就上次在醉金軒,一晚上就花了藍禮小兩千兩的白銀....
總體來講,相比起老張那種不食人間煙火,這位獨孤大宗師,爲人還算隨和。
可她一到,整個飯局還是冷清下來。
眼看着在獨孤風面前,藍禮都慫了,楊過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在來滿月樓之前,他已經答應獨孤鳳當她徒弟了!
話說,他剛剛爲什麼要答應的那麼快?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