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已經死了……”
卡卡西滿臉自責，不敢看向帶土。
卡卡西至今難以忘記那個充滿血色的雨夜，琳死了，死在了他的千鳥之上。
“唉。”
帶土長嘆一口氣。
卡卡西聽到嘆氣聲，更加不敢擡頭了。
他怕自己一擡頭，那個讓他無比懷念的人會露出憤怒與失望的表情。
卡卡西不怕死，比起他那些失去的東西來說，死亡算不了什麼。
他也不怕流言蜚語，哪怕是暗部中，村子裡流傳他爲了任務殺死同伴的流言，卡卡西也沒有太過在意。
但是卡卡西真的無法承受那個救了他，讓他嚮往的英雄，一臉失望的看着他。
那種事情，他光是想一想就痛苦得要昏厥過去了。
“卡卡西。”
帶土輕聲喚着卡卡西的名字，用手抵住卡卡西的下巴，強制其與自己對視。
卡卡西呆呆的望着帶土，當他看清楚帶土的臉後，心中滿是錯愕。
帶土臉上表情很複雜，有傷感有惆悵，唯獨沒有憤怒與失望。
“你不需要道歉，錯不在你。”
帶土語氣堅定說道。
抓人的是霧隱強者，陰謀的策劃者可能是宇智波斑，面對這些人，卡卡西一個剛晉升上忍的少年又能做得到什麼呢？
卡卡西甚至連保命都難，要不是“帶土”到的時間剛剛好，卡卡西就會死在霧隱暗部手上。
帶土相信，哪怕是已經變成混蛋的“帶土”也不會有怪罪卡卡西的想法，要不然早就動手把寫輪眼給搶回來了。
“儘管不在現場，但我相信，卡卡西你肯定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極限。”
“因爲，我所認識的卡卡西，是珍視同伴，將同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忍者！”
卡卡西突然眼前一陣模糊，緊接着臉頰感受到了一陣溼潤。
下雨了嗎？
不，是天晴了。
這一刻，就連卡卡西腦中那帶給他無數次噩夢的血月雨夜，都褪去了血紅。
彷彿是有一輪烈日在他心中升起，將他內心之中不好的記憶都淨化掉了。
卡卡西的眼淚打溼了臉頰，可是他卻是控制不住的笑了。
如果是沐月世界的卡卡西露出這樣又哭又笑的表情，只要不是場合太過不合適，帶土大概率會拍照留念。
但現在帶土心中提不起一絲類似的想法。
無他，因爲平行世界的卡卡西是真的可憐。
還沒有多大，父親就自殺了。
好不容易從父親死亡的陰影之中走出有了幾個好朋友，結果其中一個朋友爲救他死在了山洞，沒過多久，又有一個朋友被他“親手”殺死。
這誰頂得住。
“你這個傢伙，別以爲說些好話我就會輕易放過你，這次遲到可是比之前加起來的時間都要更長啊。”
發現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卡卡西別過臉擦了擦淚水說道。
“不可抗力啦。”
帶土撓了撓頭。
“所以，我果然還是沒辦法認可他。”
想到了即將參與進滅族之夜的“帶土”，帶土捏了捏拳頭。
儘管有着宇智波斑蠱惑的緣故，可他一想到“帶土”做的事情，就火大的不行。
帶土決定了，以後要是碰到了“帶土”，不管其他，先狠狠揍一頓“帶土”出出氣。
“帶土，你還是認真和我說一下你失蹤的這些年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卡卡西整理了一下儀容，嚴肅說道。
“你剛剛的經歷，說給我聽沒問題，但高層可不會相信這些，他們可能會對你採取一些鑑別措施。”
帶土可是整整失蹤了九年，要知道帶土失蹤的時候也就十二歲而已。
按照正常邏輯，帶土如果是身受重傷無法返回木葉，也不至於要耗費整整九年的時間。
卡卡西怎麼看帶土，也沒看出帶土哪裡行動不便的樣子。
這樣的話，帶土身上間諜的嫌疑就大大增加了。
那麼久都沒有回木葉，很難確定帶土對木葉的歸屬感，以及有沒有被敵對忍村策反。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帶土裝傻道。
他想要僞裝成“帶土”，那麼就註定說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爲失蹤時間太長了，根本解釋不通。
所以帶土才搬出六道仙人，既然解釋不通，那就乾脆離譜到底。
爲什麼有兩隻眼睛？
六道仙人神力！
爲什麼九年沒回去？
六道仙人神力！
爲什麼實力那麼強？
還是他媽六道仙人神力！
不信？不信還能把他怎麼着。
整個木葉所有的上忍一起上，帶土都能吊打他們。
他雖然沒有六道仙人神力，但他真有沐月仙人神力。
繼承了沐月的衆多強大秘術，且擁有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他能夠輕鬆對付得了六道級以下任何忍者。
就算是這個世界的宇智波斑詐屍了，帶土也能笑着把他給按回去。
卡卡西看着帶土的雙眼，帶土絲毫不懼理直氣壯地和卡卡西對視。
“這樣吧，我把這個眼睛……”
卡卡西摸了摸左眼，這是帶土贈送給他的眼睛，整個木葉都知道他的寫輪眼源自友人贈送。
如果把寫輪眼取下，至少能消除帶土在眼睛上的疑點。
“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帶土抓住了卡卡西的手臂，微微搖頭。
“卡卡西，相信我，會沒事的。”
“說到做到就是我的忍道啊，我可是要成爲火影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沒辦法應付這種小事。”
此時夜風突起，吹動着帶土的黑色碎髮。
望着帶土那自信的臉龐，卡卡西記憶不由得飄回到了從前，不禁脫口道：
“沒人會給喜歡遲到的人投選票。”
“所以說是不可抗力。”
帶土據理力爭。
“既然你堅持這樣，那希望下次見你不要是監獄吧。”
卡卡西被帶土說服了。
他是不信六道仙人的那種人，但死去的摯友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卡卡西也沒辦法去計較更多了。
儘管帶土身上有着諸多疑點，卡卡西還是可以確信，這就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帶土。
“嘿嘿，卡卡西你家有沒有乾淨的空房啊，我一回來發現我的家的房子變樣了，裡面還住着其他人。”
帶土不好意思說道，他今晚確實沒地方住。
木葉有旅館，但是他沒錢啊。
“你不在的時候，九尾發生過一次嚴重暴走，木葉被摧毀進行了重建，重新劃分了城區。”
卡卡西解釋道。
“水門老師和玖辛奈師母都死在了這次九尾暴走之中。”
說到這裡，卡卡西眼神又黯淡了幾分。
當初他進入暗部還是因爲波風水門，結果他還沒當多久，波風水門和玖辛奈就雙雙去世了。
“會好起來的。”
帶土回想起自己剛穿越時看見的那孤獨的金髮身影，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帶土”你真是罪該萬死啊。
簡單收拾了一下心情，卡卡西將帶土帶回了他的家中。
卡卡西雖然是一個人住，不過一直都把家裡收拾的很乾淨，直接讓帶土入住不是問題。
“親熱……”
進入卡卡西家的帶土相當不老實，一直左右張望，最終將目光放到了一本被隨意放置的餐桌上的書上。他一副好奇的樣子拿起書，念出書的名字，並準備翻頁。
嗖！
卡卡西瞬間臉色鉅變，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抓住了帶土的手臂，把書搶了過去。
“別在其他人家裡亂翻東西啊。”
卡卡西迅速將書放置背後，一副義正辭嚴樣子斥責道。
“嘿嘿，只是好奇卡卡西你會看什麼小說嘛。”
帶土打趣道。
“不是小說，這是僞裝成小說的木葉秘密資料！我目前在暗部工作！”
卡卡西一副鄭重其事樣子說道。
卡卡西擔心帶土明天去書店找這本書，到時候他就沒理由攔了。
看着瘋狂找理由的卡卡西，帶土很給面子的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點了點頭。
要不是帶土早就知道這是什麼類型的小說，他真可能被卡卡西給糊弄過去了。
“果然還是更年輕的卡卡西有意思一些。”
帶土內心想道。
四戰時的卡卡西暴露了這一愛好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級別了。
“如果三代目大人信了你的鬼話，那麼村子應該會在宇智波族地給你建一棟新房，現在宇智波的族人不允許分散居住，只能住在規劃的族地內。”
卡卡西簡單介紹了一下九尾之夜後宇智波一族的情況。
“這樣的呀。”
帶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沒在小泉的家裡沒看見小泉的父親，再加上小泉住在宇智波的聚居地，那麼很有可能就是小泉的父親死在了九尾暴走中，小泉和媽媽一起迴歸宇智波了。
可惡的“帶土”！
“帶土，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繼續當忍者嗎？”
卡卡西問道。
“那當然，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成爲火影，結束戰爭啊！”
帶土露出燦爛笑容回答道。
他當然要繼續當忍者，不當忍者怎麼能阻止滅族之夜，怎麼改變那些他不應該存在的悲劇。
這也是他爲什麼要僞裝成“帶土”的原因。
使用“帶土”的身份，再加上他的強大實力，在木葉會比較好做事。
卡卡西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失蹤九年的帶土別說成爲火影了，成爲高層之一都是奢望，他很難得到木葉上層的信任。
可帶土畢竟剛回來，卡卡西不好給他澆冷水。
……
次日清晨。
卡卡西早起做了兩份早餐，然後就帶着自己寫好的資料，迅速趕到了火影大樓，走到了火影辦公室門前。
咚咚。
“進來吧。”
聽到敲門聲的猿飛日斬說道。
得到許可後，卡卡西拿着資料推門走入火影辦公室。
“是卡卡西啊，有什麼事嗎？”
猿飛日斬笑着問道。
“帶土他回來了。”
卡卡西將資料放在猿飛日斬的辦公桌上說道。
“帶土？”
猿飛日斬露出了思考表情，他有些不確定的向卡卡西問道：
“是贈送你寫輪眼的那個帶土？他不是在戰爭之中犧牲了嗎？”
“是他。但犧牲是誤判，其實帶土沒有死，之前沒有回木葉是因爲不可抗力，具體情況都在資料上。”
卡卡西回答道。
“哦，還有這種事。”
猿飛日斬一臉驚訝，開始認真翻看資料。
看了幾分鐘之後，猿飛日斬嘴角抽了抽，放下資料拿出菸斗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陣白霧。
“卡卡西，我想你應該是拿錯資料了，這是你閒暇時的娛樂作品？”
由於卡卡西平時的表現，猿飛日斬認爲卡卡西應該是早起昏了頭，拿錯東西了，而不是故意耍他。
山洞崩塌後因禍得福無意識之中進入了不存在現實的六道仙人遺蹟，不僅傷勢痊癒還獲得了巨大好處。
六道仙人都出來了，怎麼這麼能編呢。
“三代目大人，我沒有拿錯。”
對於猿飛日斬的表現，卡卡西並不意外。
他認爲任何一個有着正常思維能力的人看到這份報告都不會選擇相信。
其實現在卡卡西都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他居然會這樣相信帶土，陪帶土胡來。
“卡卡西。”
猿飛日斬放下菸斗，表情變得嚴肅。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一個‘犧牲’了九年的忍者突然回來，你就拿出這樣荒唐的報告？”
也就是猿飛日斬瞭解卡卡西，清楚對方絕不可能叛村，要是換一個人來，猿飛日斬得叫暗部抓人進行調查了。
“我清楚，可事實就是如此。”
卡卡西沒有被猿飛日斬嚇到，認真回答道。
既然帶土說是，那就是。
“我能用性命擔保，回來的人絕對是帶土，而不是僞裝的間諜！”
“可就算回來的人是宇智波帶土，依然存在被策反爲間諜的可能性。”
猿飛日斬搖頭說道。
就連木葉內部的忍者都有可能被其他大忍村策反，更別說帶土這一個消失了九年的忍者。
“我也能用性命擔保，帶土絕不會是他村間諜！”
卡卡西絕不相信那個說出“不珍惜同伴的人連廢物都不如”的帶土，可以爲救同伴犧牲自己的帶土會成爲其他忍村的間諜。
“卡卡西，我知道了。你回家保護好宇智波帶土，等到明天把他帶到火影辦公室來，我會讓亥一對他進行檢查。
宇智波帶土究竟有沒有問題，到時候自然就清楚了。”
猿飛日斬想了想說道。
本來一般對疑似間諜的村內忍者，木葉會先進行調查，只有確定爲敵人才會用秘術來讀取記憶。
畢竟被查看記憶，那可是將自身一切都赤裸裸暴露出去，沒有誰會願意被做這種事。
可帶土的情況不一樣。
首先，帶土是消失了九年纔回來，木葉就算是想要調查，也沒有東西可以調查。
而且帶土的態度過於惡劣，居然用這種荒謬的理由來糊弄人，簡直是在藐視木葉的規矩。
猿飛日斬相信卡卡西沒有判斷錯，回來的確實是帶土。
猿飛日斬也認爲沒有哪個間諜會做出這種蠢事，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宇智波一族前兩天剛開會要政變，帶土就回來了，未免有些太巧了。
“卡卡西你對此還有什麼疑問嗎？”
猿飛日斬看向卡卡西。
正常情況下是不需要麻煩山中亥一這個族長的，隨便叫一個山中一族的上忍就行。
但卡卡西是猿飛日斬所看重的人才，爲表重視，他才選擇了剛結束任務，正在趕回木葉的山中亥一。
作爲山中一族的族長，山中亥一有着最爲高超心靈秘術，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沒有了。”
卡卡西向猿飛日斬鞠了一躬，離開了火影辦公室。
“多事之秋啊。”
猿飛日斬將菸斗塞入嘴中，狠狠地吸了幾口，眯起了眼睛，臉上的皺紋似乎也更深了一些。
距離宇智波一族預定的政變時間僅有八天，他不清楚宇智波鼬能否爲木葉爭取到時間，將政變時間延後。
猿飛日斬是真的不希望宇智波徹底和木葉走在對立面。
宇智波一族也是木葉的一份子，爲保護木葉而在戰場上奮鬥過。
而且發生這種事情，其他四大忍村說不定會趁機入侵，導致再起戰火，這是猿飛日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
回到家後，卡卡西將猿飛日斬的要求告訴了帶土。
“三代目大人對你的解釋很不滿，要是明天亥一前輩在你腦袋裡發現了什麼，你大概也不用愁住所的事情了。”
“不就是檢查嘛，讓他檢查！”
帶土嘿笑着說道，臉上沒有絲毫擔心的模樣。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六道仙人？”
卡卡西忍不住問道。
“當然有啦，要是沒有六道仙人，你覺得我是怎麼回來的？”
帶土理所當然說道。
唯獨六道仙人是真的存在這一點，他沒有說謊。
畢竟帶土可是親眼見過六道仙人的。
不過對帶土來說嘛，感覺不如沐月仙人。
“我管你這個幹嘛，你就是幫助老奶奶幫了九年也不關我的事。”
卡卡西淡淡道。
比起帶土那離譜的解釋，他更願意相信是帶土被人救下，然後有某種不能言說的苦衷才那麼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