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的黃牙混着血水自美國軍官的口中飛出,那樣子就彷彿是一塊堅硬的寒冰被打爆了一般。
硬生生受了寒心這一拳之後,美國軍官所要承受的疼痛明顯更盛之前,想要不自覺張嘴慘叫的衝動也越發強烈,但是他這時候卻半點聲響也不敢發出來,唯恐面前的煞神繼續給他一拳之類的。
見原本桀驁不馴的美國軍官終於安分下來,寒心淡淡一笑,隨即鬆開抓住對方肩膀的手。
寒心的手剛鬆開,原本高高瘦瘦、看起來無比彪悍的美國軍官立刻就如柔弱無骨的軟體動物一般頹然跌坐在地。
他一手捂着自己被撞得請問碎裂的胸骨,一手捂着自己被打掉了好幾顆門牙的嘴巴,委屈至極,也畏懼至極。
頓了頓,美國軍官忍不住用怯怯的語氣解釋說:“寒……寒心先生,你要明白,我只是執行上頭下達的命令而已,我與你素昧平生,無冤無仇,我……”
“你想說,你只是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對嗎?”
不等美國軍官把話說完,寒心便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
他用的是最標準的美式英語,美國軍官自然聽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聽了寒心的話,他急忙用力點頭,口中連連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寒心突然問道:“長官,你叫什麼名字?”
“我……”
美國軍官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我叫安迪,姓路易,美國海軍上校軍銜,是詹姆斯上校的助手!”
“路易上校是吧?”
寒心冷冷一笑,突然擡腳直接踩在跌坐在地的安迪路易的肩膀上,然後用玩味的語氣問道:“你想死還是想活?”
不知道爲什麼,寒心踩在路易肩膀上的腳明明沒怎麼用力,但是路易卻被他踩得整個人都幾乎趴到了地上。
聽了寒心這番話,路易心頭猛地一震,急忙說:“寒……寒先生,我當然想活,我今年才二十八歲,都還沒有結婚……”
“那就好辦了!”
路易話音未落,寒心已經將一枚丹藥丟在了路易的面前,他說:“把它吃下去吧,吃下去之後,我保證你長命百歲、官運亨通!”
“這……”
看到面前那枚比玻璃彈珠小一點點的淡綠色藥丸,不知道爲什麼,路易竟有一種恐懼的感覺,那恐懼來自於靈魂深處,就彷彿那枚藥丸是能夠要人性命的劇毒之藥一般。
他怯生生地擡眼看向滿臉堆笑的寒心,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滾你麻痹!”
路易話音剛落,寒心突然厲聲罵了一句,與此同時,他踩在路易肩膀上的腳猛然用力,只一下就將路易整個人踩得完全趴在了他的腳下,路易的頭臉距離他的鞋尖甚至僅有半步之遙。
緊接着,寒心的腳踩在了路易的背心處,他冷笑道:“路易上校,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考慮我給你的丹藥叫什麼嗎?”
“我……”
路易語塞了,的確,他的命現在都被寒心拽在掌心裡,以寒心剛纔暴打他所展現出來的武力值來看,寒心能夠像捏死螞蟻一樣弄死他。
面對如此強大的存在,路易還有什麼選擇嗎?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寒心言聽計從。
所以,略微遲疑了一下,他乾脆咬牙把那枚淡綠色的丹藥撿起來,然後直接送入自己的口中。
丹藥入口,路易正想吞嚥口水把丹藥吃下去,卻不曾想那枚丹藥竟然遇水即化、入口即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枚丹藥已經如一道氣體通過他的嘴巴涌入全身各處。
緊接着,一股無法形容的鑽心疼痛自路易的心臟處發作,這無法形容、也無法忍受的劇痛通過神經往下傳到他的腳底板,往上涌到他的天靈蓋。
那種疼痛就彷彿是他全身各處都被螞蟻叮咬了一般,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甚至都沒能倖免,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頭髮、牙齒、指甲、手上的老繭都在疼痛。
劇烈到無法忍受的疼痛使得路易瞳孔龜裂、皺縮,血絲遍佈,他的嘴巴很誇張地張開,舌頭忍不住誇張地朝外伸出,就如同吊死鬼一般猙獰可怖。
似是痛到了極致,路易明明想要叫兩聲發泄周身的痛苦的,但是他卻怎麼也叫不出聲來,就彷彿被毒啞了一般。
無法叫出聲來,也無法說話,此時的路易就如同活在無聲電影裡的小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無比驚恐的眼神盯着寒心,他的眼珠子瞪得圓圓的,彷彿隨時就要掉到地上,那佈滿了血絲的瞳孔之中滿是祈求與不甘之色。
他似是在詢問詢問寒心:“王八蛋,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彷彿擁有讀心術一般,寒心冷冷一笑,說:“路易上校,不要用那種仇恨的眼神盯着我看,你要知道,這對你沒有什麼好處,而且,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給你吃的丹藥叫七毒喪魂丹,服用過這種藥後,每十二個小時會疼痛一次,藥效發作時全身好似被螞蟻啃咬,七天之後沒有解藥就會死掉。”
聽了寒心這話,路易上校只感覺周身更加疼痛了,那種彷彿全身各處每一寸肌膚都被螞蟻攀爬、啃咬的感覺直接讓他想要瘋狂。
他佈滿了血絲的眼中,仇恨之火漸漸熄滅,當然,這不是說他不恨寒心了,而是他終於意識到他就算再恨寒心也沒用,因爲他註定玩不過寒心。
絕望過後,路易上校的心裡這時候只存着唯一的念頭,那就是活着,哪怕註定一輩子只能像癩皮狗那樣活着。
念頭一起,被寒心踩得趴在地上的路易上校就忍不住伸手去拉寒心的褲腳,他彷彿是在說:“寒先生,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
“呵呵……”
見路易上校用乞丐一般的姿態拉扯自己的褲腿祈求自己,寒心不禁淡淡一笑,然後用無比戲謔的語氣說:“路易上校,你不要緊張,我說過的,既然你想活,那我就會讓你或者,而且要比之前活得更好,只是我爲了保命,所以纔會暫時用毒藥控制你!”
說着,寒心隨手就將一個小瓷瓶扔在了路易上校的面前,說:“這個丹藥能夠緩解七毒喪魂丹發作時的疼痛,一共是七枚,每次七毒喪魂丹發作的時候你就吃一枚,當七毒喪魂丹發作第七天的時候,相信那時候我已經安全回國,到時候我會給你七毒喪魂丹真正的解藥!”
路易這會兒都快被七毒喪魂丹折磨瘋了,看到寒心扔在面前的小瓷瓶,他再不猶豫,急忙將之抓在手裡,然後快速吃了一枚。
只是,讓他怎麼也想不通的是,寒心給他的七枚鎮痛藥爲什麼會那麼像“七毒喪魂丹”呢?
不過,這時候路易上校已經管不了那麼許多了,而且,讓他欣喜的,他吃了這個丹藥
後,他真的感覺自己的疼痛感減弱了,到最後,那種全身尤被螞蟻啃咬的感覺更是完全失蹤。
換句話說,寒心給的七枚丹藥雖然像極了讓路易上校心驚膽寒的七毒喪魂丹,但是卻真的是能夠鎮痛的藥。
當身上那種劇痛完全消失的時候,依舊被寒心踩得趴在地上的路易上校急忙用無比感激的眼神看向寒心,口中連連說着:“謝謝……謝謝……謝謝你……”
劫後餘生的路易上校就彷彿是被重新洗禮了一遍似的,這時候,滿頭大汗的路易上校看寒心的眼神那叫一個崇拜、尊敬,就如同被寒心收服了的小弟一般。
“呵呵……”
見路易上校如落水狗一般祈求自己、感激自己,寒心不禁淡淡一笑,然後說:“路易兄弟,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現在還需要靠你回國呢,就即便說謝謝也應該是我對你說!”
說話的同時,寒心甚至還笑呵呵地伸手去攙扶路易上校,那架勢真就如同路易上校失蹤幾百年的親兄弟一般。
彷彿他已經忘記了,在幾分鐘之前,是他用七毒喪魂丹害得路易上校如死狗一般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路易上校不傻,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寒心的賊船,不過,他這時候已經沒有半點可以選擇的機會了,因爲他的命已經完全被寒心掌控在手心中。
要知道,寒心雖然給了他七枚鎮痛藥,但那畢竟不是七毒喪魂丹的解藥,七天之後,七毒喪魂丹第七次發作的時候,路易將難逃一死,所以說,在這七天之內,他只能完全聽命於寒心。
“是是是!”
路易上校明明委屈得想哭,但卻只能強迫自己巴巴地笑着對寒心說:“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寒先生,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說一聲就行,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幫到你,但正如你們華夏的一句老話,我願爲了寒先生你‘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很好,很好!”
寒心立刻又很親熱地拍了一下路易上校的肩膀,然後說:“既然這樣,你應該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了吧?”
路易上校用力點頭,說:“我會回去告訴詹姆斯上校,就說在貝殼島沒有找到寒先生,騙過詹姆斯上校後,我會再想辦法送寒先生回國……”
“騙那位詹姆斯上校說我已經死在貝殼島的計策是可以的,不過我現在沒有回華夏的想法!”
寒心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對你們美國在這片海域上的海上軍事基地很感興趣,想趁機去參觀一下!”
“啊?”
路易上校面露驚訝之色,他也是聰明人,只一下就想到了寒心想要去海上軍事基地的真正目的,所以他趕緊勸阻道:“寒先生,我猜你的真正目的是想去找詹姆斯上校算賬吧?我承認你非常厲害,但我依然建議你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你要知道,詹姆斯雖然名義上是上校軍銜,但他實際上是我們美國海軍陸戰隊八大隊長之一,分管整個亞洲地區,他的真正軍銜是一名將軍,他在美國軍、政兩界的呼聲很高,更傳言說他將參加下一任美國總統大選……”
不等路易把話說完,寒心隨即擺了擺手,說:“我不管他是天王還是老子,我只知道他想要我的命,任何一個不想讓我好活的人,我同樣不會讓他好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