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知道楚軒正悄悄忙着【人類補完計劃】的事情。
他只是不知道確切的規模而已。中洲隊量產臨聖，確實需要大量殘缺的心靈之光，需要大把的【犧牲】。
並且……對於現在的中洲隊來說，這其實是個小問題。
被抽走心靈之光，並不意味着魂飛魄散。
一旦中洲隊有人成就先天聖人，就能完全掌握時空質能的轉換，甚至可以控制抹除概念。憑藉權柄更是能虛空造物，小到生命，大到宇宙，都能創造出來。
到了這種境界，這世間大多數事物，都是可以扭轉的。
助這些心靈枯竭的亡魂身軀重構，成功復生，也只是須臾間的功夫。
就連彌補他們心靈之光天生殘缺，也只是隨手施爲。
再簡單粗暴一些，甚至可以倒流他們的時間，讓他們重歸【獻祭】之前，並替他們治好隱患。
反正，先天聖人個人的時間無法被幹涉，完全可以倒果爲因。
熟讀設定的方歌，最是清楚這一點。整個無限多元的古史，就充滿了倒果爲因。
因此，其他人只需要專注於各個瓶頸的突破，方歌、楚軒、鄭吒，所需要考慮的就很多了。
他們要負責【創道】。
但在此之前，方歌想做一個【實驗】。一個……在楊戩身上做了一半的實驗。
造化玉碟奪走三相神聖位的那一刻，方歌當時只是按着楚軒的言論來操作，沒有想那麼多。
可事情成功以後，方歌很快反應過來其中的【含金量】。
聖位本身，是不存在任何區別的。只有成就聖位的人，存在區別。
由此得出，造化玉碟理論上可以奪走【任何聖人的聖位】。
於是，藉着楊戩，方歌再次直觀的看到了【流程】。
這個過程很詭異，聖人的本體實際上懸掛於聖位之上，生命形式是量子態，行走世間的也只是投影。
造化玉碟的褫奪聖位流程，就像是用一種詭異的力量，霸道的搶佔了位置，將原本的聖人本體生命形式降格，最後一腳踢到了投影的位置上……
——感覺是信息黑箱……不知道這種詭異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位格至少是【終極】，畢竟皇級聖人也無法做到這樣的事情。
楊戩被剝奪聖位前，是掌握【權柄】的高級聖人。
因此，被剝奪聖位後，他也是掌握【權柄】的臨聖二階。並且，除了無法再度成聖以外，他確實符合【臨聖位階】高速成長的特質。
據此，方歌有了一個猜想。
終極一躍完成登聖，會迎來一次【昇華】。於是，臨聖二階圓滿者，積累足夠，必定會直接感悟一絲本源，得證先天聖人。
積累不足，也只需要耗費一些時日，也能感悟一絲本源，成爲先天聖人。
而衆所周知，臨聖三階的門檻，是感悟【本源】。這是否意味着……先天聖人一旦從聖位上跌落而下，就會直接變成臨聖三階？
這是一個極爲關鍵的信息。因爲臨聖三階的進步速度，遠超先天聖人。
遍歷整部古史先天聖人也只有數十位。而目前多元宇宙內，具備皇級戰力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而先天聖人需要無數歲月，億萬年時光也不見得能完成的四屬性返還本源，四大皆空……
對於臨聖三階而言，固然比臨聖二階領悟權柄時要慢得多……卻也大概只需要數萬年的功夫。
屆時，再從造化玉碟上取回聖位，豈不是能成就皇級戰力？
同時，這當中是否允許反覆橫跳？
即臨聖一階大圓滿，積累足夠直接證得高階聖人，藉由昇華變成臨聖二階。
然後再吃完臨聖二階福利，取回聖位變成高聖圓滿，謀求一絲本源後，再度拋棄聖位，成爲臨聖三階……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爲登聖時的昇華有且只有一次。若是這樣行事，那一絲本源，就必須要靠自己的才情了！
中洲隊本來就有靠着灌飯，抵達臨聖二階巔峰之法，沒有必要搞得這麼複雜。
理論成立，便需要實踐。最適合做這個實驗的，自然是方歌自己，他是唯一目睹了楊戩身上變化的人，也是走在最前沿的最強者。
唯有他，能夠復現這種【奇蹟】。
“可是，成聖並不全是好處吧？”
詹嵐憂慮道：“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呢？”
“楚軒有五分把握便敢試……而今我有九成把握，難不成還要退縮嗎？”方歌失笑道，示意他們無須擔心。
先天聖人這一位階，是沒有什麼【坑】可言的。非要說，也就是進步速度不如臨聖，且生命層次躍升以後，想要得證【大羅】的難度會增加。
但這些，都不算是什麼大問題。這一搏若是能成功，就是一條，人人如龍的通天大道啊！
方歌枯坐七天七夜，白衣出塵，黑髮飛舞，肌體晶瑩，他像是一尊神靈，祥和而平靜。
神則如真龍，一道又一道，從他的身體衝出，如潮汐一樣，在洶涌澎湃！
其中他的天靈蓋處，造化玉碟沉浮，猶如三千大道化形而出，化爲一方混沌天穹，將他罩在下方，讓他越發顯得不可捉摸。
“刷”
光芒一閃，方歌懸浮而起，盤坐虛空中，混沌霧氣迷濛，像是在俯視芸芸衆生。
此刻他寶相莊嚴，如一尊永恆的仙王，讓人忍不住想頂禮膜拜下去。
衆人知道，他已經將狀態調整至最巔峰，將要【成聖】了！
方歌體內的神音更加宏大了，簡直要將己身烙印在虛空中，與整片天地凝結成爲不朽的一體，一方混沌小世界浮現，它是如此的真實，驚住了所有人。
這便是方歌的【聖道】。
聖道凝結時，如一片廣闊無垠的精神世界，那是純粹由念力所組成的世界，奇大無比。
比整個宇宙還要龐大一般，浩瀚，璀璨，無窮量的奧秘，規則，權柄……這一切形容詞都可以用來形容這顆聖道凝結。
但這些都是多餘的，是高階聖道的表現。
方歌不需要這些。他無我無物，超然世外，任外界喧囂，他都不爲所動。
高階聖位若是想成爲先天聖位，必須感悟本源，提升自己，然後一點一滴的累積，拋棄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以上的無用信息，汲取其中有用的信息。
一點一滴的昇華聖道與本質，當這些感悟的本源到一定程度時，領悟造化，化後天爲先天，從高階聖位成爲先天聖位。
這終極一躍，可省無數年苦工，一蹴而就！
聖道所化的小世界生動而真實，方歌高坐天穹，如一尊開天闢地的神祗，似在接受衆生膜拜。
他的每一次心跳聲都如一面神鼓在擂動，震的人耳鼓嗡嗡作響，可以說駭人聽聞。
且，他心跳聲越來越大，怦、怦、怦……在天地中迴響。
“隆隆隆”
忽然，聖道裂開一個大口子！
而後，是第二道、第三道……
“出了差錯了嗎？”鄭吒眉頭緊鎖，拳頭緊握。
“不……應該是成功了。”楚軒推了推眼鏡，宣佈了結果。
“砰——”
玻璃碎裂般的聲音。
如天穹般的小世界完全崩碎、潰滅了！
一切駁雜之物都被拋棄，只留下了一枚，拳頭大小的燦爛光點！
直視它，便猶如直視宇宙本源之地一般，有無窮信息涌現，又如虛無般無法捉摸。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瀰漫而出，遮攏整片天地，讓人心膽皆寒。
天空中，下起了陣陣光雨。先天的大道紋絡，蘊生在混沌氣中，引得天花亂墜，地涌青蓮的大道景象！
登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