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後手

戰爭並沒有同這個小隊長的死亡了消失。

由於這個小隊長帶來的混亂,讓防守困難起來,越來越多的吳軍爬上了城牆,戰爭進入了最爲瘋狂的白刃戰,鮮血、斷肢、哀叫、怒吼、生命這些有型無形的東西在這一個沒有界限的交織在一起,

也許是爲了活下來,也許是什麼受到了嚴重的威脅,或者是大腦這個時候已經短路,每當這時,你就會發現世界已經失去感覺,不管是五官的哪一方面都已經退化起來,木訥、呆滯就是最爲真實的寫照。

只有當一個生命接着一個生命在你旁邊失去之時,你纔會發現原來生命居然是這樣的脆弱,根本經不起任何的折騰,這個時候有的人就會害怕,有的人就會迷茫,同時有的人會選擇振作起來,無疑唐開鵬就是這樣的人。

唐開鵬的槍在空中來回的遊動,唐家的屠龍槍法他只學會了三招,“從天而降,風起雲涌,刺破蒼穹。”,但是殺人的效率可以說是周圍十個小隊中最高的,在經歷了前期的陣痛過後,唐開鵬已經開始轉換爲一個真正的軍人了。

戰爭中無敵的統帥十分重要,但是戰場上一個英雄的嚮導纔是魂,這是一場戰鬥,也是一場戰爭,現在瘋狂收取人命的唐開鵬明顯已經被這裡的人所認可,他就是一個英雄,一個值得效仿的對象,哪怕丟了生命也不可惜。

“幹他孃的。”司徒易看見所有人都瘋狂起來,也不再矜持,在身邊抓起了一根長槍,就衝了上去,在以前的時候是最反對軍官失去理智,衝在前線的,但是戰爭會在你不經意間就完全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悄無聲息,也不可預料。

罵人只是一個簡單的發泄,這個時候的人已經沒有了選擇,活着,或者死亡也許就在這一瞬間,生命在於運氣。

生命是運氣,不過戰爭本身可不是運氣能夠決定得了的事情,至少這樣的大戰鬥中,比較的不只是運氣,實力纔是最爲重要的。

就在城牆上無數人在瘋狂掙扎的時候,另一邊唐鎮遠皺起的眉頭都已經變成了一個胞,很難在尋找到他的五官。

“怎麼樣。”這樣惆悵了好一會唐開林才從城牆下面跑了回來,唐鎮遠站起來急切的說道。

“恩,父親,都準備好了,你就下命令吧。”唐開林有些激動的說道。

“行,走,這就去。”唐鎮遠拍拍他的肩膀,點頭的說完後,就帶頭重城牆上直接下來了。

整齊的一隊隊騎兵站在西門前的街道上,等待着唐鎮遠的檢閱,這是雲州唯一的騎兵編制,雲州警衛營。

“戰士們,我們雲州受到了嚴重的危機,我們能看見我們身後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脅嗎?”唐鎮元對所有人說道。

“不能,不能。”所有人一起叫喊起來。

“牽牛,開城門。”唐開林直接的下命令說道。

一百多頭水牛從四周的小巷中被牽引了出來,然後排在城門口和警衛營的中間,這些牛的牛角上被綁上了兩把鋒利的刀片,牛尾上塗滿了燃燒的銅油,

見所有的都準備好之後,唐鎮遠說道:“打開城門,點火,爲了雲州,衝。”

西城門外正要攻打城門的吳軍一愣,原來高大的城門已經被打開了,就在吳軍吶喊着朝城門衝過去的時候,地上的震動突然越加激烈起來,甚至可以用天崩地裂來形容,緊接着吳軍才發現已經從城門裡狂奔而出的那白頭火牛。

“弓箭,快用弓箭。”吳軍馬上的叫喊起來,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往後奔跑回來。

由於是在混戰中,弓箭手都已經分散到了隊伍的各個地方,奚落的箭支根本就不能給這些被燒得發狂的水牛帶去丁點阻礙,很快這些水牛就分散的朝着整個西門外直衝而去。

由於牛角上被綁上了兩把刀,鼻子上的牛繩也被完全的割掉,尾巴上熊熊的燃燒着,讓所有水牛都疼痛難忍,直接的橫衝直撞,普通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擋它們。

隨着有些人開始向後撤退,整個吳軍的進攻路線隨即受到影響,開始鬆動起來,隨即整個隊伍受到了水牛的攻擊後,更多的缺口被打開。

“目標,吳軍中樞軍旗,進攻。”後面跟着火牛而來的警衛營在唐開林的指揮下分成了三路後,分別的直插入到整個吳軍當中。

雖然吳軍有二十萬人,但是整個青陽府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大,所以攻擊西門的是兩個師團,人數上並不佔有多少的優勢,所以很快吳軍就由撤退變成了潰逃。

“快,快給我頂住。”說道智慧和陰謀的話魏云溪算得上一個能人了,但是對於戰爭他卻經歷得太少了。

“統帥,現在我們還是現避開,我們沒有起兵,拿他們沒有辦法,但是他們也不敢衝過來,我們有二十萬人,衝過來是他們找死。”一個長得十分高大,滿臉長滿了絡腮鬍子的大漢說道。

“唉,鳴金收兵。”魏云溪充滿了怒火,但是看了他一眼後卻又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好落寞的說道。

由於唐開林警衛營的衝擊,整個城牆上的壓力馬上大減,在沒有後續部隊的支持後,很快城牆的殘唐力量就被消滅乾淨。

“快看,前面的是警衛營。”一個士兵突然的指着城牆下面說道。

司徒易和唐開鵬一下子就跑到了城牆邊上,向外張望起來。

由於騎兵的衝擊力十分的強大,這時整個西城門外已經看不見成建制的吳軍部隊了,殘唐的吳軍不是投降,就全部的被消滅一空,那種騎兵狂傲的衝刺深深的打動了唐開鵬的心,他第一次這樣深刻的認識了騎兵的重要性,從此之後騎兵成爲了他最嚮往的地方。

“吳軍撤退了。”司徒易聽見敵人的鳴金聲音後,有些激動,有些興奮的說道。

“撤退了,今天的戰鬥算是結束了,我們也活下來了。”如果不是周圍還有些凌亂的化,唐開鵬說這樣的話就顯得無比的諷刺,現在卻沒有人覺得諷刺,能活下來是幸運,是幸福,也是滿足。

“讓所有人都把城牆打掃一下,然後由民兵幫忙,把守城的材料準備好,戰爭還沒有結束,接下來纔是我們的生死戰。”唐鎮遠對身後的參謀長和副參謀長說道。

“吳軍的機會不多,他這二十萬人老是被困在這裡,我想楚王和七王子殿下應該很樂意的。”參謀長叫袁秉毅,他跟隨唐鎮遠已經三十多年,由於雲州軍的特殊性,一直以來他都是最高領導,對整個唐家忠心耿耿。

“最多三天,只要我們頂過這三天,敵人就只有撤退了。”副參謀長叫周庭凱,也是第二師團周華的父親,周家在雲州已經上千年,從唐久天開始就支持唐家,唐開鵬的母親就是周庭凱的小妹。

“大哥,你下去休息吧,你都這麼大的年齡了。”唐鎮遠聽見了他說的話後,就發現周庭凱已經氣喘吁吁了,周庭凱已經六十多歲了。

“沒事,這關係到我們雲州的生死,我怎麼能夠放心。”他激動的說道。

“唉。”唐鎮遠也不在說話。

每一個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過得幸福,過得安康,不希望他們遭遇一點點的罪,可是這個罪惡的世界,那裡有這樣的世外桃源,你如果選擇了躲避,將會有更多的人需要去面對,作爲雲州唐家的嫡系,唐鎮遠不會放棄面對,唐開鵬也不會放棄面對,生命在這個時候將會變得更加的有意義,當然老父的那種惆悵卻悄然流露出來。

整個下午吳軍都沒有在進攻,也給雲州軍留下了丁點的喘息時間,不至於被累壞掉。

“如果沒有戰爭你會幹什麼?”司徒易對就直接躺在地上的唐開鵬問道。

“不知道。”唐開鵬想了一會突然無奈的說道。

“哈哈,我一定會念完軍校後在進入軍隊中,不會像現在這樣是個半成品。”司徒易有些自嘲的說道。

“活着就有很多的無奈,學着去適應吧。”唐開鵬閉着眼睛,然後突然的蹦達出這樣一句話。

司徒易擡起頭來,看着遠處正在打掃戰場的民兵,一車車的屍體被就他們給堆積在一起,然後燒了起來,濃烈的刺鼻味道讓人根本就承受不了,無數沒有參加過戰爭的人們在旁邊不停的嘔吐,這比戰爭本身更讓人接受不了。

而後一個個傷員被擡下了城牆,警衛營的傷員也被一羣馬匹給拖了回來,原來勝利的那種氣勢很快的就被打擊下來,所有幻想也被打破,這纔是真正的戰爭。

“開林怎麼樣,沒有受傷吧?”在警衛營回來的時候,唐鎮遠直接的從城裡跑了出來,到城門口親自迎接。

“父親,孩兒幸不辱命。”唐開林左手和前胸都受了傷,現在還在往外留着血,但是看見唐鎮遠過後就馬上的從馬上跳了下來,然後行禮的說道。

“好,這次我們總算是取得了優勢,乾等好。”唐鎮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去把唐開林給拉了起來過後,連忙的叫身後的軍醫過來給他檢查。

“父親,孩兒沒事,四弟呢?”突然唐開林說道,對於唐開鵬,他這個做哥哥的卻是一直都是寵愛着他。

“沒事,聽說沒死,你就不要擔心了。”對於唐開鵬,唐鎮遠還是十分喜愛的,但是這次不聽話硬要來當兵,完全的傷害了他爸的心了。

“唉。”唐開林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談談氣,不在言語,也許等兩人都不在那麼較勁的時候纔會好些吧。

唐開林是看着唐開鵬長大的,從小就對他十分寵愛,甚至都到了一種溺愛的程度,而一直以來唐開鵬也十分的懂事,沒有給家裡惹什麼事,他實在弄不清楚爲什麼這次唐開林會這樣執着。同時唐開林也不希望父親難過,現在的情唐鎮遠已經十分上火,在加上唐開鵬的事情,唐開林都怕他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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