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團隊作業比起從前的個人作業來說，優勢顯而易見。
但，有一件事是關琅不怎麼喜歡的。
那就是開會。
動畫公司的會議實在太多了。
目前公司除了主要創作的《黎明紀元》要投入人手，不時還要接一些動畫外包的小單子創收。
動畫外包有的是工期來不及的同行，但更多的是遊戲商和廣告商。
這年頭做動畫的大多都窮，遊戲宣傳片和廣告短片的單子反而有不少。
廣告代理商郵件協商要開視頻會議。
接受正式offer後，廣告的腳本修正也要開會討論。
更別提還有製作過程中的傳達分鏡的磋商會議，演出說明會議，美術會議......
不過，或許這就是人生吧。
總有些令人煩心，但卻不得不做的工作。
......
公司茶水間的白色橫桌上，擺放了許多甜點零食飲品，都是公費支出，員工們休息時間可以隨意食用。
今天是冬至，因此關琅還叫後勤採購部門添置了專門的冬至特供閒食。
昨天的會議上，員工就冬至到底是吃湯圓還是餃子，口味鹹甜等問題產生了分歧，爭論不休。
但，只有小孩子才做選擇，像關琅這樣成熟的大人都是全都要。
員工們的口味分歧自然迎刃而解。
考慮到冬至，一些畫師們可能要回去和家人過節，關琅今天稍微提早了些下班。
也算是給他們錯開了下班高峰期的人潮。
當然公司裡成家立室的已婚人士還是偏少，大多都是單身人士。
他們想要加班，關琅也不會阻攔。
畫師除了基本工資外，收入薪酬是按件計算，做得多賺得也多。
下班回去的路上，關琅去了趟超市，買齊了打火鍋的材料以及冬天用的暖手袋。
以關琅目前的身體素質，渾身暖和得像個小火爐，自然不需要暖手袋，是吳雅甄拜託他捎的。
天南這地方不南不北，大多數區域既無北方的集中供暖，也不像南方的一些省市四季如春，冬天確實不太好受。
況且學校教室裡不會開暖氣，只能通過穿厚衣服等原始手段保暖，上課要是能揣個暖手袋或是暖寶寶貼，會舒服很多。
購物商城裡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再過兩天就是聖誕節了，各大店鋪的裝潢都換成了聖誕節的風格。
先不論是否是外來的和尚好唸經，關琅其實一直沒弄明白，這個在歐美是作爲和家人團聚，享受美食的宗教彌撒日，是如何在華國衍變成情人節的？
關琅瞥了一眼櫥櫃上的商品廣告，輕輕搖了搖頭。
999朵玫瑰花，13.14的平安果，定製聖誕晚餐，高價巧克力......
瞧瞧在聖誕流行的元素，分明就是商家們的營銷活動。
爲什麼會有人願意花冤枉錢呢？令人費解......
像他，因爲從小到大就沒有此類消費需求，天然就避過了無數商家的消費陷阱。
......
家裡裝了地暖，一進到室內，便被溫暖的空氣包裹，人不自覺地慵懶三分。
客廳裡很安靜。
千秋蜷成一團地趴在地板上，身體輕輕起伏，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橘黃色的燈光，遠處的電視機傳來聲音，電視機屏幕上還播放着動畫。
“這傻貓...又忘記關電視機......”關琅嘆了口氣，放下購物袋，走去關掉。
看了眼時間，才五點多，尚早。
他也沒有急着做飯，而是朝着浴室走去，準備洗個熱水澡。
晚上還有黎明紀元第八集的原畫工作。
水霧蒸騰，關琅洗完澡，推開門。
他隱約聽見客廳裡的動靜，加快了腳步。
應該不會吧......
剛走進客廳，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站在餐桌前。
客廳餐桌上，吳雅甄把購物袋裡的火鍋食材都取出清洗，裝盤完畢，此時正饒有興致地打量一個包裝精美的鵝蛋黃色的袋子。
發覺關琅的動靜，她轉過身來。
“可可粉，可可脂......”打量着包裝袋裡原料，她有些疑惑地問道：“琅哥，今天是做巧克力火鍋嗎？”
“額...”關琅止住了腳步。
“不過應該...也不是。”
還不等關琅回答，她便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爲她又從袋子裡發現了一套薑餅人的DIY模具，這分明就是用來做巧克力的材料和工具。
“...表哥，那你是準備做巧克力嗎？”吳雅甄捏着下巴問道，神情莫名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是用來在聖誕節送人的手工巧克力嗎？”
“......”
“你..別想太多，只是閒着沒事，買來做着玩的而已。而且，就算是送人也是回禮而已，萬一有人送禮，不回豈不是很失禮。嗯，就是這樣。”關琅說着輕輕點頭，似乎說服了自己。
他覺得這解釋很站得住腳。
在遙遠的中學時期，流行聖誕節互送禮物的時候。別人送他巧克力的時候，他都會回禮一份義理巧克力。
雖然他回禮的巧克力來源也是別人送的，但依舊說明他是個顧及他人心理感受的人。
“我懂的，我懂得。別擔心，我口風很緊，不會瞎傳的。要製造驚喜嘛。”吳雅甄輕捂嘴脣，一副心領神會地保證道。
......
餐桌上，見吳雅甄不時拿起手機噠噠噠地打字回覆信息。
關琅心裡莫名警覺，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詢問，反而還要作出淡然模樣。
直到晚餐火鍋時間臨近結束，他也沒有把話問出口。
滿懷着糾結的心情走進畫室。
到時要送出去嗎？他腦海中思緒如同亂麻。
捏着一支筆，在動畫紙上亂七八糟地塗抹無意義的線條。
算了，不糾結了，還是先把巧克力做了，之後的事情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