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初體驗，不總是那麼美好的。
如果換成克里斯蒂娜，或者看萊克西不順眼的梅雷迪斯，同樣的情況下，同樣的教導，換了一種語氣和表情，只怕萊克西會接受不了。
好在亞當足夠耐心。
不過在萊克西接受了亞當的說辭，含淚第一次宣佈死亡時間後。
亞當還是讓她暫時去休息調整一下。
後半夜過來就醫的人，稀少了許多。
但是亞當依舊留下來，帶着他們接手一個個病例。
第一輪值的第24小時。
新的一天開始了。
精神依舊的亞當帶着精神疲憊的四人開始查房。
萊克西在休息了幾個小時後，勉強壓下了第一次的不適，重新加入了隊伍中。
道理她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選擇了醫生這個職業，又準備衝擊醫學巔峰，如果連第一步，都邁步過去，那就太可笑了。
死人她又不是沒見過。
而且嚴格說起來，這個死者，並不算死在她手中。
亞當給她創造的只是一個模擬環境罷了，給她帶來的衝擊，自然遠比真正死在她手中造成的衝擊要小太多了。
事後恢復的自然很快。
但是那種命懸一線緊急救援的寶貴經驗，卻是實打實的。
這種模擬體驗，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碰上的。
亞當告訴萊克西這是她的機會，那是很正經的。
滴滴。
滴滴。
亞當腰間的尋呼機響了。
“又有重大事故？”
喬治忍不住問道。
“嗯。”
亞當點頭，帶着他們一邊穿一次性防護衣，一邊往急診門口趕去。
路上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寓煤氣爆炸！
“我需要一個住院醫幫我坐鎮門診，在我給病人治療的時候監督那些實習醫生。”
貝利醫生穿着防護衣，走過來，對着同樣打扮的總住院醫凱莉說了一聲，就越過凱莉，走向嚴陣以待的醫生隊伍最前方。
“抱歉，我幫不上忙。”
總住院醫凱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僅讓原本只是打聲招呼的貝利醫生停住了，也吸引了所有等待急救車醫生的注意。
“哇哦！貝利醫生和託利斯醫生，這是要開戰啊！”
“我賭貝利醫生勝！”
“我賭託利斯醫生，她再怎麼說，也是總住院醫啊。”
“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幕了，託利斯醫生要建立總住院醫的威望，就必須給原本第一候選人·住院醫精神領袖的貝利醫生來一下狠的。”
“嗤！照你這麼說，她等會還要找鄧肯醫生麻煩嘍？”
“鄧肯醫生不一樣。”
“……”
一衆醫生眼神玩味，竊竊私語。
亞當看了喬治一眼。
喬治直接低頭，裝什麼都不知道。
一個是他尊敬的前導師，一個是他女朋友。
他誰也不想得罪。
“你幫不上忙？”
貝利醫生轉身，眼神銳利。
“是的，貝利。”
凱莉毫不猶豫的和貝利對視：“免費門診的工作，是自願性質的，我身爲總住院醫，也不能強迫任何一個住院醫或者實習醫生過去幫忙。
特別是在這種忙亂的時候。
如果你是在手術室，那麼你想要多少實習醫生都可以。
不然你只有自己想辦法如何兼顧你的本職工作和你的兼職了，明白嗎？”
“……”
貝利醫生嘴巴動了動，眼睛翻了翻，身子歪了歪。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的戰鬥姿態。
“懟她，懟她！”
克里斯蒂娜小眼睛裡滿是期待，嘴裡低聲嘀咕道。
喬治狠狠的瞪着她。
“別想了。”
亞當笑道：“懟不起來的。”
“爲什麼？”
克里斯蒂娜不解：“你覺得貝利醫生不敢懟？”
“不是不敢，而是不願。”
亞當搖頭道：“凱莉再怎麼說也是總住院醫，她說的又是醫院規定，貝利醫生當衆懟她，算什麼？”
果然，貝利醫生抿了抿嘴，最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轉身走到了最前頭，看向急救車來的方向。
“這就是權力啊！”
克里斯蒂娜搖頭：“主任說什麼讓貝利醫生將更多精力放在手術室裡，她依舊是出色的總住院醫，可這名不正言不順的，終究吃虧了。”
“楊！”
貝利醫生聽到這話，直接瞪過來：“既然你這麼關心我，就去幫我管理門診？”
“你想錯了，我沒有關心你，我只是感嘆權力。”
克里斯蒂娜小眼睛朝天，不去接貝利醫生這話。
開玩笑，對於她來說，免費門診是比急診還要折磨人的地方。
急診好歹也是有急病需要診斷治療。
而門診更多的就是查一查小病，預防一下大病。
很多時候來的人都沒病。
讓她去坐鎮門診，那還不如殺了她。
她心中是欽佩並以貝利醫生作爲榜樣的，但讓她爲此做出犧牲或者說反應，那也是不可能的。
貝利醫生差點被克里斯蒂娜的樣子給氣笑了，不由又將目光看向梅雷迪斯。
梅雷迪斯直接移開了目光，不去和貝利醫生對視。
“歐麥利！”
亞當開口了：“等下你過去！”
“什麼？”
喬治驚呆了。
“你是實習醫生，又有住院醫的實力，是最合適的人選。”
亞當笑道。
“對！”
貝利醫生眼神一亮：“多謝你，亞當。”
“不客氣。”
亞當對貝利醫生笑了笑，然後看向喬治：“門診也是能學到東西的，到時候遇上手術，我會考慮讓你多參與一下，提前主刀也不是夢。”
“可是凱莉……”
喬治眼神一亮，頓時有些心動了。
這可是主刀一臺手術啊。
連克里斯蒂娜、梅雷迪斯都還沒有機會呢。
但理智告訴他，這麼做簡直是打他女朋友的臉，風險實在太大。
“你偷偷過去，不要聲張不就行了。”
亞當提醒道。
“那好。”
喬治一咬牙，還是答應下來了。
一來主刀的誘惑太大。
二來出了事完全可以推到亞當身上，畢竟他現在只是亞當手下的實習醫生，除了乖乖聽話又能怎麼辦？
凱莉會理解他的。
亞當笑了笑。
他自然是看出喬治的心思。
但他並不介意。
貝利醫生主持的免費門診，其實是一件大善事，給與那些沒錢參與醫保的人，提前發現疾病的機會，防止小病拖成大病。
開辦這間免費門診的資金都是亞當出的。
亞當自然不介意再隨手幫一把。
至於凱莉知道了，會不會生他氣？
亞當相信，就算是生氣，也不會生很久，也不會記仇的。
一來他沒有違背醫院規定。
喬治是他手下的實習醫生，自然由他管理支配，而且他也爭取了喬治的同意，屬於自願幫忙性質。
二來他已經考慮過她的臉面，讓喬治暗中行事，不要聲張。
再說支持這種大善事，如果凱莉都要爲此記仇的話，那她心胸也就太小了，心地也就太不善良了。
這樣心地不良心胸狹窄的人，真適合當總住院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