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路天晴的臉色，慕霄沉默了起來，看着她，心裡那不安的情緒越發的濃重了。
許久，路天晴才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看着慕霄，“你說什麼呢？”
“回答我剛剛的話。”慕霄臉色嚴肅，定定地看着路天晴，不允許她逃避自己的問題。
路天晴再次的沉默了下來，看着他沒有說話。
“爲什麼不回答我？你難道真的打算離開我嗎？”慕霄說着有些怒氣。
路天晴沉默了很久，看着慕霄，目光有些糾結。
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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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給出任何的承諾。
因爲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說不定哪天她睡着了就突然再也醒不過來了。
就好像秦梓慕說的那一句話，她註定了活不過二十歲。
萬一她十八歲就死了呢？
人生有那麼多的意外，她怎麼能夠保證自己離開之前一定就可以跟慕霄說一聲？
萬一來不及呢？
而且慕霄希望的，一定是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一輩子那麼長，她卻只有二十年而已。
路天晴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看着慕霄，十分的認真，“慕霄，我們誰都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你也不能確定以後你還會一樣愛我，所以，承諾這種事情……”
“我不管什麼萬一！我人生沒有那麼多的意外！我很確定我愛你，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這輩子就只愛你一個了，那麼你呢？你要怎麼來回應我對你的愛？”慕霄一臉認真的看着路天晴，甚至目光有些銳利。
路天晴躲閃着他的目光，不敢迴應，許久，她才嘆了一口氣，“慕霄，其實我並不能確定我到底愛不愛你。”
“你說什麼？”慕霄的聲線倏地提高了好幾個度。
路天晴看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纔開口說道，“你很優秀，你身上有很多的光環，學校所有的女生都喜歡你，跟你在一起，可以最大程度的滿足每一個女生所有的虛榮感。我開
始以爲我跟你在一起，是真的因爲我喜歡你。但是後來我發現並不是這樣的。我會跟你在一起，是因爲你病沒有給過我拒絕你的機會。而你太優秀，優秀到我忽視了你到底是不是我所喜歡的那種男生。”
“這件事情，我原本可以一直都隱瞞下去，永遠都不說出來，因爲如果我不說的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但是我不能這樣。高考很快就結束了，我原來想着，高考結束以後，我們就各分東西了，以後可能再也不會見面，所以說不說都無所謂了。但是你今天卻非要我說出來，所以我很認真的跟你說一次，慕霄，我並不喜歡你。”
路天晴的神態很認真，看不出來有半點在說謊的痕跡。
慕霄認真的盯着她看了很久，看着她的眼睛。
那茶色的眸子裡面，是一片的平靜無波，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足以看得出來，路天晴此時的情緒很平穩，也證明，她不是在說謊。
對於學習過心理學的慕霄來說，想要判斷一個人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實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他看着路天晴，沉默了很久，最終直接掀桌站了起來。
路天晴躲避不及，桌上的那些殘羹剩菜，都灑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看起來異常的狼狽。
“路天晴！真是有你的！算我瞎了眼吧！”慕霄咬牙切齒的看着路天晴，留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小餐館。
路天晴捂着胸口，感覺到心臟處傳來一陣陣揪痛的感覺。
她皺起了眉頭，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聽到包廂裡面的動靜，老闆娘趕緊的過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一地的狼藉，路天晴就坐在地上，一身狼狽，臉色蒼白，隨時可能昏闕過去。
她頓時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將路天晴扶了起來，“小姑娘，小姑娘，你，你沒事吧？”
看着路天晴搖搖欲墜的樣子，老闆娘嚇得魂兒都飛了。
路天晴吃力的睜開了眼睛，看了她一眼，“我，我沒，沒事，送，送我，去，去，醫……”
醫院兩個字都來不及說出口，路天晴就直接的暈倒在了老闆娘的懷裡。
老闆娘見狀嚇得臉色大變，也顧不上那麼多，趕緊叫了老伴過來，合着就把路天晴送到了醫院。
等墨知寒和路婉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路天晴已經轉送到了普通病房了。
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看着十分的虛弱。
已經下午四點了，因爲突然發病，所以路天晴錯過了高考。
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在意了。
躺在牀上，她看着站在牀邊的墨知寒，虛弱的笑了笑，“爸，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啊？”
墨知寒看着她這個樣子，突然就想起了常安心最後倒在他懷裡的時候，有些不忍的別開臉去，眼眶有些溼潤。
這輩子他就哭過一次，在常安心離開的那一天。
路婉在一旁不斷的擦眼淚，聲音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許久，墨知寒才輕聲的問道。
路天晴搖了搖頭，“爸，你應該也知道了，我活不過二十歲。我可能不能代替媽媽陪在你的身邊了。”
聽着她這句話，墨知寒的眼眶一熱，剛剛憋回去的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他雙手顫抖的覆上了路天晴的臉蛋，“不，不要說這些話，你會好好的。”
路天晴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樣的話，連你自己也騙不過吧？”
墨知寒別開臉，不忍看她。
路婉已經捂着臉跑到一旁哭去了。
路天晴看了路婉一眼，隨後又把目光轉移到了墨知寒的身上，“不要怪慕霄，是我故意把他氣走的，我不希望我離開以後，他跟你一樣，一輩子守着一個空的希望，守着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的人。”
墨知寒張了張嘴，但是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路天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吸有些難受。
過了好一會兒了，她才緩過氣來，繼續說道，“高考結束以後，可以把我送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