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是決鬥這種競技中,相當重要的一環。
儘管在很多時候,就算是知道了對方的卡組是什麼,知道了對方的手卡是什麼,也會出現像是“情報閃刀”打“健康珠淚”那樣死活打不過的情況,可這並不代表情報就沒有意義。
倘若一個決鬥者在決鬥前就知道對手的卡組裡有什麼卡,知道對方的卡是什麼類型的,那麼提前準備針對卡,就算是不能百分百致勝,也能讓對方冷汗直流——如知道對方是獄火機卡組,就提前準備聖槍和魔天牢;知道對方是英雄卡組,就給對方準備幾發雷擊。
這些卡並不一定能致勝,但絕對能讓對手驚掉一身的冷汗。
十代看着手裡的卡,通過記憶中霸王對於貝爾的印象和天城光這段時間幫他的“補習”,他其實對於貝爾並不陌生。
他來這裡,和于貝爾決鬥,不是爲了“贖罪”的,而是要讓于貝爾明白“傷痛”絕不是愛。
就像他和天城光約定好的那樣,他是不會讓自己的親友承受着“失去遊城十代”這個代價和苦痛的。
所以,在決鬥之前,他就惡補了一切他該知道的事情。
“于貝爾幻影擁有對方怪獸發動效果時,解放自身。把那個效果變成【對方把自身的手卡·卡組·場上的1只於貝爾怪獸破壞】的效果。”
聽着十代說出了自己幻影的效果,于貝爾臉色更加難看。
十代竟然真的知道這個效果!
這,這怎麼可能。
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她旁邊的那些決鬥者們,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人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顯然被這個效果嚇得不輕。
因爲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效果。
把那個效果【變成】……
這個效果代表着,它並不是無效或者干擾,而是讓對方怪獸的效果修改,換句話說,哪怕是“這張卡不受其他卡的效果影響”的怪獸,發動效果也會被這個效果修改成“破壞於貝爾”。
可以說,是一個又霸道,又自殘的效果。
“于貝爾的怪獸不會被戰鬥破壞,受到的戰鬥傷害也會是零,但是在戰鬥結束之後,會讓對手承受那個傷害。”十代接着說着于貝爾的效果,讓幾個圍觀的朋友又是一陣牙酸。
他邊說,眼睛也開始逐漸地散發起金光,整個人的狀態開始從平靜走向霸道:“不僅如此,你場上的噩夢的苦痛在場,我的怪獸就必須攻擊于貝爾,且造成的傷害由我承擔……
換句話說,我召喚任何的怪獸攻擊你的于貝爾,都要受到兩倍的戰鬥傷害。”
“嘶……”劍山感覺聽着就身體不舒服,他的卡組似乎怎麼都沒法搞定這個場面。
丸藤翔聽着,也是忙不迭地搖頭,尋思着用自己、同學們的卡,恐怕也沒有辦法處理掉這個場面。
那大哥呢?
大哥的卡組能解決這一點嗎?
十代看向手裡的卡,他平靜地舉起了其中一張:“支付1000點生命值,發動魔法卡,宇宙旋風。”
“什麼?”
“這張卡可以支付1000點生命值,以場上1張魔法·陷阱卡爲對象發動。那張卡除外。我要除外,噩夢之苦痛。”
黑暗的宇宙深處,一股金色的風暴不知從何處而來,席捲在於貝爾的場上,將苦痛瞬間捲起,撕碎空間,帶離了這裡。
遊城十代,LP:4000→3000.
“于貝爾,我知道,雖然你沒有使用那個效果,但七精的解門在自己場上存在着10星級怪獸的場合,可以一回合又一次,把墓地中的1張永續魔法卡加入手卡。
如果我只是簡單地破壞了噩夢之苦痛,下個回合,你還是會重新回收那張卡,然後繼續利用痛苦、折磨來進行決鬥吧?”
“這……你……”于貝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在和十代的相處中,她一直纔是那個主動的一方,對於她來說,十代的想法、思路她都瞭如指掌,不管幹什麼,她都可以“幫助”十代,做好他想要的一切。
可現在,她感覺,步調不對了!
“于貝爾,在我不知曉的時候,你因爲看到我傷心、痛苦,就暗中把那些讓我難過的孩子弄到昏迷,這種過分的保護,讓小時候的我更加痛苦,可你卻以爲那是保護。
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當我的父母把你送出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也只當是我的卡片設計得到了海馬公司的認可。
你在異次元中,一定受到了很多非人的折磨吧?
那是我的錯,因爲我不知情的錯,所以,你沒有必要強行覺得,這種折磨是愛,沒有必要把我的一切都正當化,沒有必要……用無窮無盡的苦痛折磨你自己。”
他伸出手,對於貝爾說:“我願意付出我真正的愛,只要你願意放棄這種痛苦的迴旋。”
于貝爾聽了,只感覺眼前的少年似乎又變成了那無數歲月前的孩子,那個她願意爲之犧牲自我,改造爲龍的孩子……
十代的自我認錯,讓她意識恍惚,她伸出手,想要回應一二,身上卻冒起了兩種相反的色彩。
一種是冒着黑煙的、可怕的光之帷幕,一種是如粘漿一樣流淌着的黑色。
她甩了甩頭,沒有迴應十代的話。
“只用言語沒有辦法嗎?”看到于貝爾的反應,十代知道自己的話她可能聽進去了,但還是更加以她自我爲中心。
但他並不氣餒。
這場決鬥,他一改往日,早在決鬥之前,就和朋友、和老師們商量過,他所說的話,也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認認真真剖析自我,認認真真地思考了許久,醞釀的話。
“那麼,發動魔法卡,轉變接觸。自己場上沒有怪獸的場合發動。從手卡以及卡組把【新空間俠】各一張送去墓地。那之後,自己從卡組抽兩張卡。”
“我捨棄手中的水波海豚,把卡組中的大地鼴鼠送去墓地。抽兩張卡。”
他瞥了一眼抽上來的卡,眼中的金色光芒仿若實質。
“再來一張,轉變接觸,將手卡里的天空蜂鳥和卡組中的黑暗豹送去墓地,再次抽兩張卡。”
“新空間俠……”于貝爾盯着這些怪獸,語氣怨毒。
這些怪獸,這些十代所“創造”的怪獸,從她這裡奪走了多少份十代的愛?
本來,十代的愛應該獨屬於她一個人,結果不僅分享給了英雄,還分給了這些莫名其妙的宇宙精靈,所以,她對這些新空間的怪獸也並沒有半點好感。
“接着,自己場上沒有其他卡存在的場合,這張卡可以從手卡中發動。陷阱卡,新空間擴界!”
“從自己的手卡·墓地選新空間俠以及【元素英雄新宇俠】任意數量守備表示特殊召喚。把墓地中的4只新空間俠全部特殊召喚!”
蜂鳥、黑豹、鼴鼠、海豚,四隻怪獸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出現在十代的身邊,守護在他的身側。
于貝爾的手攥成了拳頭,整個人都在發顫。
“魔法卡,宇宙人禮物。”十代默默地發動全新的魔法卡,“自己場上表側表示存在的名字帶有【新空間俠】的怪獸每有1個種類,自己從卡組中抽1張卡。
我場上有4種,所以,抽四張。”
“好可怕的抽卡。”
“十代,真是好認真啊……”
幾個朋友也被十代這過分離譜的抽卡給嚇的一跳,紛紛感慨,恐怕十代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比現在還要認真了。
“魔法卡,EN-交戰新宇宙!
把1只【新空間俠】和1只【元素英雄】怪獸從手卡以及卡組各1只送去墓地發動這張卡。我把手卡的元素英雄霧影女郎和卡組中的新空間俠光輝青苔送去墓地。從卡組把1只新空間俠或者5星以上的元素英雄怪獸特殊召喚,從自己的卡組·墓地選1張【融合】加入手卡。這張卡發動的回合,自己不是融合怪獸不能從額外卡組特殊召喚。
這個效果特殊召喚的怪獸是新宇俠的場合,它攻擊力上升1000.
我從卡組中特殊召喚元素英雄新宇俠,然後將融合加入手卡!”
“接着,墓地中元素英雄影霧女郎的效果。這張卡被送去墓地的場合才能發動。從卡組把影霧女郎以外的1只英雄怪獸加入手卡。”
十代的眼睛盯着于貝爾,張開口說:“于貝爾,怎麼樣,要發動你的效果嗎?”
于貝爾聽着十代的話,心裡不是個滋味,因爲這顯然是十代故意逼迫它發動效果。
可一個檢索的效果就要發動自己的效果,又會不會太浪費了?
它不知道。
“隨你喜歡吧。”于貝爾笑眯眯地說。
“那麼,我就把元素英雄天空俠加入手卡。”
將卡片加入手卡之後,十代看向場上的怪獸,幾個新空間的英雄注意到他的目光,衝他點了點頭。
“我把場上的新宇俠、水波海豚、天空蜂鳥返回卡組,進行三重接觸!”
空中,三隻怪獸跳起來,海豚和蜂鳥伸出手,按在新宇俠的身後,是隨後,一抹海藍色的光芒閃爍而起,一個全新的英雄,慢慢地從天空中落下。
海藍色的翅膀與銀白色的利爪,共同組成了一個象徵着大海的巨人——
“接觸召喚,元素英雄風暴新宇俠!”
元素英雄風暴新宇俠,等級9,風屬性,戰士族,攻擊力3000.
攻擊力3000?
呵呵,單從攻擊上來說,確實不錯呢,但是隻是攻擊力的話,可沒有用。 “風暴新宇俠的效果,1回合1次,在自己的主要階段發動,把場上的魔法·陷阱卡全部破壞。”
嘖——
這個效果,于貝爾就沒有道理不管了。
“發動于貝爾幻影的效果,解放自身,讓你的效果變成破壞我。”
她伸出手,卡組中,一張于貝爾笑呵呵地冒出來迎接着狂風暴雨,隨後轟然一聲,爆炸成煙火。
但是,于貝爾的破壞,並非是終結,伴隨着于貝爾的工作,一隻全新的惡魔,也從黑暗中爬了出來。
“于貝爾被破壞時發動。從自己的手卡·卡組·墓地把1只【于貝爾-被憎惡的騎士】特殊召喚。”
雙頭的惡魔騎士再次登場。
于貝爾-被憎惡的騎士,等級11,暗屬性,惡魔族,攻擊力0.
“那麼,我通常召喚,元素英雄天空俠。發動天空俠的效果,把最多自己場上的其他【英雄】怪獸數量的場上魔法·陷阱卡破壞。我破壞你場上的覆蓋卡。”
“那可不行,發動場上的獻祭魔界蓮的效果,對方回合,自己場上有于貝爾怪獸存在,怪獸效果發動時,把這張卡解放。那個效果變成……把場上1只【于貝爾】怪獸破壞。”
“糟了,那隻怪獸的效果竟然也是破壞於貝爾嗎?”
“這有點難辦啊——”
“你的天空俠的效果,是破壞我場上的于貝爾吧?”于貝爾笑着攤開手,任由十代選擇,十代想了想,他是知道于貝爾的卡片效果的,所以在想大概率不會有第二套的于貝爾,就選擇了另一隻于貝爾。
然而,事實和他想的不同。風暴再次席捲而來,于貝爾張開雙手,迎接着痛苦,甘之如飴,彷彿那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來吧,十代,讓我們更加更加的折磨彼此吧。”于貝爾興奮地說。
“特殊召喚,第二隻憎惡的騎士!”
這樣一來,她的場面便成爲了兩張憎惡的騎士,一張覆蓋卡和兩張永續魔法卡。
十代沒想到于貝爾竟然連進化形態都有兩張,看了一會兒手卡,開口道:“那麼,魔法卡,EN切換。”
“選自己場上1只元素英雄怪獸或者新空間俠怪獸回到卡組,那隻怪獸卡名不同的1只【元素英雄】或者新空間俠怪獸從卡組特殊召喚。
我把天空俠返回卡組,特殊召喚!
元素英雄新宇俠!”
“新宇俠新宇俠,又是新宇俠,十代,你到底爲什麼就偏愛這個傢伙。”
“……沒有偏愛,于貝爾。”十代看着于貝爾,眼睛沒有絲毫的躲閃,“我愛着決鬥,我愛着我的每一隻怪獸。”
這話基本上等同於告白。
但是于貝爾並不領情,她只想要自己。
“是嗎……那麼,新宇俠和大地鼴鼠、黑暗豹再次進行三重接觸!”
“自星雲而來的英雄,現身吧!”
“元素英雄星雲新宇俠!”
元素英雄星雲新宇俠,等級9,地屬性,戰士族,攻擊力3000.
“又是一隻三千的攻擊怪獸?”
“兩隻青眼白龍級別的怪獸了……”
“哼哼哼哼哼,十代,你不會忘記了,我的效果吧?”于貝爾並不慌張。
反正你就是10W的攻擊力,拿她也沒轍。
“我當然沒有忘記……星雲新宇俠的效果,這張卡從額外卡組特殊召喚成功的場合發動。自己從卡組抽出對方場上的卡的數量。那之後,選場上表側表示的1張卡,那個效果直到回合結束時無效。”
“什麼?”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幻聽了。
這麼能抽嗎?
一回合抽多少張了啊。
“你場上有5張卡,所以,我抽五張卡。”十代從卡組中抽滿五張,看了一眼手裡的卡,然後指着于貝爾場上:“我無效被憎惡的騎士的效果!”
于貝爾聽到這話,愣神地看向身側,她左邊,那隻漆黑的魔龍在星雲的作用下,逐漸失去色彩,然後化作了灰白的怪獸。
“魔法卡,融合,把手卡的水泡俠和手卡的羽翼人進行融合。融合召喚,元素英雄水手俠。”
元素英雄水手俠,等級5,水屬性,戰士族,攻擊力1400.
“覆蓋一張卡。”
十代選了選手卡,挑了一張,覆蓋下去。
“漂亮——”這個時候,萬丈目最先反應過來,“水手俠在自己魔法·陷阱區域有卡蓋放的場合,可以直接攻擊。因爲有1只憎惡的騎士被無效化了,所以不管是星雲攻擊成功還是風暴攻擊成功,都有3000點戰鬥傷害!”
加起來足有4400點傷害!
攻擊成功,就贏了!
當然,前提是,于貝爾的覆蓋卡不會是什麼防禦性質的卡。
“于貝爾,沒有必要再憎恨了……你也從來沒有被我憎恨,我只是不理解,不明白你的存在。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一切,雖然,我不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我,可我同樣可以包容你的存在。
你也可以是我的朋友,我的夥伴……
發動魔法卡,R-正義審判!選自己場上的【元素英雄】數量的場上魔法·陷阱卡破壞!”
“漂亮!”
“這下萬無一失了!”
于貝爾看着舉起手的風暴新宇俠,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畫面。
有過去,她作爲騎士守護在十代身邊的畫面,也有在這個世界,她作爲卡片精靈,守護在十代身邊的畫面。
羈絆?友情?
那種東西根本沒有意義!
她身上的邪念越發攀升。
如果那種東西有用的話,霸王也不會死於背叛了!
“發動陷阱卡,破壞指輪!”
“……”
“破壞自己場上1只表側表示怪獸,雙方受到那1000點數的傷害——當然了,我要破壞的,是效果無效的這隻被憎惡的騎士!!”
被消弭的憎惡,絕不會消散,她會永遠地留在她自己的身上。
一個巨大的、嵌套滿了炸藥的輪子,綁在了于貝爾-被憎惡的騎士身上,隨後,這恐怖的炸藥爆炸,混雜着怨念與嘶吼的瘋狂填充了這個整個場地。
而隨着爆炸消散,來自英雄們的正義之光,照射在於貝爾的場上。
“用不着你們這些傢伙審判我,在我爲了正義而戰的時候,哪有所謂的英雄!”于貝爾隨手一甩,將照射在她身上的R字甩開,但雖然躲開了爆炸,卻也無法保住自己的魔法與陷阱。
在一陣爆炸之後,七星的解門與成熟年代記就消失在了場上。
十代看着對手,撓着自己的後腦勺,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有點不夠用了。
之前和大夥兒商量的話,感覺都快要用完了。
“唉——水手俠直接攻擊。”
水手俠甩起手中的船錨,隨後丟在了于貝爾的本體身上。
十代LP,3000→2000;于貝爾,LP:3000→1600.
“唉,可惜……”
“那個精靈,身上的怨念太深重了,十代今天都聰明的嚇人了,跟玩遊戲開作弊器一樣,她竟然還不爲所動。”
“閃電,你什麼意思呀,你是說大哥平時不聰明嗎!”
臺下,一羣人吵吵鬧鬧,但其實也是用這種方式,舒緩心中的壓力和對十代的擔心。
十代看着手裡數量衆多的卡片,猶豫了一陣子。
“場地魔法卡新宇宙。這樣,新空間融合怪獸們就不會在結束階段回到卡組。”
“然後,覆蓋兩張卡。結束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