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中午時分,伍曉荷一行人終於進入廣州市區。很多人,很多雙眼睛在看着伍曉荷一行,看到伍曉荷、盧清芳兩女還帶着六十名士兵手下一起抵達,他們都是有點吃味與震驚!更讓他們吃驚的還是在於第四軍第一師已經在惠州與廣州交界處集結了一個團!隨時都可以進入廣州地界。
伍曉荷聽到毛鋒之已經暫時脫離危險的時候,她大大鬆了一口氣,當聽到還要挺過一天的時候,她又把心提了上來!兩女立刻帶上人浩浩蕩蕩前往醫院。
蔡賢初看到伍曉荷等人來到後,他立刻慚愧說道:“夫人,卑職失職,沒能保護好軍座!懇請處分。”
“蔡隊長,你已經盡力了!有些事情不是說防就能防住了!鋒之遇刺這件事你沒有什麼失職之處,不要過於自責!好好工作,這纔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是!卑職明白!”蔡顯初顯得激動回答道。
這時候人心穩定纔是最爲重要的事情,伍曉荷自然知道這點,一切都等毛鋒之醒過來沒事讓他定奪,現在就是保持穩定。
兇手自然要抓捕,但是不是首要,首要的是要爭取很多的同情分,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這是出發前大家都商定好的!
看着臉色蒼白,睡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毛鋒之,伍曉荷也好,盧清芳也罷,都是控制不住自己,輕微的哭泣聲發了出來,淚珠很快就爬滿了臉頰。
沒多久就得知孫夫人來訪,兩女立刻收拾一下,擦乾眼淚,略微打扮一下這纔出去會見孫夫人。
孫夫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伍曉荷與盧清芳,對於兩女的美貌孫夫人都是有點驚訝!從兩女的氣質以及所表現出來的涵養都讓孫夫人所欣賞,說到底她們也是與自己一樣出身名門,都是受到文化薰陶,都是大家閨秀。
孫夫人代表總理說了不少的安慰之語,也表了態,重申必定嚴懲兇手,無論是誰都將追究到底!這種表態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伍曉荷與盧清芳都是對於孫文如此決定表示感謝,但隨之也表達了己方的決定。說到底就是沒完!凡是對毛鋒之有矛盾、有敵意的都是懷疑的對象!都有必要接受盤查。兩女的態度非常堅決!這讓孫夫人眉頭緊鎖。最後孫夫人只能表示一定會向孫文轉告她們的意見。
孫夫人告辭離開後,伍曉荷讓盧清芳呆在醫院裡看護毛鋒之,而她自己則是帶上四名警衛坐車前往陳廉伯的府邸。
陳廉伯的府邸自然是吸引了太多人注意,伍曉荷同樣也是如此,伍曉荷到陳廉伯家門口就已經吸引了這些人的目光。這個時候伍曉荷拜訪陳廉伯是何道理?這要是幹什麼?這些問題立刻浮現在這些人等的腦海之中。
陳廉伯也非常驚訝,他也才知道伍曉荷以及盧清芳抵達了廣州去探望毛鋒之。可是沒想到這麼一轉眼就來拜訪自己了。
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他必須要儘快出門迎接,這件事讓陳廉伯決定必須儘快洗清自己的嫌疑,否則就是大禍,現在他覺察到現在廣州就是如同一個即將引爆的炸藥桶,就等着在何地爆炸,他可不想在自己身上引爆。
陳廉伯雖然狂妄,雖然勢力驚人,但是他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這些實力在軍閥面前還真是不夠看!只論實力、不講道理的軍閥們是陳廉伯這樣的富商最爲頭疼,也是不喜歡打交道的人。
陳廉伯看到一名美貌少婦立在中間,身後都是氣質彪悍的荷槍實彈的士兵拱衛,陳廉伯看到這名少婦歲數非常年輕,頂多也就是雙十年華!他隨之就含笑說道:“歡迎毛夫人光臨寒舍,請!”
一副西方人士的待人風格,伍曉荷同樣長期生活在國外,她不陌生,她只是點點頭略微露出笑容說道:“你好,陳會長!”
可是下一秒陳廉伯就笑臉凝固,他聽到伍曉荷說道:“你是打算承受毛府帶來的怒火嗎?”
陳廉伯本想轉身請伍曉荷先行,可是聽到這麼一句話,讓他不得不又正視看着伍曉荷,他的臉上也沒有了笑意,他說道:“此言何爲?我陳廉伯還沒有到縱容手下行刺的地步,何況我與毛軍長一見如故,還商議共同籌建公司!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得罪毛軍長的事情。”
可是,伍曉荷卻露出絲許笑意說道:“這難道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你我就在這門外說話嗎?”
陳廉伯一愣接着無奈再次邀請伍曉荷入門,這個時候陳廉伯感覺到節奏已經被大亂,主動掌握在了伍曉荷這邊,這讓陳廉伯深深知道這伍曉荷實在不好對付。
分別落座,下人奉上熱茶後,陳廉伯說道:“這可否進一步說話?”
伍曉荷看了看身後緊跟着自己一起進來的兩名警衛,她說道:“儘管說,我的人值得信任!”
陳廉伯一聽自嘲笑了笑,接着他說道:“關於毛軍長遇刺我表示痛心以及憤怒,我也派人調查過,據我所知策劃這次行動的好像並不是表面上所能想到的這些人!當然更加不包括我!從擊斃的刺客身上我倒是看到好幾個有趣的地方!”
故意收口,他看向了伍曉荷,可是他失望發現伍曉荷依舊神情冷淡,彷彿沒有一點感興趣的地方。他頓了頓接着又說道:“這些人都是廣州本地人,其中有一個人曾經一直在碼頭出現過,也是廣州的一間雜貨鋪的夥計!而現在這間雜貨鋪的老闆一家老小卻被人殺死在家裡!”
伍曉荷淡淡說道:“不要繞彎子了,說重點!”
陳廉伯有點火冒說道:“毛夫人,我敬重你是毛軍長的夫人,我這才如此,否則我必然不是如此!你也不要過分,我好歹在廣州也有幾分薄面,還希望你能給我陳廉伯幾分面子!”
伍曉荷冷笑一聲,她毫不客氣說道:“面子?面子是自己掙的!我這裡有你需要的面子嗎?據我所知你現在做的這些也只是自保,也是洗脫自己的嫌疑,說到底也是幫你自己!我爲什麼要對你客氣?現在你的嫌疑最大!你難道認爲在這種情況下對你這個最大的嫌疑人能客氣到什麼地步?我來着,能聽你解釋,這就是給你最大的面子!”
“你!”陳廉伯火氣一下子上來,他還真是好久好久沒有碰到今天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又想到這個女子還真不是一般人。
他火氣立刻收起,他儘可能緩和說道:“毛夫人,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現在我言歸正傳,這雜貨鋪根據我瞭解已經在廣州有五六年的時間了,之前的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的是這間雜貨鋪當初可是有日本人進出過!”
聽到日本人三字,伍曉荷眼神立刻閃現一道亮光。伍曉荷沉默不語,陳廉伯知道這伍曉荷肯定是在思考!他也沒有打擾,而是喝着茶等待着伍曉荷的答案。
好一會兒後,伍曉荷這才擡起頭看着陳廉伯。伍曉荷說道:“陳會長,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還有嗎?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我就說上幾句。”
“我所知的就這麼點,既然夫人有話,那麼廉伯洗耳恭聽!”
伍曉荷微微點點頭,她接着開口說道:“我想說的是鋒之何時出去的消息你是怎麼放出去的?說實話!”
陳廉伯臉皮一陣的抽搐,他說道:“我沒有透露,關鍵是毛軍長在廣州城裡做的一些事情得罪了不少人,相信很多人都對他的行動關心的很!”
伍曉荷冷哼一聲,她說道:“我想你是有意邀請鋒之來吃你這頓宴席?或許之前你就已經把消息透露出去了!你雖然有所察覺,但是借刀殺人的想法纔是你真正的想法?”
陳廉伯聽了愣了愣,但隨之就坦然說道:“不錯,我是事先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我是對毛鋒之毛軍長有意見,他斷了我不少財路,他甚至用合作做生意的由頭想拉我上船,這不是我先要對付他,而是他先要對付我,何況這刺殺的事情我一點都沒有參與,頂多也就是不作爲!”
“透露給誰了?”
“毛軍長得罪過誰,我基本上都通知了!”陳廉伯倒是回答的很痛快。
伍曉荷點點頭,她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之前與你的合作到此作廢!你的所作所爲我會轉告鋒之的,至於他如何決定那麼就是他的事情了!告辭!”
陳廉伯依舊送她出門,到了門口即將要跨出門檻的時候,伍曉荷停了停,她轉身對着陳廉伯說道:“錢多而沒有實力保護,這非智人所爲!廣州不適合你!”
說完,伍曉荷帶着人離開了陳府。但是陳廉伯卻一直目送着他們離開。等影子都沒了,陳廉伯這才感嘆說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伍家女子厲害!毛鋒之娶了一個好老婆啊!我不得不羨慕啊!”
接着陳廉伯又低沉說道:“我是英國人,有這個身份在,誰敢對我?讓我離開廣州?哼哼,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