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仁正容說道:“卑職哪有什麼建議,有的只是服從,上級什麼命令,卑職服從就是!軍人嘛服從命令爲天職。”
趙平洲此刻陰森森看着李宗仁說道:“李軍長,你這話過於搪塞了吧?服從?呵呵,如果真的信了,那麼牛皮也不會如此有人會吹了。”
張發奎則是嘲諷說道:“嗯,李軍長真是我等軍中楷模啊!這話說的真是漂亮,真是希望能看到今後的表現,希望是口行如一啊!別到時候沒了蹤影就好啊。”
“呵呵,張兄,這可是說錯了啊!怎麼能如此說呢?沒看到李軍長可是如同上戰場啊,否則怎麼會如此說話呢?這開會也如同打仗一般啊!服從命令,嘖嘖。”
楊森聽着郝俊生的話後則是嘲諷一般的笑了起來,他這麼一笑,川軍各位將領也是嘿嘿冷笑起來,衆人沒有幾個對李宗仁有好感的。
黃明堂其實心裡也是忐忑,雖然自己對孫文忠誠,但是反過來自己曾經做的也是對毛鋒之不怎麼到位,這腰桿子也挺不直,他聽了衆人把槍口都對準了李宗仁,他自己也有點悲哀,有點着急,悲哀的是這就是現實,着急的是別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其實人心還真是複雜的東西。
李宗仁倒是一聲不吭,臉上也沒有顯露什麼表情出來,倒是冷靜的很。薛嶽這個時候出口說道:“德鄰兄既然已經說好了,那麼這也是一種態度嘛!”
楊永泰點點頭嗯了一聲,接着他說道:“鑑於各部戰鬥力不一,也是爲了將來的北伐能順利推進,省黨部也爲了貫徹孫總理的遺志,所以要在各部增設政訓科!團級以上就必須建立,今後政治部也就撤銷,軍法處與政訓科並立!黨代表需要到省黨部與保安司令部進行短期培訓,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回去後都立刻行動起來!李軍長,你是路途最遠,所以希望能及早落實這項決定。”
什麼時候省黨部與保安司令部有了這麼一個權限了?省黨部省黨部就是一個省,自己在湖南邊境線上,就是管,那也是廣西的事情,何況省黨部也沒有這個權限管自己,那是中央的事情,是軍事委員會的事情!
李宗仁心裡倒是非常的惱火,但是能說嗎?肚子裡清楚是一回事,這說出來又是一回事!他如果默認,那麼今後追查起來,自己也是同犯,他們這是硬*着自己表態啊,反對那就是死路一條,同意的話,那麼將來中央也是必然認爲自己已經是靠向了他們,自己到時候如果再靠向中央,還會值這個價?
緊接着楊永泰有點納悶說道:“對了,李軍長,你們十一軍的黨代表是誰啊?從資料上說是你還是黃紹竑啊?”
李宗仁立刻說道:“是黃紹竑,他是黨代表!”
楊永泰恍然說道:“哦,原來是他,嗯,這我也纔是剛知道啊,這是我工作失責啊!真是需要好好檢討!既然如此,那麼就立刻通知黃紹竑來吧?”
薛嶽這個時候說道:“嗯,不錯,來人。”
門外立刻走進來薛嶽的隨身副官以及兩名警衛,薛嶽對着副官說道:“你們陪同李軍長去發報室,李軍長要讓十一軍的黨代表黃紹竑以及所屬的各級黨代表來成都培訓,你們可要好好陪同,知道嗎?”
“是!總指揮。”副官回答之後,他對着李宗仁敬禮說道:“李長官,請!”
李宗仁最終還是起身離開去發報,這個時候不讓人不低頭,形勢比人強!李宗仁走後,薛嶽則是面容一鬆,他微笑對着黃明堂說道:“黃兄,不要如此緊張,這都是自己人嘛!聽說第六軍現在補充還是非常困難,到現在兵員還沒有補充完畢,這武器彈藥藥品還是非常缺乏,這怎麼不早點上報指揮部呢?難道你們第六軍不是第一路軍的部隊嗎?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我薛嶽欺負你們第六軍嗎?”
黃明堂嚇了一跳,這麼一頂帽子要是真的如實扣下來,那麼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他立刻起身剛想解釋什麼的時候,楊永泰開口說話了。
他說道:“明堂兄,你是我黨元老,你對先總理的忠誠大家都知道,也理解你當初的苦衷,這做人不忘本,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品質,這沒有什麼!老長官曾經對我們都說過,他對你最大的不滿地方就是在於,爲什麼一直不與他聯繫,難道大家都不是革命同志了嗎?這太見外了!”
黃明堂聽了再也忍不住說道:“是我錯了,是我有愧啊,是有點無顏面對毛長官!我雖然癡長了幾歲,可是我還真是有愧於毛長官。”
薛嶽含笑說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現在則是要面對將來,今後當精誠團結,齊心北伐,早日實現一統之局面。”
黃明堂胸膛一挺,他雖然已經是五十多歲,但是還是不顯老態,他鄭重說道:“卑職一定盡力,如果卑職不盡心盡力,他日必不得善終!”
黃明堂年紀已經過了五十,能發這種毒誓可見他的決心,也充分說明了他的愧意。楊永泰、薛嶽等人都是動容看着這位年長者。
接下去會議內容自然迴歸到正事上,湖南現在也是非常不穩,吳子玉的威信已經不比以前,畢竟此一時彼一時,非同日而語。吳子玉落魄了,這是事實,趙恆惕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盤,而湖南的革命思潮一向很高,不亞於兩廣,只不過因爲軍閥勢力過大,很多都只是靜等機會!
薛嶽認爲如果北伐戰事一開,在選擇湖南與陝西兩者中,他選擇湖南,攻克湖南,就是打開了中原大門,湖北、山西都將在兵鋒之下。
骨頭既然要啃,那麼也要找最難啃的骨頭,吳子玉威名擺在那裡,如果能擊敗此人,那麼更加能振奮軍心,也能極大提高各地革命羣衆的熱忱!
葉挺等毛系將領都是同意,對於他們而言對付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仗打!楊森等人則是複雜多,不過他們也是坐觀,要讓他們效死力,顯然不可能,但是收心服衆也不是一時就能成效,這需要時間!
接下來,楊永泰就略顯凝重說道:“關於老長官的事情,大家心裡都要有準備,如果一但與廣州中央反目,各位的立場都要堅持!大家要記住,這不是反叛,而是爲了革命,我不認爲擁護老長官就是叛變革命,綜觀目前國民政府所管轄的勢力範圍,幾乎絕大部分都是我們的長官親自指揮打下的,這樣的人如果落得不好的下場,這是我等的失職,也是革命的悲哀!我們不需要做什麼,我們只要穩定,那麼長官就安全,汪兆銘他們都不是瞎子!”
薛嶽感慨說道:“當初總理在的時候,是何等局面,現在又是何等局面,這還能說明什麼?如果連自己長官都淪落到如此地步,這還是當初的革命政府嗎?忠誠是可貴的,但是愚忠卻是可悲的!”
說完,他肅容起身說道:“現在宣讀長官密令!”
唰的一聲,所有人都起身,薛嶽第一次打開他面前的文件夾,從裡面拿出一份信紙,他邊看着信紙邊開始肅容說道:“密令!解除第十軍武裝,拿下不穩定人員,必要時候可以便宜行事,此事由薛嶽全權負責,楊永泰從旁協助,毛鋒之,民國十四年七月二十日。”
因爲廖仲愷的刺殺案子的影響,廣州風聲鶴唳,不僅是許崇智的問題,現在已經逐漸轉移到了中共方面,右派人士見於中共勢力大漲,尤其是在第三路軍,他們紛紛建議汪兆銘,要求限制中共的發展!
然而汪兆銘想下令阻止,但是也力不從心,蔣中正在短短三天內就掌握廣州兵權,黃埔以及中共的人馬齊心協力坐上了廣州警衛部隊以及警察局實權位置。蘇聯顧問也是在一旁協助,利用蘇聯的援助來給汪兆銘施壓!汪兆銘最終沒有同意右派人士的建議,孫科憤然辭職,汪兆銘只能接受。
毛府好幾次遭到盤查,但是每次進入大門都被趕了出來。現在一些不知道好歹的人,爲了立功可以說是滿城搜捕,莫須有的罪名以及屈打成招的都是普遍現象,有些人更是把腦子動到了毛鋒之身上,但是被毛鋒之狠狠教訓了幾次後,這些人都暫時老實了!蔣中正知道後更是嚴厲訓斥了他們。
譚平S同樣大發雷霆,他對着中共軍事部部長張國燾大爲訓斥。他怒吼的聲音讓門外的同志們個個膽顫心驚。
“毛鋒之是我黨的幹部,他也是黨員,你說他是軍閥,那是不是說我們中央也是軍閥?你說他是假革命,那麼黔滇桂川四省是怎麼攻克下來的?我沒有想到你會是如此,你與毛鋒之有私怨,但那只是你們個人的事情,沒想到你會因此帶到工作上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定要想總書記彙報,廣州目前是我負責,所以你暫時停止所有一切工作,你立刻寫檢查,內容要深刻!馬上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