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陣接着一陣的咳嗽中，郭嘉終於看完陳默的傳檄，他臉色慘白雙頰深深陷落，一雙眼渾濁得沒有一絲明亮，他用瘦弱的手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屏住呼吸忍下咳嗽緩緩說道：
“魏王，志才已經走了，我看了陳默的這檄文，好像是他的文曹緣陳琳寫的，文不錯，可謂字字珠璣隱含深意，他只說了大軍布軍天下，不聽勸降者全部以亂天下論處絕不饒恕，這亂天下何解？”
曹操小眼張開長鬚抖動着說道：
“當年我與他還有荀攸、袁紹、袁術等人在何進的大將軍府邸瞎扯時他說過，不爲天下百姓者則爲亂，只爲一己之私者是爲賊，貪婪無知者視爲匪。
這句話當年我還以爲他只是笑話，沒想到他真的是這麼做，也是這麼看待的，我們在他眼裡就是亂賊強匪，因爲我們並沒有爲他視爲最重要的百姓做事。
若是十五年前我能明白他的想法，一定會爲他效命，可如今我爲諸侯爭霸天下，沒有一敗何談投降，就算他大軍百萬所向無敵，也需要迫得我自刎荒野纔算數。”
“咳咳咳......”
郭嘉一陣急促咳嗽，曹操緊張地看了他一下，郭嘉搖了搖頭看向地圖聲音顯得十分低沉地說道：
“陳默大軍分成五路，其中三路就對準了我們，進攻司州的趙雲、過官渡的太史慈，還有陳默親自出兵陳留，四十五萬精銳出擊謀略對他們有多少意義？
聽說袁紹準備與從泰山郡出兵的武安國等人決一死戰，武安國此人是陳默的老班底，究竟有多強誰也不清楚，和他一起的主將潘鳳也只是當年在虎牢關出現過一下，隨即他們便到了北方與異族作戰，雖然不知他們的武力如何，至少說他們可以橫掃北方蠻族必定有他們的本事。
尤其是陳默那一路。據說沒有騎兵，可最危險的可能就來自這一路，據情報說他們的副統帥黃漢升在幷州坐鎮，大軍師徐庶卻坐鎮青州沒有跟隨。這便讓我不解了。”
“是啊，據說他們的軍隊沒有軍師，而是每一級編制都有參謀，從每一師還有個參謀處，這讓人根本無法根據軍師和主將的個性分析他們的作戰意圖。”曹操揉着腦門說道。
陳默十幾年培訓了不下數千專門從事戰場分析的參謀人員。所以他的軍事策略大的按照徐庶、荀攸設定，下面的戰略卻依靠軍隊參謀執行便可，和漢末的其它軍隊已經根本沒有相同的地方。
郭嘉渾濁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猶豫後說道：
“不明敵情，貿然而戰必定戰敗，嘉建議司隸的軍隊全部撤到虎牢關，調集二十萬軍隊與敵人兩路大軍對峙虎牢和官渡，尋機與他們決一死戰；
兗州徐州大軍全面調集到陳留，我們現在無需防備袁術和孫策，他們要來便來，我們若是戰敗。他們早晚也得面對陳默，若是我們勝利則可挾大勝之勢將豫州一統。”
“我派出的使者應該要回來了，若是袁術、孫策和劉表能夠出兵徐州攻打青州，我們倒是可以輕鬆許多，馬騰、韓遂等人若是能夠出兵助郭汜等人，那陳默就得面對天下大半的諸侯。”曹操也凝重無比地說道。
郭嘉眼神恍惚了一下，他顯得有些無奈，算計再多也得有足夠的力量，陳默號稱八十萬大軍席捲天下，他可不會以袁紹十幾萬大軍都敢號稱五十萬那樣去對比。
就在郭嘉與曹操都在研究地圖時。程昱從外面迅速衝了進來，他將幾份各地使者傳回的密信遞給曹操急聲說道：
“大王，長安急報，郭汜與李傕已經投降。五萬人馬已經被就地整頓，李肅十五萬大軍已經接收長安附近的關隘和城池，郭汜、李傕已經前往青州。”
曹操小眼一瞪，他迅速拆開各地使者的回報，看了一陣他是忽驚忽怒忽喜變化不斷，看完密信曹操冷然說道：
“西涼馬騰居然拒絕出兵。韓遂倒是答應率軍出擊，可是現在郭汜等人已經投降，還不知他是否變卦；
孫策說江東還未平定不敢貿然出兵，袁術那廝居然要我們出十萬大軍兵糧，他便派紀靈統領五萬大軍前來助戰，劉表最可恨，居然罵我誅殺獻帝之事，若沒有我殺掉獻帝，他們哪敢稱王稱霸，可惡......”
郭嘉捂住胸口抽了幾口冷氣說道：
“長安失去，司州便徹底沒有守護的必要，不過正因爲李肅已經入長安，韓遂更是不會退卻，唯一看那馬騰的打算了；
袁術要兵糧給他就行，大王可先給他們一部分，告訴他們獲勝就給剩下的，不勝那還有什麼說的；
只有其他人各自守土之犬，我們也無需多想，若失敗，長江以北盡數屬於陳默了，而我們則需要考慮退路。”
“何處是退路？”曹操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迷惑說道。
郭嘉走到地圖前手指一點長江南岸的一處沉聲說道：
“江夏郡，哪兒雖然屬於劉表，可長期以來孫策便與他們爭奪此處，若是我們敗北，便向劉表索取此地，他若不從，就告訴他我們會投靠陳默去打他，接納我們到哪兒，我們可以在江夏組建水軍連接荊州和東吳抗衡陳默的北方大軍。”
看着呼吸越來越急促的郭嘉，曹操稍顯心痛地說道：
“這是不得已爲之的後路了，奉孝還是下去休息一下吧。”
郭嘉爲曹操定下防禦撤退和後路，回家後便一病不起，每日聽軍中傳來的消息，他也只能面露苦笑看着屋頂無語。
從二月初陳默大軍便陳兵各地，巨大的壓力讓各方表現迥異，暫時沒感覺壓力的劉璋居然下聖旨要求陳默不得妄動干戈，這差點讓陳默笑掉大牙，一個沒人承認的皇帝唱獨角戲還過得津津有味。
劉表迴音也希望陳默不要挑起天下大戰，遠在交州的士燮卻根本沒有回信，三月初三，與陳默大軍對峙的所有人終於明白爲何陳默敢傳檄天下逼迫所有人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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