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恆卻輕擰了擰眉：“還叫九千歲？”
“這......”齊福海被王彥恆這麼一說，也覺得這稱呼不太合宜，可......
這稱呼不合宜，他也實在不知道該喊玉璇璣什麼了啊？
總不能直呼玉璇璣的大名吧！
見齊福海答不出話，王彥恆也沒有繼續怪罪，反而轉頭朝齊國皇帝看去：“當年宋國先帝爲了保護璇璣，便用狸貓換太子的方式把雲真公主換到了太后手裡，自己則將璇璣帶在了身邊，而後，宋國先帝又擔心璇璣的容貌會引起太后的注意，便謊稱璇璣是個宦官，好消除太后的戒心，也正因如此，璇璣才能在宋國生存下去。”
他之前一聽說玉璇璣就是顏泠皇后的兒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一點，所以他相信，齊國皇帝也一定想到了。
並且......有和他一樣的擔心。
果然，聽見這話，齊國皇帝的雙眼立刻就亮了：“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真的宦官？”
“嗯。”王彥恆十分肯定的點頭，頓了頓，又接下去：“雖說璇璣不是在齊國出生的，但按照顏泠姐姐在齊國便懷有身孕的日子來算，璇璣的年紀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大，是理所應當的大皇子，再加上璇璣的生母是顏泠姐姐......太子之位，是不是應該還了？”
王彥恆這話出口，連蘇緋色都忍不住咋了咋舌。
古往今來想要儲君之位的人很多，但要得如此直白乾脆的......
可能也只有王彥恆一個了。
還是不是該還了......
整一副這太子之位就是他家的一樣！
而齊國皇帝好似早就習慣了王彥恆的這個態度，不僅沒有生氣，還反而抿了抿脣，思索般說道：“如今璇璣回來了，太子之位理應歸他所有，但......泓兒畢竟做了那麼久的太子，雖說平庸至極，卻也沒有大錯，如果就這麼把泓兒給廢了......恐怕永康候那裡會有意見啊。”
齊國皇帝直指永康候，目的就是要點出永康候背後的勢力。
齊國皇帝的意思王彥恆當然明白，冷哼一聲：“當年皇上便是因爲董賢妃才軟禁顏泠姐姐的，難道現在還想重蹈覆轍，讓貊秉泓霸佔璇璣的太子之位嗎？”
這......
王彥恆果然是最懂齊國皇帝痛處的人，一戳一個準。
只見齊國皇帝的臉色大變，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終是無力。
王彥恆說得不錯，當年的確是他對不起顏泠皇后，可如今......
不管怎麼樣，貊秉泓也是無辜的啊。
他當了那麼久的太子，也沒有大的錯處，難道就要因爲玉璇璣回來，就把貊秉泓給廢了嗎？
雖說，太子之位本就該是玉璇璣的，他也非常希望玉璇璣能坐上這個位置，繼承他的江山。
但......他的身份不僅僅是一個父親，更是一國之君，豈能因爲自己的喜好就隨意的做決定？
大臣們會服嗎？
百姓們會服嗎？
而她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他最擔心的是，萬一他硬把玉璇璣塞上去，卻給玉璇璣惹來更大的麻煩，那不是害了玉璇璣嗎？
他和玉璇璣好不容易纔父子相認，他......
齊國皇帝擡頭朝玉璇璣看去，看着他那酷似顏泠皇后的臉，眼底的流光瞬間就柔和了幾分。
要是顏泠皇后還在，看到他們的兒子已經那麼大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皇上......”見齊國皇帝遲遲沒有開口，王彥恆就忍不住了。
當年他沒能保護好顏泠皇后，已經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遺憾，難道現在......他還不能保護好玉璇璣嗎？
如果是，那他真是無顏再見顏泠皇后了。
可不等他把話說完，玉璇璣的聲音已經傳來了：“舅舅，皇上也有皇上的難處，你就別逼他了。”
“這......”王彥恆沒想到玉璇璣竟然會在這時候幫齊國皇帝說話，立刻就愣了愣。
齊國皇帝的臉色更是微變，好似愧疚：“璇璣，不是父皇不願把儲君之位給你，父皇對你母后的心......別說是一個儲君之位了，就是天下父皇也願意給 ，只是......就算父皇現在讓你坐上了儲君之位，衆人也未必會服氣啊，父皇不希望你一回來就經歷風波，像......當年你母后一樣。”
這......
原來齊國皇帝不願給玉璇璣儲君之位，竟然是出於玉璇璣考慮？
蘇緋色和王彥恆的眼底皆是閃過了一抹驚訝，玉璇璣卻好似早就瞭然了一般：“嗯。”
一個說了一堆，一個只說了一個字。
不知道爲什麼，齊國皇帝在玉璇璣面前，總有一種矮了一等的感覺。
是玉璇璣的氣勢太盛了嗎？
“不過你放心，父皇會立刻下旨承認你的身份，就......”齊國皇帝說着，自己也忍不住爲難的頓了頓。
既然要承認玉璇璣的身份，就必須給玉璇璣一個頭銜，可玉璇璣身爲當之無愧的太子，除了太子......
“九王。”可就在他爲難的時候，玉璇璣的薄脣突然輕啓，幽幽便吐出了兩個字。
一路走來，從九千歲到九王，九這個字幾乎就可以代表他了。
什麼大皇子，什麼太子......
聽起來都沒有九王順耳！
最重要的是，什麼名號不重要，反正這江山不管在誰手裡轉悠，最後都得落到他手裡。
“九王？”齊國皇帝輕唸了一遍這個稱號，眼底快速閃過了一抹滿意。
雖說太子之位暫時還不能給玉璇璣，但齊國的皇子中還沒有封王的，讓玉璇璣來當這第一個封王者，也算彌補了太子之位的遺憾。
畢竟......他與顏泠皇后的兒子，要給，就必須給最好的！
“好，那就九王！朕立刻下旨！”齊國皇帝說着，轉頭又朝蘇緋色看去：“那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