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饒是曹昂想要避免尷尬,最終還是讓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此刻貂蟬只以爲,曹昂是沒有備用衣服穿了,方纔想跟自己借一套。
不過想來,以這傢伙的俊秀模樣,若是穿上女裝,沒準還真就別有一番風味。
有那麼一瞬間,貂蟬竟還有一絲小期待。
而見她那眼神,曹昂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可千萬別誤會,不是我要穿,是……”
曹昂遲疑了一下說道:“是呂青鸞她出了點狀況。”
聽聞這話,貂蟬也是一愣。
隨即貂蟬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瞭然,點了點頭說:“我拿給你。”
說完話,貂蟬便走向了自己裝衣服的木箱,從中挑選了一套與呂青鸞身形差不多的交給曹昂。
“謝謝你。”
曹昂咧嘴笑了下。
“謝什麼。”
“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
說到這,貂蟬的臉也是紅了起來:“況且,這些衣服,不都是你做的麼。”
當初曹昂將她領回來的時候,她可是與今日的呂青鸞沒什麼兩樣。
甚至比起呂青鸞還不如,穿曹昂的衣服穿了好些時日,直至隊伍返程時,方纔有空去定做一些女人穿的衣服。
可她哪裡知道,曹昂這句謝謝,說的不僅僅是衣服。
不過現在的曹昂也沒時間多做解釋,在與貂蟬說了幾句話後,便拿着衣服來到了呂青鸞洗澡的營房外。
曹昂先是將帳簾揭開了一條縫隙,將裝着衣服的托盤遞了進去。
“這是貂蟬的衣服,你先穿着。”
“等到時候你記得洗乾淨還給人家。”
本來看見曹昂遞進來衣服,呂青鸞都想起身去接了。
但聽見這衣服竟是貂蟬的,她直接縮回手,冷聲說道:“我纔不要穿她的衣服!”
“不穿光着?”
曹昂皺了皺眉道:“別矯情了,趕緊拿去換上。”
“愛誰穿誰穿,反正我就是不要。”
呂青鸞的犟脾氣上來了,直道:“我寧願光着也不穿她的衣服。”
“你……”
對這女人,曹昂也是有些無語。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跟自己鬧脾氣?
曹昂也懶得理她,直接將裝着一副的托盤推進了營帳內。
“你愛穿不穿,反正我是放在這裡了。”
“你要是不想出門,那你就光着吧。”
說完,曹昂起身就走。
完全不給這小丫頭繼續對自己作鬧的機會……
聽見外面沒聲音了,縮在浴桶裡的呂青鸞也是一愣。
“曹昂?”
“曹子脩?”
“人呢?”
外面依舊沒有動靜。
見此情景,呂青鸞那也是被氣得咬牙切齒。
剛纔她之所以說那番話,無外乎就是想聽曹昂跟自己解釋解釋他與貂蟬的關係。
可這傢伙倒好,直接就不管自己了。
看着被推進來的衣物,呂青鸞糾結了一會後,還是從浴桶中站起身來。
待將衣服拿起看到樣式後,呂青鸞撇嘴不屑道:“真是老土死了。”
雖然嘴上這樣抱怨着,最後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擦乾了身體將衣服給換上了。
而也就在她剛剛換好了衣服,簾帳便被人從外面撩開。
只穿着中衣的曹昂,抱着乾淨的衣物提着水桶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也沒搭理呂青鸞自顧自的將水桶中的熱水倒進浴桶當中。
待忙完了之後,他方纔回頭看向呂青鸞。
見呂青鸞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他一邊解腰帶一邊說:“你不會是想看我洗澡吧?”
一聽這話,呂青鸞頓時面紅耳赤。
她白了曹昂一眼,道:“誰願意看你洗澡,看你洗澡還不如去看豬!”
說完這話,呂青鸞直對曹昂做了個鬼臉,快步跑了出去。
見狀,曹昂也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緊接着便脫掉衣服,鑽進浴桶當中。
也是直至這時他自己才發現,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處傷痕。
胳膊,腿,胸口等地方就沒有一塊好肉。
要麼是從戰馬上摔下來擦出來的傷口,要麼是因爲在樹林中縱馬狂奔被樹枝抽打出來的淤青。
而當身體被熱水包裹的一瞬間,這些傷口都宛如針扎刀割一般的刺痛着曹昂的每一處痛感神經。
那一瞬間,曹昂幾乎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聲痛呼。
而其實也不算什麼,更加痛苦的是在他清洗泥垢不甚觸碰到那些個傷處的感覺那才叫一個酸爽,直叫曹昂生無可戀。
也得虧是他從小便經受曹老闆地獄般的‘訓練’否則怕是要疼暈過去。
“這小丫頭,可真坑人啊……”
曹昂一邊擦拭着身體,一邊抱怨着。
要不是因爲有那丫頭,自己怎需要遭這些罪?
不過也是通過這件事兒,讓曹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如今天下動盪,衣食難保,一些個別有用心的傢伙,難免會藉着這個機會生事。
今日遇到的強盜也絕非是個例。
保不齊這片山巒當中,還會有多少這樣的人。
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有人保護,有人拯救。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這樣的經歷失去一切,甚至是丟掉性命。
思來想去,待到洗漱完畢曹昂便立刻讓人找來了張遼與趙雲二人。
見到二人,曹昂也是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組建一支軍隊,你們對此怎麼看?”
組建軍隊?
聽見這話,兩人也不由一愣。
張遼有些疑惑道:“少主的意思是想自立門戶?”
要知道,曹昂的身份是比較特殊的存在。
畢竟他是曹操的兒子,而如今曹操已經起事。
若他單獨組建一支隊伍,難免會被外界認成父子不和,想要自立門戶。
“不是自立門戶。”
“就是擴大一下我們隊伍的規模,組建一支護衛隊。”
曹昂輕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道:“今日之事我想你們都應該聽說了。”
聽聞這話,趙雲與張遼也是低下了腦袋。
今日之事,他們的確都聽說了。
而呂青鸞遇險,張遼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畢竟曹昂已經提前交代過,讓他派人保護呂青鸞了。
可他也沒想到,那些山匪竟然有那般悍勇,竟將他派去的人幾乎殺戮殆盡。
而曹昂也沒有責怪張遼的意思,只道:“饒是我們想安安穩穩的過活,以如今世道而言,那些個別有用心之輩也不見得就會放過我們。”
“尤其是那些個山匪亡命徒,難免會將心思打在我們的身上。”
“而我們這裡有的只是你那百餘兄弟,若遇上尋常山匪或許還好說。”
“但若是碰見成規模的黃巾軍,我們只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曹昂握緊了拳頭,目光直視前方道:“而想要保護自己的勞動果實,手中就必須要有把鋒利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