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知道，唯獨秦叔父知道！”花叢中偷看的小可愛蔡琰，眼睛就滴溜溜的圓了。
“秦將軍，你知道什麼？”陳琳不懷好意的問道。對於秦野讓他多花一倍價錢購買孔聖拜師圖，他至今耿耿於懷。
秦野淡然一笑，“這幅字是假的。”
什麼！
衆人被震的齊齊退步，彷彿看到妖魔一般驚嚇的目光盯着秦野。
“假……假的！”禮物的主人孔昱都嚇結巴了。
“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亂說！”
“什麼就是假的。大家都說是真的，衆人的目光雪亮，難道還不及一個少年人！”
一瞬後，名士們，文士們紛紛勃然大怒，不帶髒字的嘲諷之聲不絕於耳。若是一般人遭受這等非議，早就五內俱焚而亡。但秦野卻是十分從容和淡定，因爲他的至尊法眼已經看出了這幅字的破綻。
“絕不可能是假的，秦孟傑，你別亂說話，你太無恥了。“孔昱叫了起來，大喊道：“諸位，春秋用來作畫的絹布工藝，帶有一種淡淡的發澀味道。這種工藝已經失傳，之後的絹布根本沒有這種味道。而這種絹布，卻是有這種味道。”
“你們看這字體，形神兼備，與道教保存的碑文上所寫一模一樣。我來的時候，還專門去找了葛玄天師，他也說是真跡，還要用萬金跟我交換，我都沒換。”
聖人孫，早已經視金錢如糞土。
而孔昱所說的葛玄，乃是道教靈寶派祖師，尊稱葛天師。道教尊爲葛仙翁，又稱太極仙翁。在道教流派中與張道陵、許遜、薩守堅共爲四大天師
衆人都對秦野怒目而視，若是可以，早就上去手撕小國賊了。
秦野十分平靜，“這幅字，是難得的最佳仿製品了。”
仿品！衆人心裡一抖，紛紛呵斥道：“秦孟傑，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污衊天下文人，叫你走不出這大門！”
衆人真是憤怒了，士可殺不可辱，舍了一身剮，要把國賊就地正法。
“恐怕你們要恭送我出去了。”當國賊就要有當國賊的覺悟，秦野現在就很從容當地主老財心中的國賊。
“你說吧。”衆人紛紛怒道。
“他會怎麼說呢？”藏在花叢中的小可愛蔡琰，對秦野滿是好奇心。那麼多人指責他，他都不怕。人們都說他是國賊，但他並沒有對百姓做什麼殘暴的事情呀，還聽說他經常救濟軍營四周的百姓。大人真是可怕，真是無法理解他們的想法。
秦野一指那副‘上善若水’，“這幅字稀見的只有兩處破綻，最大破綻就是你說的絹布上。春秋的工藝，的確帶有一種淡淡的味道，並且手藝已經失傳。因此仿造者爲了達到那種味道，是用世間最罕見的一種手段，就是馬尿來侵蝕絹布。”
“啊？”
啥啥？
馬尿！
衆人被這番話擊的外焦裡嫩，軟軟呼呼，根本不相信秦野的話。都是瞪着眼珠子，要發瘋。太可惡了，他竟然說馬尿，說老子的字是馬尿！
若是秦野說個別的，衆人可能也不瘋，但這馬尿，太讓人要發瘋了。尤其是這些學富五車的文士，這輩子都不敢提一個尿字，都是用‘後水’來代替。
“我受不了了，不要拉着我，我要跟他拼了！”
就在羣情洶涌的時候，蔡邕終於也露出了不可思議，他上前，仔細聞了聞，頓時眼睛就瞪圓了。
“蔡老！”衆人驚呼道。
“真的是馬尿！”蔡邕白鬍子一陣抖動，“這也是一種失傳的作舊手法，我聽馬融先生提起過這種手法。”
馬融字季長，東漢時期著名經學家，東漢名將馬援的從孫，盧植等人的師父，劉備等人的祖師爺。
馬融一生注書甚多，注有《孝經》、《三禮》、《列女傳》、《老子》、《淮南子》、《離騷》等書。
不……可……能！
衆人大批量的癱坐到了席位上，有些人更是坐在了地上。
秦野平靜道：“至於另一處破綻，是在字體上，就由蔡老來說吧。”
蔡邕相當的激動，這來自於秦野提供了一個破綻，還是他之前無法想象的。只是他看出的那一個破綻，還很難有說服力，加上秦野的這個，就可以肯定這幅‘上善若水’，是仿製品了。
蔡邕道：“老子乃是道教創始人，以自然入法。因此他的書法符合自然氣息，這幅字的自然氣息濃厚，卻還未到圓滿，還有平凡的痕跡。因此，是第二處破綻……。”
得到了末日審判後，文士們哭了。
若只是一幅假字，也不至於哭。關鍵是，他們剛纔冷嘲熱諷秦野，一直強調是真的。咔嚓，成假的啦。丟人就算了，還在國賊勉強丟人。這讓正義之士，如何接受。
我們竟然連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國賊都不如，還如何對付老國賊？就算能夠對付了老國賊，小國賊這麼厲害，未來又一個老國賊，如何對付？
小國賊長大了，就控制不住了！
秦野端起兩杯酒，給了蔡邕一杯。兩人開懷的一碰杯，一飲而盡。這是真正大文豪找到驚天假作品後的愜意，自然而爲。
但看到其他人眼裡，一口老血險些噴出去。
“這個年輕人，真是太厲害了！董卓得此人相助，天下大難臨頭。”荀攸真是震驚了。
然而這時候，陳琳拍案而起，“大家不要慌，秦孟傑，你說這幅字是假的，蔡老也評定了，我們認了。那麼，請拿出你的賀禮，讓我們鑑賞一番吧。看你剛纔拿出卷軸，應該也是一副字畫吧。”
事情到了這裡，看起來已經不是賀禮的問題了，而是天下文士與小國賊的正面爭鋒。
開什麼玩笑，打不過小國賊，文化上還懟不死他？
必須要懟死他。
他纔多大年紀，打從孃胎開始學，也就十七八年而已。在座的諸位，教導學生的時間都比他活的時間還長，還真輸給他了！
“對，拿出你的來看看。”
衆人便打定主意，無論秦野拿出什麼，一定要用天下最惡毒的言語，嘲諷他的賀禮。
“好吧……。”秦野嘆息一聲，“既然你們要丟人，我就拿出來，我的賀禮，你們都是比不了的。”這些人不給他面子，他自然也不比留什麼情面。
衆人更加憤怒了，見過裝逼的，沒見過這麼能裝的。你還沒拿出來，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比不了？
“你拿出來呀，快拿！”衆人都是吼道。
秦野拿出了自己的賀禮，隨着下人展開畫卷，衆人不吭聲了。個個瞪紅了眼珠子，竟然是，“孔子拜師圖，出自孟子手筆！”
是真跡！
衆人戰慄了，若只是孔子拜師圖，有很多。但出自孟聖人之手，就太強橫了。
衆人面面相覷，真的將他們所有人的賀禮全比下去了。恐怕所有賀禮加一起的珍貴程度，都沒有人家高。這並不是在金錢上衡量，這可是出自聖人手筆。
衆人又要哭了，他們多少人，多少名士，加起來都完全輸給了小國賊，這誰受得了這個。整個就是文化界的恥辱時刻。
“別怕，他這幅畫是假的！”有人驚叫了起來。
衆人震驚望去，見到是陳琳，“孔璋快說，假在何處……。”
陳琳憋了好一會，憋紅了臉，這才驚天一吼，“因爲真跡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