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投秦

夏侯淵從大牢出來後,一直被軟禁。然而,他也因此逃脫了大牢艱苦的生活,重新有吃有喝還能夠看到太陽了。

秦峰對於夏侯淵的事情,一致認爲是夏侯淵在敷衍自己,想要趁機逃跑。

關羽、張飛會叛逆劉備嗎?不可能。所以,夏侯淵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由於夏侯夫人的原因,秦峰也不能太過難爲夏侯淵。

這一次,夏侯淵從守衛交談中瞭解,秦峰在許昌城下吃了虧,開心不已,午飯因此還多吃了一碗。如今,正在牀上躺着,閉目養神。看起來一副無害的模樣,其實一直在尋摸逃走的機會。

這時,典韋走了進來,怒道:“夏侯淵,主公要見你!”

“見我!”夏侯淵一咕嚕從牀上坐了起來,下牀後整理了一下衣裝,淡淡甩手道:“我這侄女婿,不知有什麼事情要見本叔父啊!”

典韋大怒,猛然走過去掐住了夏侯淵的後頸。

“嗚哇,鬆手,快鬆手!”夏侯淵慘叫中四肢亂蹬,被典韋提溜出了營帳。

中軍大帳。

典韋將夏侯淵扔在地上,左右虎衛上前,只是一腳踢在腿彎處,便讓想要起身的夏侯淵撲通一聲,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夏侯淵一臉憤怒,然而形勢逼人,強掙道:“侄女婿,你想怎麼樣,你就這樣對待本叔父!”

秦峰大怒,拍案而起,喝道:“夏侯淵。如今夏侯惇在許昌城內,他搜刮百姓糧食。眼睜睜看着三十萬百姓餓死。說不得,本相只好將你送出去。至於你是死是活,就看你兄長夏侯惇了。”

“什麼!”夏侯淵嚇了一跳,道:“不可能,夏侯兄長嫉惡如仇,當年在家族中多爲百姓爭辯,絕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的!”

秦峰怒道:“嫉惡如仇?爲百姓爭辯?哼……,本相欲用糧食換城中百姓,你那兄長獅子大開口,竟然要一百斤糧食換一個!許昌城內三十萬人。試問天下誰能一次拿出如此多的糧草,你那兄長,分明就是要坐看百姓死去!”

“啊!”夏侯淵大吃一驚,吃驚的不是夏侯惇,而是秦峰的做法。自古以來,兵荒馬亂之時,坐看百萬、千萬百姓死去的諸侯比比皆是,救助着寥寥無幾。這一刻,夏侯淵是真的開始佩服秦峰。

他說道:“雙方交戰。不應該將罪難強加給百姓。我兄長可能是一時被小人矇蔽,我可以親自去勸說……。”

秦峰沒想到夏侯淵倒是明白事理,便也不再爲難他,道:“既如此。你隨我許昌一行。”

……

秦峰將夏侯淵帶到了許昌城下。

再次登城的夏侯惇,吃了一驚,他本以爲夏侯淵已經死了。疾呼道:“賢弟!”

夏侯淵在陣前說道:“兄長,你真的將城中百姓的糧食……。”

這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夏侯惇嘆氣道:“我軍糧草不足,爲兄也是無奈。”

夏侯淵痛心疾首。道:“兄長,你的確不該如此,這不是你的做法,一定背後有人矇蔽。不論是誰,是在將兄長陷入不義之地。如今,丞相欲意用糧食換百姓,兄長切不可空談,若是差不多,就答應了丞相吧!”

說完,夏侯淵便一陣擠眉弄眼。因爲在他看來,三十萬人換幾百萬斤糧食,真是一件划得來的事情,何必背上罵名,去換千多萬斤呢。還有就是,不用秦峰送上千萬,只需幾百萬糧食,他的大軍就沒有糧草了,必然撤退。

此刻,哭聲依舊在許昌城內瀰漫。

夏侯惇是個俠義的人,前番是狠下心來,如今見到夏侯淵後,心腸再也狠不下來了。只聽他在城頭說道:“秦子進,你若真的想要救這些百姓,你就先將我的兄弟放了。本將軍就答應你的請求,每十斤糧食加五支弓箭換一個人!”

秦峰這邊有三十萬大軍,的確囤積了足夠多的糧食。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爲人民做一些事情。如今,許昌城內三十萬人民面臨絕境,他又如何能夠坐視不理。

“好,夏侯惇,本相就用如數的糧食換百姓,你馬上做準備吧!”秦峰說到這裡,望了一眼馬前的夏侯淵,道:“夏侯淵,你可以走了。”

夏侯淵剛剛邁步,眼珠一轉,又收了回來,暗道:“孤城一座,就算我回去也幫不了多少忙,倒不如在秦營當中,見機行事。”想到這裡,他便對秦峰一禮,道:“丞相仁義,夏侯淵佩服,這許昌城不去也罷!”

這話說得秦峰有些懵,什麼情況?夏侯淵真打算投降?

然而,後世有夏侯霸的投降,如今明眼人都知道,曹操將夏侯兄弟扔在了這死地。面臨絕境,人要求生,投誠也在所難免。

“賢弟,你要叛變!”夏侯惇臉色大變,在他心中,夏侯家只有爲主盡忠的,絕不會有背主投敵的。

夏侯淵搖頭道:“兄長,你好自爲之吧。”說完,他便返回了秦軍陣中,一副不願見夏侯惇的模樣。

哭聲,始終從許昌城內傳出。

如今的秦峰,根本顧不上夏侯淵的這件小事,他一顆心全在三十萬百姓身上。此刻說道;“夏侯惇,休要說其他,先將這些百姓送出!”

夏侯惇惱怒兄弟的投敵,但他是個重信守義的人,何況得到糧食和箭矢,對於守城也有巨大的幫助,喝道:“既如此,你撤軍三十里,咱們便開始交換……。”

……

初冬,天上的日頭已經不太毒了,但因爲大旱,如今的溫度也沒有降低多少。

日頭之下,萬里土地乾裂,只有爲數不多的小草。枯黃中隨風擺動。而樹木,則已經完全光禿禿了。泛白的樹幹,讓人一眼就能知道。是生長在荒涼之地上的。

然而,幾個月以前,這裡還是富饒翠綠的土地。

在這片地面上,許昌城孤城聳立。

如今四門打開,無數的百姓,顫顫巍巍一瘸一拐,激動中出城。

“一萬斤糧食,五千支箭,放一千人出城!”曹軍清點完畢後。一批一批放百姓出城。

百姓出城後,馬上就有秦軍接住,先是給水,再給稀粥喝。

不是秦軍不給飯吃,而是百姓餓了好幾天,突然暴飲暴食,腸胃會承受不了。

“丞相……。”

“丞相……,嗚嗚嗚……。”百姓說不出士族高大上的詞彙,他們跪倒在秦峰面前。感激中大哭、叩首。

本在馬上監督交換過程的秦峰坐不住了,他急忙下馬,來到百姓之前,依次扶起。眼見數以萬計的人。衣不遮體,形同乞丐,龐大匯聚後的景象震撼又令人心酸。

我華夏有世界上最富饒的土地。爲什麼就不能讓百姓好好生活呢!

秦峰眼睛溼潤了,呼道:“是本相沒有盡到責任。讓你們受苦了……。”說完,秦峰深深一拜。

百姓的哭聲更大了。他們發自內心的感激秦峰。

城頭上,大將夏侯惇、從事陳矯目視着這一切。

陳矯手搭涼棚,不由嘆息道:“此事古今未曾有,秦子進仁義愛民,真是名不虛傳。”

“哼……。”夏侯惇冷哼了一聲。

陳矯這才醒悟,急忙說道:“將軍,秦子進用了三百萬斤糧食,幾乎消耗了他大軍的所有儲備。他根本無法短期內抽調糧食補充,他的兵馬想來很快就會撤退了。將軍贏得了這場仗,可喜可賀……。”

“哼……。”夏侯惇又冷哼一聲。

一天一夜不停,秦峰就此用糧食和箭矢,將許昌三十萬百姓全部營救了出來。

如此一來,加上秦軍就聚集了六十萬人。

六十萬人聚集在一起的消耗,便是後世也沒有幾個政府能夠長久支撐。

所以,秦峰馬不停蹄,來日就將三十萬百姓送走,分佈於袞州、豫州、司隸三州,好分散就食。

消息因此傳與天下,一時間天下震盪。

天下諸侯大罵秦峰是個白癡,竟然爲了些許賤民,就放棄了最後一戰。

然而,秦峰在許昌的義舉,爲他在民間贏得了前無古人的威信。

雍涼、荊州、淮南、江東,大旱之中的各地百姓因此嚮往秦峰的統治,他們三五成羣,或是百人一夥,有些更是舉村一起,集體向北遷徙,進入秦峰的領地內。

人,纔是戰爭的根本,當諸侯察覺大事不妙,開始封鎖邊境的時候,已經有近千萬人遷徙到了秦峰的治下。

各地諸侯後悔不跌,沒了人,來年怎麼生產,又到哪裡招兵!

公元198年,大批西部、江南的百姓,由於自然災害和心向秦峰統治,入關或是跨過長江到達中原、北方地區,在秦勢力統一安排下墾荒和定居。這一大規模人口遷移的過程,被後世史學家稱之爲“投秦”。

並於後世華夏曆史上最著名的人口大遷移“闖關東”,並列爲華夏史上,兩大人口遷移過程。

“投秦”是一次苦難下的悲壯的歷史,然而也是一次移民的壯舉。它對天下形勢的影響之大,是難以想象的。

秦峰統治下的人口得到了一次跨越式的增長,當大災過去,爆發出的生產力難以想象。

而各地諸侯,因此動搖了根基。人口的銳減,讓他們統治下的地域,百里無人煙,經濟糧食生產能力銳減,同時,募兵也開始困難。

各地諸侯爲了不成爲光桿司令,不得不閉關鎖國,以防止再有遷徙事件的發生。

對於秦峰來說,大勢,是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但他拿出糧食換百姓後,不得不面臨一個十分艱難的困境,那就是沒有糧食了。

沒有糧食就沒有辦法打仗了,而許昌城內糧食充足的十萬敵人,就會想一顆釘子一般,死死釘在他的腹地。並且,糧食充足的敵人,可以隨時出擊,從而從釘子演化成尖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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