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夜襲

漢中地處秦巴山區西段,北有秦嶺、南有米倉山,中部就是漢中郡城所在,形成“兩山夾一川”的地貌。境內河流密佈,羣山之中發源出大小河流數百條,有長江第一大支流漢江東西橫貫,又有大河嘉陵江南北縱穿。

然而不論是大河還是小河,不論發源在那個山頭,在這第一大長江流域內都遵循着江河匯聚、東去入海的規律。

這一日,漢江邊人馬喧囂,五萬大軍正在沿江進發。原來是秦軍徐晃部已經過了赤阪,準備沿江進入漢中郡大縣城固。

徐晃便令斥候四處,探察敵人動向。

徐晃、高覽一馬當先。正行進間,一騎斥候絕塵而來,到得近前,就見其面色驚慌,翻身下馬拜道:“將軍,大事不好,前方發大水了!”

“這怎麼可能!”徐晃吃了一驚,對高覽道:“即將入冬,汛期早過,何來大水!”

高覽亦是不解。

徐晃素來謹慎,便命令大軍暫時停止前進,又令斥候再探再報。

然而,半個時辰後,也不用斥候報了。只見漢江水面突然暴漲,江水四溢間平地水深半尺有餘。徐晃心疑不定,便令大軍後退。比及退後了五里,腳下水深依然是半尺。而斥候來報,先前駐軍的地方,已經水深一尺有餘,並且還有不斷加深的趨勢。

原來,衆多河流曲折迂迴在山間,出山則匯入漢江。這些河流或沿山脈走向流淌,或者垂直從山高出宣泄而下。陳宮便爲呂布謀劃,派出兵士在山間構建大壩堵塞衆多河流,又堰塞漢江。待得徐晃大軍即將到達的時候,山間河流首先摧毀大壩放水,大水順着山勢奔騰入漢江後,又摧毀漢江大壩同時又決口漢江。

漢江分段流域瞬間水量暴漲,直如同大汛期大洪峰過境,立刻就將四周道路淹沒。

好在呂布軍堵塞大壩多在山中,河水流淌需要時間,若是不然,徐晃部經過時開閘發水,真又成了水淹七軍之勢。

漢中在上游,所以沒有危險。而四溢的大水瀰漫了下游百多裡,在大水之前,人力無法撼動,徐晃無奈只得退兵百里避水。又飛鴿傳書秦王駕前,言敵軍決口漢江攔路,無法形成左右夾攻之勢。

這一日,漢中郡,郡守府,議事廳。

陳宮來到議事廳彙報發水的情況,又道:“主公,如今季節,太陽不烈,大水退去少說月餘。就算退去後,道路泥漿氾濫無法行進,徐晃部已經不足爲懼。主公可前往陽平關,秦峰遠來,即將入冬,勢不能久。”

呂布聞言大喜過望,道:“若非公臺漢中不保,今可隨本將軍一起去陽平關。”

於是,呂布留下楊松,楊柏守漢中,閻圃、楊任督促糧草後勤。盡起漢中所有兵馬三萬人,前往陽平關。

呂布前腳剛走,漢中楊府,一窩羊就開始商議起來。

楊松道:“今秦王到來,呂布必敗無疑。你我若是反抗,家業不保……。”

楊柏點頭稱善,道:“昔日張魯教主對吾等不薄,反被呂布殺之,如今正是報仇的絕佳時機。”

楊任琢磨了一番,道:“鄉間賤民多攀誣吾等,秦王若是得知,必定不容你我,如之奈何?”

原來,自從張魯死後,呂布要用楊家。楊家就成了漢中最大的地頭蛇家族,家中良田數以萬頃,盤剝百姓魚肉鄉里。

在他們三人看來,呂布是一定打不過秦王的,若是不投降難免一死。然而若是投降,若有百姓告狀,也難保不死,就此愁眉不展起來。

“大勢所趨,不投降吾等必死無疑,投降纔有轉機。”楊松苦臉道。

楊柏眼珠一轉,道:“你我有獻城之功可免罪,若能再立新功,必能保住榮華富貴。”

“如何立新功?”

楊柏奸笑道:“呂布有一員舊將,死後留下一妻,長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呂布每欲納之,又礙於顏面,便禁錮了起來不讓他人得手。咱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獻給秦王,豈不是大功一件。秦王一高興,咱們的榮華富貴不但保住了,還能加官進爵,光耀門楣!”

兩人將心比心大喜過望,便定下若是呂布勝利則不動聲色,若是呂布戰敗而回,便獻城保富貴。

兩日後,呂布來到了陽平關,召集衆將議事。

有細作來報,秦王大軍分爲三隊,前部有先鋒營龐德、魏延。秦王自領中軍居中當道下寨,後面有高順押運糧草保護糧道。

陳宮進言道:“陽平關是漢中最險要的地方,但只是孤守的話也不能持久。主公可出關,在左右山林中選取險要之地多設營寨。秦軍若是來攻陽平關,則左右齊出襲擾背後兩翼。若是秦軍攻打關前左右的營寨,則各寨堅守互相協防,我在關上出兵攻其背後。待得秦軍疲憊,糧草不濟之時,三面齊攻一鼓可下,此乃掎角之勢也!”

呂布乃是武將,衝鋒陷陣是一把好手而謀略不行,他想不出好的計策,但聽陳宮這計策頭頭是道,顯然是一個很好的主意。聞言大喜過望,便留下陳宮、侯成率領一萬人馬守關,自提兩萬大軍出關左右依山傍水下寨。郝萌,宋憲在關右,呂布、魏續在關左,建立寨柵十餘座。

呂布軍出關建立營寨的消息,很快便被秦軍斥候報知秦軍先鋒營。

副先鋒魏延,剛剛進爵關內侯,對於寒門出身的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榮耀,但魏延還是不太滿足。意欲再立新功,也好在猛將如雲的秦軍中出人頭地。聞之呂布出關下寨,於是來找龐德商議,“令明,敵軍新立大寨,根基不穩,不如今夜去劫寨,如何?”

龐德也有建功立業的雄心,聞言一拍即合,道:“呂布在關左,今夜你我去襲關右的營寨。”

當天夜間,呂布軍兵士建設大營疲倦,入夜後就各自歇息。時至二更天,忽然外圍營寨起火,喊殺聲中,不知多少秦軍涌入。

郝萌、宋憲急忙領軍去就救寨,怎奈抵擋不住龐德、魏延的兵馬,節節敗退中連丟三座營寨。

大勝之時,龐德十分鎮靜,燒燬第三座營寨後,便約束住了兵馬,對魏延道:“必定已經驚動了關右,關上的敵人,此時已經建功,不如就此撤退。”

然而,魏延氣盛不願意就此見好就收,道:“正是一鼓作氣擊破敵人關左連營之時……。”

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背後喊殺聲起,就見呂布親臨關左大軍前來救援。

“殺呂布便是首功!”魏延二話不說,帶領本部兵馬前往迎戰呂布。

魏延抖擻精神與呂布大戰,幾十回合不相上下。這時關上方向喊殺聲起,原來是陳宮見關右起火,便引軍來救,龐德立刻領兵擋住。不一刻,郝萌、宋憲領軍反殺回來。

就此三方兵馬,圍殺龐德、魏延的先鋒營。

秦軍一時間抵擋不住,龐德生恐被合圍,立刻鳴金撤退。

而這時,魏延依舊在鏖戰呂布,雙方殺的難分難解,但魏延漸漸落入了下風。

“魏延,你不是我的對手!”呂布每每被秦軍大將抵住,心中憋屈,此刻終於得到了一次發泄的機會,發起狂來,手中方天畫戟舞的電閃雷鳴一般,招招不離後腦勺。

“四姓家奴,今日且看是你死我亡?”

只聽噹啷一聲響,心浮氣躁的魏延,被呂布的畫戟盪開了手中的昆吾寒光刃。

呂布狂笑中,畫戟高高揚起,變成霹靂之狀,直望魏延頭上砸去。

“不好!”魏延來不及招架,肝膽俱裂。

正在這時,咻咻聲中勁風起。呂布臉色一變,急忙收回畫戟護在身前,噹噹噹三聲響處,磕飛了三枚利箭。

“文長快走!”

原來是龐德及時趕到,三連射,在呂布手中救下了魏延。

兩人就此合在一起,率領兵馬衝殺了出去。此番先勝後敗,但總的來說,也是勢均力敵。

呂布三方合在了一處,呂布沒能留下魏延的性命,反而差一點在龐德的手中受傷,心中惱火,見郝萌、宋憲來到,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道:“你二人行軍多年,怎能不知“新立營寨,要防夜襲”,如何不做準備?”

二人唯唯諾諾。

好在最終是趕走了秦軍,呂布罵了一陣也就解氣了,又對陳宮道:“若不是公臺這掎角之勢,今夜必定被秦軍擊破關左連營。”

雖然擊退了夜襲,陳宮也不見喜色,道:“主公,雖然今夜獲勝,但不可大意。日夜謹守大寨,但凡有一處受敵,衆人一起去救,秦軍便無法逐個擊破,漢中無憂。”

呂布從其言,就令各軍分回各寨,小心謹慎把守。

話說龐德、魏延返回了先鋒營,不敢隱瞞此事,連夜飛報中軍大營。

這時的秦峰已經在王帳中休息了,只不過十月天開始冷了下來,雖然帳中生了炭火,但被窩裡也不暖和。他在牀上一翻身,不免就看到了對面角落裡矇頭蜷縮在被窩裡的辛憲英。被子厚實,也掩蓋不住那睡美人動人的曲線。

秦峰眼珠一轉,壞主意就來了,“憲英啊,快過來爲孤王暖暖被窩!”秦峰說完,不免心裡得意,心說這要是放到後世,一準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辛憲英露出了小腦袋,俏臉比秦峰被窩裡的溫度還冷,眸子冰冰凝視着秦峰。

秦峰調笑中假裝疑惑道:“的確很冷,不過憲英來了就會很暖和,真是奇怪……。”

辛憲英也很奇怪,爲什麼一鑽進秦王的被窩裡,就渾身發熱,很快就將被窩給暖熱了,而回到自己的被窩裡,一晚上也暖不熱。

然而秦峰心裡明白,此乃化學反應也。

“可惡的秦王……。”辛憲英雖然十分不情願爲秦峰暖被窩,不過心中謹記身爲侍女的職責。只見氣鼓鼓的裹着被子走到秦峰牀前,冷冰冰的道:“去去去,一邊去。”

秦峰心說你個小丫頭片子,一點也沒有侍女的覺悟。他挪了挪,辛憲英攥着拳頭,芳心亂跳中便十分艱難的鑽進了被窩中。

“雖然是個冷美人,但還是滿熱乎的……。”不一會後,秦峰在被窩中想到。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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