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順德書店。
這家書店的歷史,已經很是有些年頭了。許多自幼生活在洛陽的百姓,都聽說過這家書店,論歷史的話,少說也有八九百年了。
在這八九百年的時光之中,早就織就了一張厚厚的人脈大網。誰也不知道,這張如同蜘蛛網一樣密集、複雜的大網,究竟牽連到了多少達官貴人。
再加上這家書店歷代以來,不張狂,不囂張,只是一心一意規規矩矩的做生意,因此,倒也沒有不開眼的人來主動滋事。
然而,在今日,這一切都改變了!
首先前來此地質詢的,是劉表和劉焉這一對難兄難弟。沒錯兒,就是難兄難弟!
此時,二人的心情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今日上午,二人正在某處酒樓喝酒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大耳立志傳》的評書,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和普通人不一樣,作爲一名宗室子弟,而且還是出身不凡的宗室子弟,劉表和劉焉的政治敏感度,不是劉備這樣的出身貧寒的窮人,可以比擬的。
因此,早在聽到第一回桃園三結義,聽到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時候,聽到黃巾道起義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兒了。
只不過,在那個時候,兄弟倆也沒放在心上。當時,在二人的心中看來,這八成是太平道得罪了某一個傢伙,然後這個傢伙,爲了報復太平道,故意弄出來的辦法。
使用評書,編故事前來報復,倒是很有新意。當時的劉表,還戲稱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誣陷手法。
可是,當劉表聽到了後面的大耳二十世病故,肥肥亂政,諸侯討董之後,就高興不起來了。
雖然下意識覺得,這不過是一本評書,裡面的內容,都是瞎寫的,可是到了最後,劉表還是沒忍住,這纔有了此次書店之行。
“這位掌櫃,我再問你一遍,這本書究竟是怎麼來的?”看着眼前的這位滿腦肥腸,大腹便便的書店掌櫃,劉表有些不滿的道。
這已經是他第二遍詢問了,可是剛纔的時候,書店老闆卻避而不答,有意糊弄他,這怎麼能忍?
聞言,看了一眼劉表身上的衣服,上面繡有神龍,肯定是宗室子弟無疑了。因此,想了想,於是就解釋了起來。
“這位小哥兒,這不是我不願意說,可問題是,爲客人保密,乃是我們書店的原則。有的文士喜歡出風頭,可是也有一些文士,他們喜歡保密,所以我們就替他保密。”
“這位湖海散人,就是比較喜歡安靜,喜歡保密的那種類型。因此,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信息的!你也不要想着去找人、託關係了,沒用的!這關乎到我們書店的生存根本,也是原則性問題,我們是不會出賣這位湖海散人的。”書店老闆堅定的道。
同時,內心之中,則是暗暗心驚,看來那些同行的眼光不錯嘛,這麼快就看出這本書的潛力了,還直接找了個宗師子弟過來,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這麼一想,便拍了拍手掌,瞬間就出來了一隊遊俠,這些遊俠每一個都擁有三階修爲,共計一隊,都是爲了防止有人使壞準備的。
“老闆,你真的不願意說嗎?在下劉備,乃是如今的洛陽令,還請給個面子。”伴隨着說話的聲音,劉備就出現了。
聞言,書店老闆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一分。洛陽令,在整個洛陽城大大小小的官員之中,估計是最小的那種了吧。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
在這京城之中,隨便碰到一個官員,都比他大,隨便碰到一個普通百姓,都可能和朝廷的某位大員,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
很有可能,無意之中審判的一個商人,都是朝堂之上六部之中,某位大佬的白手套,這種情況下,一個小小的洛陽令,自然是要崩潰的。
因此,這也是爲何,歷代以來的洛陽令總是不持久的原因。可問題是,縣官不如現管啊!
而且,講道理的話,不怕洛陽令,那都是以前的時代了。誰不知道,如今的洛陽令劉備,乃是宗室子弟之中的傑出弟子,這種情況下,誰敢不給面子?
“這,我考慮考慮,畢竟,這事兒我也無法做主不是,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書店老闆猶猶豫豫的道。
然而,很快,一位接着一位的大人物過來了。有臨時從渤海傳送回來的袁紹(曹操告訴了他相關事宜),有原本正在青樓之中喝花酒的曹操,還有裝模作樣,剛剛從江東,來到洛陽的林揚。
伴隨着這些有身份的大人物的降臨,書店老闆只覺得頭疼不已!然而,還沒來得及抱怨,他就再也不用考慮了。
“本座乃是如今的大漢長公主劉昊,這些乃是錦衣衛,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在不交代的話,就和錦衣衛去談吧!”劉昊冷冷的道。
說着,背後的一位錦衣衛千戶猙獰的笑了笑,揮了揮手,一隊隊排列整齊的錦衣衛,就直接上前,準備拿人了。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那是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很有風度。他拿出了這些話本,讓我廣傳四方,我看了之後,發現質量很好,就同意了此事。他的長相是……”
說到這裡,書店老闆忽然就啊了一聲,頭疼的在地上打起滾來。一身錦衣,都直接髒的不像樣子。
“回答我,此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頭好疼,不知道,完全想不起來。”
“果然,我就說嘛,能遮掩一切天機的,怎麼可能是簡單之輩!”劉昊有些不甘的道。
“各位且放心,我這就進宮,面見父皇,向他稟告此事,定然會給各位一個答覆的。”轉過頭來,看着衆人劉昊笑着道。
“那就有勞長公主了。”林揚淡淡的道。
“是啊,拜託了。”
“沒錯兒,一定要弄清楚,這湖海散人,實在是居心叵測,用心不良啊。”曹操神色難看的道。
在場的衆人之中,就數他的臉色最難看。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一般人能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