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憂，我聽白石介紹你了。知道你是一個很有原則，很有風骨的人。這很不錯。藥師殿，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江塵點點頭，鼓勵了幾句。
聞得此言，應無憂全身壓力，稍稍減輕了一些。看樣子，自己在小侯爺心裡，還不至於很差。
“這裡沒有外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白石已經離開藥師殿，以後跟着我，斷然是不可能回藥師殿了。但是，藥師殿的未來，總要有人掌控。我和白石商量了一下，覺得你的人品和才情，都不比那四殿主王離差。所以，我們打算以你爲條件，與藥師殿談判。具體怎麼談，你跟白石商量。”
“我？”應無憂一愣，隨即脫口而出，“我此來，是想追隨白石兄，卻不是想來借力……”
“這個我們都知道。”江塵笑呵呵道，“這也是我們看重你的原因。你若是來借勢的話，我們也不會考慮你。你如果能將藥師殿掌控好，功德無量，也算是對喬白石最好的追隨。”
喬白石也是鼓勵道：“無憂，你我是知己至交。對你的能力和人品，我都很放心。我也知道，你這次離開，已經得罪了很多人。回頭路很難走。不過你放心，我們掌握了主動權，藥師殿的高層，一定要清洗一下。該拿下的人拿下，該滾蛋的人滾蛋。如果達不成協議，大不了不合作。你跟在我身邊，也保你有口飯吃。”
“如果他們肯合作，我們一定會藉助各方力量，助你乾淨利落地掌控藥師殿。你我都是藥師殿栽培的，對藥師殿的心血，付出的不比他們少。無憂，你能否替我去挑一挑這個擔子？”
應無憂沒有表態，實際上，他有點動心。
跟着喬白石，固然是他的內心選擇。但是對藥師殿的感情，也的確是很深。如果藥師殿的高層可以調整一下，那些廢物能夠清洗掉，那麼他應無憂回藥師殿，以大殿主接班人的身份，負責藥師殿的事情。的確也是很大的誘惑。
“白石兄，我……”
“不必吞吞吐吐，你有這個能力，你就告訴我，有沒有這個魄力吧！”喬白石是個乾脆的人。
應無憂內心一股激情被觸動，猛然點頭：“好，既然小侯爺和白石兄都這麼看得起我，我應無憂就算上斷頭臺，也要去試一試。藥師殿生我養我，我也不忍心看着他毀在那些混蛋手裡！”
應無憂說起王離和藍長老這些人，也是一肚子怨氣。
……
波江城的某個大客棧裡，藥師殿出手闊綽，包下了一個大院子。
幾乎所有的高層，都來到了江瀚領。
在這客棧裡，他們已經住了足足五天了。五天時間，他們通過各方渠道，打聽到的消息都是說，小侯爺的確在閉關。
而再去打聽喬白石，卻是得不到任何消息。彷彿喬白石在故意躲着他們。
這一天上午，幾個高層愁雲慘淡地坐在一間屋子裡，喝着茶，彼此都有點提不起勁來。
忽然，走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一名負責打探消息的藥師殿中層急慌慌走了進來。
“大殿主，有消息了，有消息了。聽說，小侯爺江塵出關了！”
“什麼？”宋天星大喜過望，整個人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那麼，送拜帖了沒有？”
“送了，屬下親自去送的。不過小侯爺的門房帖子是收了，卻沒什麼表態。彷彿是要咱們繼續等着。”
宋天星“哦”了一聲，坐了下來，面色凝重思考着什麼。
這段日子，他該走的門路都走過了。該請的說客也都請了。連金山侯和虎丘侯都說動了。
再有什麼人物，能比這兩位分量更重？
勾玉公主？
宋天星自問沒有那麼大的魅力，能請動勾玉公主做說客。而且勾玉勾玉公主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
請她當說客，基本上沒有什麼希望。
“繼續等吧，有消息第一時間上報。”宋天星擺了擺手。
那藍長老忍不住吐槽：“什麼人嘛，架子真夠大的。別說他現在不是小侯爺，就算是小侯爺，那也不該這麼大架子嘛！”
宋天星虎目一瞪：“閉嘴！這次讓你來，是要你擺正心態，給小侯爺和喬白石道歉的。你再說這種風涼話，信不信本座現在就讓你滾出藥師殿？”
“我……”藍長老那濃妝豔抹的臉上，閃過一絲羞辱的神色，但終究不敢頂撞宋天星。
倒是嶽羣，呵呵一笑，解圍道：“大殿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這個時候，我們內部要團結一致啊。”
“藍長老，你也調整一下心態。記住，就算你很不願意，也得老老實實的，聽大殿主的話，該賠禮道歉就賠禮道歉。該服軟就服軟。爲了藥師殿的前途，你一個長老，姿態低一點怕什麼？”
藍長老還有點情緒，半天才說了一句：“知道了。”
看得出來，她在嶽羣面前，還是比較隨意放肆的。而她能夠坐上長老的位置，實際上也是借了二殿主嶽羣的力。
當初連續三個月，每天都摸到嶽羣的別院裡，日日侍奉，各種牀技，各種媚態，都讓嶽羣玩遍了花樣，這才得以上位的。
所以，藍長老在嶽羣面前放肆一點，倒也正常。
正尷尬的時候，忽然門外又有腳步聲傳來，卻是一道陌生的聲音：“藥師殿的朋友這裡吧？奉了喬白石先生之命，明天在江家別院雨花閣設宴，招待諸位故人，還請賞臉。”
“喬白石？”宋天星兔起鶻落，已經竄到門前，把門打開。
門口卻只留下了一封請帖，報信的人，卻已經走了。
即便這樣，宋天星也是如獲至寶，絲毫不顧大殿主的尊嚴什麼的，將這請柬拿了起來。
“是喬白石的筆跡，呵呵，看來喬白石，還是念舊情的嘛！明天，一個都不能缺席，都得去。”
宋天星將請柬遞給二殿主嶽羣，嶽羣看了之後，又遞給四殿主王離，一個接一個都看了個遍。
……
第二天一大早，宋天星等人便早早起來了。收拾的利利索索，準備出門。臨出門前，宋天星再三交代：“你們幾個記住了，到時候姿態給我放低一點。如果這次因爲你們的態度有什麼差錯的話，你們就是藥師殿的罪人。”
藍長老一臉憋屈，憤憤地瞥了嶽羣一眼。這老傢伙乾咳兩聲，兩眼翻白，看向門外，彷彿門外有什麼稀世風景似的。直接來個不理不睬。
就算是姘頭，這個時候嶽羣也不可能給藍長老撐腰的。事關藥師殿的未來，誰說情也不管用。
雨花閣是江家的一處別院，環境優雅，十分幽靜。
藥師殿一行到來時，喬白石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候。
氣氛有點尷尬，彼此寒暄了幾句套話，便入座了。
宋天星四處張望，忍不住問：“白石，小侯爺呢？”
“小侯爺事情比較多，今天是我設宴招待你們這些故人。正所謂散買賣不散交情。我雖不在藥師殿，但說起來，畢竟還有些香火之情。”
一旁的應無憂也是笑道：“來，大殿主，我給你斟酒。”
酒過三巡，喬白石和應無憂倒也算是熱情，不住地勸酒，但卻隻字不提藥師殿的事。
宋天星乾着急，最後還是嶽羣覥着臉道：“白石啊，上次你離開，我們大家都很痛心。這次來，一是拜見小侯爺，二來也是來給你道個歉，表一表我們的歉意啊。”
“歉意？”喬白石呵呵笑道，“都是過去的事，再說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諸位倒也不比內疚。”
這回答，讓得嶽羣這一拳跟打在棉花上一樣，大有接不上口的感覺。
“咳咳……白石啊。這次呢，我們想拜見小侯爺，其實是想談一談，關於我們之間的合作……”
“合作？”喬白石杯子輕輕一放，“沒記錯的話，小侯爺當初是選擇跟我合作。我都離開了，還談什麼合作？”
嶽羣再一次吃癟，無語的只能不住喝酒，向宋天星丟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我搞不定了，還是老大你來吧。
宋天星嘆一口氣：“白石，過去的事，藥師殿對不住你。這次來，我們也是帶着十足誠意的。這合作的事，小侯爺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想法，如果有的談，一切都好談。如果沒得談，也給我們一句話，讓我們痛快地死。”
宋天星這話，就相對有水平多了。他抓準了喬白石對藥師殿有感情的這一點，所謂的痛快地死，無疑是想激發喬白石對藥師殿的香火之情。
不過，在談判之前，喬白石他們早有心理準備，自然不會被這麼一句話，便放棄底線。
喬白石面無表情，舉了舉杯：“大殿主，我敬你一杯。既然你說到這件事，我也不裝模作樣了。這件事，用不着小侯爺出面，我可以做主。但是，我只能做小侯爺的主，卻做不了你們藥師殿的主。”
“這……這話怎麼講？”宋天星微微有些吃驚。
喬白石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拿起杯子，又給宋天星滿了一杯酒。
“我這話很好理解。小侯爺可以考慮跟藥師殿合作，但卻要考慮跟誰的藥師殿合作。”
喬白石這話一出，在場的聰明人，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