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寧小凡要打賭,周圍嗡嗡繞繞的議論之聲又重新擡起頭來。
“敢和徠仁打賭,瘋了吧?”
“誰不知道徠仁的手段?贏了也是輸!”
“是啊,在苗寨敢得罪徠仁……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都住口!”
徠仁喝道。
衆人的議論之聲頓時被壓了下去。
徠仁扭過臉,重新看着寧小凡,嘴角咧起一抹冷笑:“賭?賭什麼?”
“聽過俄羅斯輪盤嗎?”
此言一出,徠仁頓時色變。
下意識地朝着寧小凡的腰間看去。
寧小凡卻擺了下手,微微笑道:“我並沒帶槍,不信你可以搜。”
徠仁的眼神明滅不定,變幻幾秒之後方纔哼道:“漢人撒謊的本事多多的厲害,不過我看你也不敢,在這裡是我們毒龍教的地盤,別說你有支左輪槍,就算是扛着一門火箭筒進來也休想出去!”
寧小凡心裡差點沒笑噴,這貨剛纔腿肚子都抽筋了,現在看自己確實沒帶槍就開始裝逼了,那你剛纔怕什麼呢?
別看他是毒龍教的少主,一身橫練的毒功驚天,但這麼近的距離,只要不是少林那種煉體流,十三太保金鐘罩鐵布衫的硬功夫,崩他一槍也是一樣魂歸西天見佛祖。
寧小凡嘴角微微咧了一下,把笑意憋回去,然後正色道:“賭局是這樣。你且看這東西。”
他說着,故意把手給放在了腰間,徠仁的眼睛直接就豎了起來,頭皮都乍乍的。
靠,這慫樣。
寧小凡鄙視地看着他,同時意識一動,已從納戒之中將東西取了出來,藉着衣服的遮掩,從腰間拿了出來。
看見寧小凡手中端着的是個玻璃瓶,徠仁鬆了口氣。
只是腦門伸出的冷汗可撤不回去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是?”
徠仁皺了下眉頭,看着寧小凡手中的玻璃瓶。
裡面是類似蛆蟲的東西,肥胖的身子還一拱一拱的,不過身上卻覆蓋着一層藍色的液體,看上去駭人無比。
劇毒!
憑藉着自己多年與毒物打交道的經驗,徠仁秒判斷出來,這一定是種特別的毒物!
“徠仁少主身爲毒龍教的少主,從小橫練一身五毒功,難道不認識此物嗎?”
寧小凡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了徠仁一軍。
媽的,世間毒物何止萬種,我怎麼認識!
徠仁的臉色都變了,這要是答不上來,臉可丟大發了。
他屏氣凝神,想了半天,愁的跟便秘一樣。
“我當然認識,此物……”
拼了!
“是滇南一帶的石蝶幼蟲!”
“不錯!”
寧小凡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毒龍教的少主,果然見多識廣!”
“呼……面子保住了。”
徠仁拍着胸口一陣後怕,不過下一秒,腦子就抽筋了。
臥槽,石蝶幼蟲?!
世間毒物,位列五毒蟲之一?
徠仁臉色嚇得煞白,剛纔的銳氣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大概已經想到寧小凡要跟他比試什麼了。
“徠仁少主,你可敢與我賭這一把?”
寧小凡朗聲問,聲音傳得很遠。
不少人都圍攏了過來,將這片長桌和附近的商鋪都圍在中間形成了一片空地。
有人居然敢在潭城市挑戰毒龍教的少主?!
大新聞啊這可是!
“說來聽聽。”
徠仁的聲音沉的可怕。
“這玻璃瓶中,就是滇南獨有的七竅斃屍蟲,爲石蝶所生,但一萬個幼卵之中,只有十隻會異變爲毒蟲。我這一瓶不過是帶來的樣本,打算來苗寨交給一位老司朋友的,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哪些是幼蟲,哪些是毒蟲。”
衆人此時都不說話了,屏氣凝神認真地聽着,生怕漏下任何一個音節。
徠仁臉陰沉得好像雷雨之前的烏雲,眼中都透着血絲。
“你我隨便抓下十隻吃掉,若我不幸中招的話,那就算我輸了;如果你中招,自動帶着人離開;如果你我都沒輸,也算我輸。如果你我都輸了,那算我贏,你依然帶着人離開。”
賭場徠仁還是去過的,知道這賭局的規矩,叫夾棍。
即莊家閒家點數一致,依然是莊家勝。
寧小凡這麼安排,實際上是五五開,已經很公平了。
徠仁沒有拒絕的道理。
周圍目光灼灼,青天白日,來往的遊客、店鋪的夥計、身後的土兵,還有剛看上的美女都盯着自己,徠仁縱然是再不要臉也不可能衆目睽睽之下翻臉,雖然心裡恨透了寧小凡,臉上還得強笑。
“好!”
他咬着牙說道。
“那好,以表誠意,我先乾爲敬!”
寧小凡說完,猛然抓起面前一大盤還冒着熱氣的牛血,直接跟吃果凍似的倒進嘴裡,呱唧呱唧一頓大嚼。
末了,鮮紅的血絲順着脖頸流下來,滲人至極。
龍北嶽在一邊看得直犯惡心,卻也佩服不已。
要不怎麼說是總指揮呢……
這一手,牛逼!
寧小凡一通大嚼,看似噁心,實際上進嘴之後就直接扔進納戒裡去了。
最多也就是喝點血湯,還沒那麼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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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之後,他將玻璃瓶朝徠仁一伸:“少主,請!”
大庭廣衆之下,徠仁就算再厚臉皮也不可能食言,故作豪爽地將瓶塞一揭,看都不看,直接用食指和拇指碾了一小撮進嘴,生吞了下去。
“好!”
“不愧是少門主!”
“厲害厲害!我服了!”
同樣,寧小凡也學着徠仁的樣子,抓起一撮,入口。
二人吃下之後,過了幾秒還是沒有反應。
徠仁暗暗鬆了口氣,這就證明,二人都贏了。
正當他喘了口氣帶着人要走之時,突然寧小凡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徠仁大喜,秦雪菲、玄武和龍北嶽臉色頓變。
“總指揮到底還是輸了。”
龍北嶽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