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洞口膩滑潮溼，而且帶着一股濃烈的腥氣。
這股腥味，與姜擎天在河岸上聞到的別無二致。
他忍着輕輕抽動的胃部，掐了個引火決，慢慢朝裡面走去。
這裡的洞壁十分滑膩，就像是長了一層厚厚的苔蘚。
姜擎天越走，越覺得有一股勁風拍打過來。
終於他走進了洞穴，洞穴之內，潮風陣陣。
引火決被他掐到最亮，整個洞穴隨之也明亮了起來。
姜擎天赫然發現這裡竟然有數不清的骸骨，有牛、羊、豬各類動物的骸骨，都被啃噬的乾乾淨淨。
這些骸骨堆成了一座小山般，有些殘存的肉渣掛在上面，臭不可聞。
真的很難以想象，連人都難以通過的這小小狹窄隧道，究竟這些體型龐大的牲畜是怎麼被運進來的。
正當姜擎天想要找尋那黑龍的時候，忽然就看穹頂之上，兩扇燈籠忽然亮了起來。
不，那不是燈籠。
而是攀附在洞頂的黑龍突然張開了眼睛！
姜擎天毫不避諱的說他當時差點被嚇的昏過去。
想想，頭頂一個數百米的生物突然睜開眼睛！
那種場面，一般人早就嚇瘋過去了。
而黑龍也是緩緩張開大口，那獠牙，足足一米多長，跟野豬的差不多。
咬合力十分強勁，姜擎天毫不懷疑，它一口就足以咬斷一幢三層高的樓房。
只是在黃河底部竟然有如此生物存在，真是讓人駭然若驚。
黑龍咆哮了一聲，聲音有點類似虎吼。
黑龍發怒的瞬間，整個洞穴也忽然颳起了颶風，寒風凜冽，讓姜擎天睜不開眼。
他瞬時凝聚靈氣，準備與黑龍決一死戰。
“住手，住手！我讓他來見你，不是爲了讓他來殺你，而是平息這一場刀兵！”
就在這時，在姜擎天的背後，響起了老人的聲音。
黑龍的喘息聲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它的身體在洞壁上不斷盤旋，最終順着洞壁一點點滑落了下來。
站在地面上。
老人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穹頂如同一輪明日升起，將這裡照得通亮！
姜擎天也真真正正地看到了這黑龍的相貌：
這龍身足有百米長，龍頭就有一頭牛這麼大。
雙眼如燈籠，獠牙如巨象，全身的黑色鱗片在風中發出撲獵獵的聲響，顯然敵意未消；它沒有年畫上那麼威武，卻仍有一股霸氣！
“前輩，這黑龍興風作浪，在黃河之中濫殺無辜，您看上去像是它的看守之人，不知您……”
“也可以這麼說吧！”
老人輕撫長髯，大笑出聲：“不過它可不是這華夏之物，而是來自另外的世界。只不過時空錯位，錯將它鎮壓在這華夏河底數百年。這次黃河氾濫，乃是它法力逐漸恢復，要重回故土。你我來做個交易，如何？”
“您說。”
姜擎天口中應承，眼睛卻在不斷瞟着那黑龍。
這黑龍現在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架勢，反而瑟縮在老人身後，一副受了驚的娃娃的模樣，看上去沒那麼嚇人了，倒有幾分可愛。
“神龍降世，這可是大秘辛，我要你守口如瓶，不得說出神龍的下落，也不得繼續威脅神龍的安全。作爲交易，我送你一場造化。”
老頭說完，指尖猛然射出一道靈氣，爆射進了姜擎天的體內。
頓時，他體內的修爲，猛然攀升！
很快衝破到了神境，而且還在繼續！
守候在老龍口的村民們，也見到了一道七彩的光芒，從黃河最深處射了出來，燦爛滿天！
“前輩，這……”
感受着體內的強大力量，姜擎天愕然問。
“這就是我送你的造化。你用一兩年的時間，穩固本體修爲後速速閉關，再出關之日，我保你登頂築基之列！”
姜擎天這才發現自己的靈脈竟然也被洗滌了一遍，天賦大大增強。
他拜謝老人，起身離開。
回到岸上之後，姜擎天絕口不提此事，只是含混地說，這老龍口通了海口，是有條巨鯨誤入黃河，已被他擊殺，沉屍河底。
他突破神境，正是擊殺了巨鯨所致。
而後，黃河水果然逐漸平息。
數日之後的一個深夜，姜擎天親眼得見，老龍口河道出現了罕見的龍吸水景象，當時萬人同時見證，五色天雷齊聚，空氣中似乎有一條褪黑化金的神龍隱匿在空中，消失不見了。
“根據我後來的分析，龍本身就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它們在這個世界，法力會十分低微，黑龍最後昇天的時候，蛻變成了金色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是由於偶然的契機，纔會流落到我們的世界來。”
姜擎天認真地說道。
“可如果這麼解釋的話，古往今來，這見龍的次數也未免太多了些，從先秦時代一直到民國時期都有詳盡的記載。要說偶然，這偶然的概率也太大了一些。”
“你什麼意思？”
姜擎天知道寧小凡話中有話。
“難道地球上真的就沒有真龍麼……”
寧小凡陷入了思索之中。
“也許會有，也許沒有。”
姜擎天起身，率先朝着四分五裂的巫王棺走去：“走吧，我就不信，這一條龍，就能殺掉兩個築基，以及一個超越了神境的神境。”
這話怎麼有點揶揄我的味道？
寧小凡哼了一聲，也朝着巫王棺走去。
銅門以手挖渠，泄了藍水。
有寧小凡的九昧真火引路，整個棺木之內豁然開朗。
這爪印也頓時清晰起來。
有兩圈爪印，詭異地圍繞着一個區域，然後憑空消失。
寧小凡頭皮一緊，猛然擡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穹頂，只是穹頂而已。
莫非，在地下？
姜擎天和寧小凡俯下身，輕輕釦了扣這裡，下面傳來的聲音十分厚實，不像是有空隙的樣子。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