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你現在築基的修爲，最多數百年壽元，如果你修爲不能更進一步，將來魂歸地府也是一樣的結局。與其到時候才就範，何必呢？”
白無常嘆了口氣，規勸道。
“人各有志，就不必強求了。”
姜擎天擡起眼，淡漠地道：“如果要治罪的話，就衝我來吧。這件事與他們兩個人無關，是我執意不讓寧逍遙通知你們兩個，非要走旱魃身下的封印。強攻雁關、殺害陰兵的罪狀都算在我頭上，走吧，現在就去陰律司治罪！”
梵天冷哼一聲：“姜擎天，你不要拿我的客氣當福氣。要不是你的先天陰體，鬼師幾次三番都非要你不可，我早就治你的罪了！不過你也別太得意，就憑你現在的罪狀，再多一件，我就可以立刻將你鎮到無邊冥界去！到時候，看你還敢不敢猖狂！”
“那就等到時候再說。現在沒事了吧，我要走了。”
姜擎天擡腿朝着外邊走，牛頭馬面臉黑得不行，但梵天站在一旁都沒說話，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着周圍的陰兵撒開一條路。
秦不三也跟在了後面。
寧小凡要走，卻被梵天叫住。
“少君，如果要治罪的話，也算我一份。大丈夫做了就絕不後悔，我也絕不會讓姜擎天替我頂雷，要罰一起罰！”
“此次父王很是惱火，我會把圖紙給你，但父親不允許我們出兵助你了。逍遙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好在武神山雖然守衛森嚴，但有我陰間從死路離開，不會有太多問題，祝你順利！”
梵天將一圈圖紙遞給了寧小凡，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白無常走了過來，沒有說別的，只是嘆了口氣，道：“你從無邊冥界帶上來的那個李老棍，少君已經安排他投胎了，可惜他罪孽深重，做不成人，只能做豬，等過百世輪迴之後，再重新投胎爲人，諸根不具，有可能再入歧途，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寧小凡默默點了點頭。
就他那個罪孽，魂飛魄散都是解脫，現在還能投胎，還有轉世爲人的機會，這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
“無常兄，替我謝謝少君。”
白無常嗯了一聲，又失望的說：“逍遙兄，這次你的確捅了婁子，雁關可在豐都以西，第一大關隘，現在被幾個凡人攻破，閻君格外惱火，不僅將白虎鬼王下了大獄，還增調了數名鬼王，三千陰兵看守。相比起來，你算是幸運的了。”
的確是很幸運，寧小凡只是失去了援助的資格，但梵天也給了他營救的圖紙。
相比之下，白虎鬼王會有多慘，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走出旱地，幾個接引鬼差已經等在外面了，這些應該就是鬼差新血營的新血，將來鬼差的接班人，他們護送寧小凡等人穿過陰陽壁壘，返鄉回家。
回到陽世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趕到龍隱山莊，得知秦不三和姜擎天平安歸來，衆人才徹底安心。
說起之前的事，影衛報告說，他們追隨着殺進鬼門之後，鬼門合攏，陽間大亂，龍虎山的道童們聯合捕殺，但收效甚微，後來鬼差趕到，將惡鬼屠殺一片，在這種情況之下，卸嶺門少主仍然火中取粟，偷走了不少厲鬼，全身而退。
“他媽的，居然還有一手伏兵。”
寧小凡罵了一句。
“這次蜀山、卸嶺門、霹靂堂和唐門都損失不小。相比之下，我們能全身而退，影衛、秘衛、紫神衛大多保全，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可惜沒能讓王少見到王自在老祖，真是個遺憾。”
“他本身也見不到。”
姜擎天道：“這只是個陰謀，壓根沒有什麼厲鬼還陽一說，都是卸嶺門和霹靂堂炒作出來的噱頭，就是爲了吸引大家過去給惡鬼送飯，只有那道鬼門的看守全衝出來吃人，他們進去之後才能安然無恙。”
“就是這樣，纔可惜啊。”
寧小凡長嘆一聲。
離開了龍隱山莊之後，姜擎天攔住寧小凡，約他去蒼棲山一坐。
寧小凡料想他應該也是要說自己和鬼差的恩怨，正好自己索性聽個明白，便跟着姜擎天來到了蒼棲山，蒼梧亭坐下閒談。
這裡風景的確不錯，堪稱燕京一絕。
雨打青松青，霜染楓葉紅。
風吹白雲動，萬里送柔情。
來到蒼梧亭坐下，寧小凡本以爲姜擎天要說些什麼，可誰知他只是低頭飲酒，不停地喝，似乎在胸中泄憤。
“姜兄，你找我來，不是就爲了讓我觀賞你的酒量吧？”
寧小凡半開玩笑的說。
“我是在想，該怎麼和你說起。”
“大框我都知道，無非就是你在閉關的時候被鬼師拘魂下界，要讓你當鬼差的新血，將來有機會補充進鬼差之中，但你不願意，反而惹得姜家老祖大怒，抓了在陽間的牛頭馬面爲人質逼鬼差放人，鬧成現在這樣。”
“不錯。我之前在蒼棲山閉關，鬼師突然將我神魂拘捕下界，帶我來到了陰律司，問我願不願做鬼差的新血？”
“我問，鬼差不是不生不死，萬年不變的麼？他說並不，鬼差在陰間，永無天日，日復一日的工作，誰都會厭煩。在崔判官手中有一本花名冊，記載着鬼差的功德履歷，只要功德期滿，就能投胎爲人大富大貴。而空缺的位置，自然需要有人頂上去。”
寧小凡聽到這裡，就明白姜擎天的意思了。
“我又問，既然鬼差也會痛苦，那麼我爲什麼放棄人間花花世界，要來這陰間爲差？鬼師不說話了，只說如果我願意，他願意大力培養我。將來等他功德期滿，投生爲人的時候，我也許就能繼承他的衣鉢，直接位列鬼差之首。”
“聽起來貌似和公司的模式差不多，經理在的時候，招儲備經理。經理離職以後儲備經理直接頂上。”
“嗯。鬼差選拔十分殘酷，必須是放棄爲人的生活，才能成爲新血，死去的鬼魂一律不接受。不過，我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