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一場赤裸裸的一統對分封的碾壓好戲啊！
人家政令統一，再看你們，各地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面和心不和，差遠去了。
海百川對寧小凡的欣賞之意，簡直要藏不住了。
東萬海感覺有些不對勁，倆人怎麼眉來眼去的？
但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境內的人都快吃不飽飯了，蝗蟲肆虐遍及各城，戰鬥力大打折扣，再加上前段時間海西州各城對於邊境諸城的騷擾，如今東武州一百零六城，割讓之後已不足八十城，財力物力都大量縮水，與海西州的差距進一步拉開。
更別說還有個吃飽喝足隨時準備給自己心窩子來一刀的寧逍遙！
“我備了點好東西，請您過去嚐嚐。”
讓東萬海也頗爲不解的是，對他不卑不亢的寧小凡，對於海百川卻彬彬有禮。
孃的，出反賊了？
海百川似乎也有意結交寧小凡，對於寧小凡的邀請絲毫不避。
三人便一起來到了臨時搭建的帳篷之中。
帳篷裡熱氣騰騰，一掃外界寒氣。
正當中是一張方桌，桌上有一鐵鍋，鍋內翻滾着紅白兩色的湯汁，香氣四溢，裡面不斷有肉片在水中上下浮沉，看上去的確是一頓美餐！
零零後也許不知道，北方曾經盛行過一段時間的火鍋，十分昌盛，叫“小肥羊。”
在沒有海底撈的時候，小肥羊絕對是出門涮火鍋的第一之選。
蒙內省天生就是逐馬放羊之地，廣袤的草原孕育了最肥美的牛羊，蒙人也沒有浪費這款騰格里欽賜的食材。
一鍋鮮香肥美的羊肉火鍋，便是他們對這份禮物交出的最完美答卷。
蒙內九原市在1999年開了第一家小肥羊，不蘸料，只用鮮美的湯鍋讓食客下肚。
涮羊肉這道名菜，在華夏已經由來已久。
但是傳統的火鍋涮羊肉，都是蘸着小料，幾十種小料自我選配，且其配料繁鎖，稍有差池味道就不一樣了，堪稱死亡調料。
加之羊肉的腥羶不被南方人所接受，因此具有一定的區域侷限性。
而小肥羊在傳統涮羊肉的基礎上，進行了大膽革新，開創了“不蘸小料就能吃涮羊肉”的吃法，用由幾十種滋補調味品精製而成的鍋底湯料，取代了配料繁瑣的小料。
在去掉羊肉腥、羶味的同時，又保留了其味道的鮮美。
同時，小肥羊專用六個月左右的蒙內省馳名肉羊品種“烏珠穆沁羊”作爲原材料供應，其特點是肉質鮮嫩、不腥不羶。
完美的火鍋底料+完美的羊肉，小肥羊一經推出就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零貳年，華夏聞名的海底撈纔剛剛走出川蜀省。
小肥羊卻已經從北方一路打進海底撈的大本營川蜀省蓉城。
雖然後期因爲投資失敗，小肥羊破產，但它的模式卻讓寧小凡至今記憶猶新。
並且以此改進了在苦海界的逍遙火鍋店。
因爲對這些平時吃菜只放鹽，連味精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苦海界人民，對他們說蠔油、海鮮汁、肥牛醬，那無異於是對牛彈琴。
而不用小料就能吃的小肥羊，無異於是給了寧小凡巨大的啓發。
他的火鍋湯料也是精選的苦海界各種食材選配而成，味道鮮香濃郁，更有一股菌湯的醇厚在其中，而且他的食材又都是上上之佳品，一聞到味道便讓人食指大動。
帳篷內，香氣瀰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海百川藉着三分醉意問：“寧州官，這裡沒有外人，老哥哥我問一句，依你之見，我這海西州，應該如何治理纔好？”
“我也不是什麼治國良君，哪懂這個？我只知道，集權一定比分權好。”
“這是什麼意思？”
海百川這話一問出來，不光他自己，連東萬海都在一邊支棱着耳朵取經。
寧小凡呷了口酒道：“這道理很簡單。我是世俗界來的，在我們世俗界，兩千多年前，曾有一個王朝，名爲周朝。周朝建國之後，大封天下，共有八百個諸侯國，周天子是最高的領袖，天下共主，分封，與我們苦海界十分相似。”
海百川和東萬海都同時點了下頭，但這頭點的很敷衍，顯然是迫不及待的在等寧小凡的下文。
“周朝分爲兩段，西周和東周。在西周時代，周天子手裡有兩隻最強大的武力，分別是西六師和殷八師，別看周天子手下八百諸侯，沒卵用，誰敢不服直接揍他，這種情況，與苦海界何其相似？西六師和殷八師，不就像武策軍和文策軍？”
兩人又同時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
“後來，一次征伐途中，浮橋倒塌，周昭王溺水而死，西六師損失慘重，西周軍事力量被大削，雖然還算牛逼，但已經出現諸侯王輔助周天子進行征伐北方蠻夷和中原各諸侯的情況了。”
“再後來呢？沒了西六師，還有殷八師，怎麼也不至於太過落魄吧？”
海百川相當感興趣，一邊啜酒一邊迫不及待的問道。
“由於很多複雜的原因，殷八師戰鬥力持續下降，威懾不住，導致王室直轄的境內也接二連三發生諸侯叛亂事件，戰鬥力進一步削弱。後來周幽王爲了女人烽火戲諸侯，引來蠻夷入侵，殷八師被打得一塌糊塗。”
“周幽王的兒子周平王在諸侯的幫助下東遷成周之地，建立東周，但軍隊都廢了，自己也成了諸侯的囚徒。再往後，周天子自己培養出來的鄭國又獨立，加上諸侯不斷兼併，周天子徹底失去權力，變成吉祥物，最終被一統天下的秦國順帶着一股腦全滅了。”
“那依你之見，周天子之遭遇關鍵在於手裡的兵被消滅了，所以沒有統治權，還是說他就不該讓手下各自爲政，如果能將這些地盤全部抓在自己手裡，就不會出現這種禍事？”
“這種事要分兩方面來看。周朝八百年延續，而集權王朝至多不超過三百年，這其中原因耐人尋味，但最重要的一點，分封的確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