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鱉就是土鱉，大驚小怪的。”
顧天宇不屑轉身。
寧小凡壓根不理他，再次施展‘火眼金睛’觀察《洛神賦》，經過四五次確認，他敢斷定——
這幅字帖，是一件贗品！
而此時，場上的報價已經飆到兩億多了。
“兩億七千萬！”
楚肅眉頭皺了起來，開口俯視道：“顧家小子，你一定要和我爭嗎？”
“還真抱歉了，老爺子，這幅畫我老爸讓我務必拿下，怕是不能割愛了。”
顧天宇一臉皮笑肉不笑，舉起手中牌子。
“兩億九千萬。”
“那就繼續吧。”
楚肅一副老夫不缺錢的樣子，“三億。”
戰局演變到最後，只剩下楚肅和顧天宇在爭奪。
一個楚家老族長，橫跨軍政商三界的大家族；一個盛世財團代表人，清江排名前五的財團，都是財大氣粗的主。
……
“三億四千萬……”
顧天宇咬着牙報出這個價格，心中暗罵：‘媽賣批，老不死的東西，你怎麼還不心臟病發作？’
楚肅深吸一口氣，價格飆升到3.5個億，即便他再有錢也不免肉疼。
他正準備再報價，卻看到一道不尋常的目光射了過來，是寧小凡。
“老爺子，我勸你還是別競價了，這幅字帖根本不值這個價。”寧小凡淡淡道。
“哈？寧小凡，你特麼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顧天宇嘲諷大笑，“趙孟頫的《洛神賦》價值連城，你竟然說不值？你到底懂不懂古玩啊？”
“哦——對了，像你這種鄉下來的泥腿子，怎麼可能懂古玩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顧天宇滿臉譏謔的笑容。
“不用道歉。”寧小凡眼中寒光凌冽，等會有你哭的！
“老爺子，你到底還加不加價啊？”顧天宇擺頭吆喝了一句。
“這……”
楚肅臉色凝重，又瞥了寧小凡一眼，發現後者正眯着眼睛對他搖頭。
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道：
“我放棄。”
“哈哈！”
顧天宇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得意地看了一眼楚家三人，彷彿在說：你們輸了！
楚冰怒火中燒，猛然起身朝寧小凡罵道：“你個吃軟飯的窩囊廢！誰讓你亂說話的！”
“算了，小冰，小凡也不是故意的。”
楚海山嘆道：“再說這價格，確實有點高了。”
“舅舅你不知道，爺爺爲了這幅畫都茶不思飯不想大半年了！這次競價失敗，都怪這個小白臉！”
楚冰小臉通紅，眼神兇悍得簡直恨不得把寧小凡大卸八塊，更何況，她忍寧小凡很久了。
寧小凡搖了搖頭，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顧家真是財大氣粗！”
“太土豪了！”
“有福氣啊。”
競拍結束後，人潮漸漸散去，《洛神賦》被顧天宇拿到了手，不少人都擠上去圍觀，紛紛露出豔羨之色。
顧天宇得意洋洋，一臉傲然地看向楚肅，笑道：“老爺子，既然你這麼喜歡，要不我借你玩兩天？”
“算了吧。”
楚肅礙於身份，只得依依婉拒。
然而就在這時，寧小凡不屑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幅贗品，有什麼好稀奇的。”
話音落下，四周安靜了一秒鐘，然後顧天宇那滿帶怒火的聲音響起！
“寧小凡！贗品你媽啊，你什麼都不懂，還不快給老子閉上你的臭嘴！傻逼！”
“神經病吧。”
“就是，三個半億拍的《洛神賦》，怎麼可能是假的？”
“譁衆取寵的蠢貨。”
四周衆人，紛紛開始嘲諷，一道又一道不屑的目光投射過來。
“我不懂？呵呵，是你不懂，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這幅字帖，就是假的。”
寧小凡凌空一點手指，言語頗有些一錘定音的意思。
“你別再亂說了！我們快走……”
柳嫣然嚇得小臉都發白，惹火了這麼多大佬，別說寧小凡，她都沒法在清江混了。
“夠了！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楚冰徹底爆發，她真是對這個人厭惡到了極點。
吃軟飯、沒血性、不顧場合的胡說八道！
最可恨的是，他還讓爺爺失去了珍愛的古玩。
寧小凡瞟了她一眼，“你讓我滾我就滾啊？這會場是你家開的？”
“你……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楚冰一嘴的銀牙都快咬碎了。
“小凡到底受什麼刺激了？”
楚海山搖頭皺眉，他原本對這個年輕人還挺看重，回了趟老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這時候，顧天宇狠辣的目光掃了過來，他指名道姓道：
“廢物，剛纔的話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了，否則……今天你別想豎着走出夢莎會所！”
“好，這是你讓我說的，你可別後悔。”
寧小凡嘴角詭異一勾，然後衝着顧天宇一攤手。
“幹嘛？”後者一愣。
“把字帖借我，我證明給你看。”
“證明？”
顧天宇一咬牙，“說得倒輕巧，這幅字帖價值3.5個億！弄壞了，你特麼賠得起麼？”
“哎呀，天宇，你就給他看看嘛，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癟三……”莉莉在一旁冷笑道。
“行！你給我小心點啊！”
顧天宇將裱好的字帖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寧小凡接在手裡，當即翻了個白眼，還沒施展火眼金睛，就已經發現了四五處破綻。
他指出其中最明顯的一處，道：“拿個高倍放大鏡來。”
“給他拿來，看他能整出什麼花樣！”
顧天宇滿臉戲謔。
很快，一個小弟去拍賣會後臺借了個高倍放大鏡。
“喏，你自己看吧。”
寧小凡把放大鏡遞給顧天宇，然後指了指字帖上一個‘之’字。
挨着這個字的邊角，有一行極細極細的小字，直徑大概和一粒沙子差不多大，是用特殊儀器篆刻上的。
顧天宇面色古怪地接過放大鏡，就這麼看了一眼，等他看清楚那行小字後……
“啊！！！”
一聲驚恐無比的慘叫響起，顧天宇猛地甩掉放大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跟見鬼了似的。
“怎麼了天宇？”
莉莉大驚失色，趕忙把顧天宇扶起來。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快看看！”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飛速撿起放大鏡，湊上去看了一眼，瞳孔便猛然縮至針孔大小！
“臥槽！”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怎麼了，老張，上面到底寫啥啊？”認識他的大佬好奇問道。
“寫的是……是……哈哈哈……”西裝男憋不住了，爆笑出口。
看着他這副樣子，大家更好奇了，爭先恐後地交替使用放大鏡湊過去看。楚家三人面面相覷，根本搞不清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