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陣嘭嘭嘭的敲門聲徹底打破了楚家大院清晨的寧靜。
“來了,來了,誰啊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歇息了。”王姨邊抱怨邊把門打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只見前方站滿了官兵,中間站着的應該是將軍,黑亮的頭髮,英挺的劍眉,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直勾勾的盯着你,讓你不寒而慄。王姨沒來由的感覺心慌,連忙卑躬上前詢問:“這位官爺,是來找姥爺的嗎,姥爺還未回來,您看要不在前廳等待一下,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誰知這位將軍並沒有理會王姨,而是轉頭對身後的士兵們說:“各位將士,你們的任務就是守住楚家大院的四門,負責府內日常的巡查工作,一旦發現府內有出逃者,立即捉拿,一個人都不準放出去,違令者,斬!”
“屬下領命!”瞬時間楚府已被官兵包圍,成了個“圍城”。王姨來不及消化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連滾帶爬的回去報信。周圍的街坊鄰居也被這突突如其來的變化所驚到,不過更多人是帶着好奇湊熱鬧的心理,紛紛前來圍觀,原本寧靜的楚府街道被徹底打破,變得沸沸揚揚。
“夫人,夫人!不好了,咳咳咳,不咳—咳咳。”王姨直衝後院,沒來得及請安,拉住楚母就是一陣狂咳,好似要把肺咳出來。
“什麼事這麼着急,慢慢說。”
“咳—夫人不好了,外面突然來了一堆官兵把府給包圍了!”
“什麼,什麼官兵,你說明白,莫慌。”楚母聽到這個消息自是心頭一緊,但並沒有表現出慌張,依然保持着鎮定,“別急,待我去問清楚事由,說不定只是一場誤會。王姨你帶着晚吟到後廚,除了我叫誰叫都不要出來,知道了嗎。”
王姨顫抖着看向楚母,卻被她的眼神所震到,這是她從來沒有在夫人身上看到過的,看來事情並沒有夫人說的那樣簡單。“好,夫人您放心,我定會保小姐周全。”說罷就匆匆忙忙跑向楚晚吟的房間。
楚母看到王姨遠去的身影才鬆開一直攥緊的袖口,她怕一個不小心就撐不住,她不傻,官兵此次來絕非易事,姥爺什麼時候能回來還是未知,能撐多久就多久吧。
“大人,姥爺還未歸,不妨進來一坐,我也好打點一二。”楚母向站在廳前的將軍說到。
“不必了夫人,我們也是奉命辦事。您託人給楚繼塵傳個信吧,讓他速回,都是爲朝廷辦事,我們也不想爲難。”將軍依舊面無表情,目視前方,絲毫不理會已經快崩不住的楚夫人。
“李管事,麻煩你跑個腿,去布行看看姥爺在那裡嗎,若是在就說家裡來了客人,讓他快快回來。”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李管事帶着兩個下人匆匆趕去布行。
而此時的楚繼塵正在趕往布行的路上,昨晚與外臣使者告別,將最後幾匹絲綢運出了城這才鬆了一口氣,現在就等他們把要交換的東西運來就可以了。
突然馬車停住了,楚繼塵因慣性磕到了前面的扶手上,險些摔倒,剛想訓話便聽到馬伕說:“姥爺,不好了,布行被官兵包圍了!”
“什麼?”楚繼塵掀開簾子,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被百姓和官兵包圍的水泄不通的布行,原本暢通的街道,此時已水泄不通,百姓議論紛紛。
“姥爺您看該怎麼辦纔好,我們的車也過不去啊。”管家從一側探進頭來,一臉焦躁。
“隨我下車,我倒要看看他們憑什麼把我的店包圍。”楚繼塵被管家攙扶下車,擠開人羣來到布行門前。
楚繼塵擡眼看到來人,趕忙跪下:“草民楚繼塵拜見齊公公。”
眼前之人正是東廠的掌班——齊淳,齊公公。“起來吧,你也不必客氣,我這也是奉魏督主之命前來封了你的布行和府邸,至於你犯了什麼事情嗎,相比已心知肚明,過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乖乖的隨我回去,等聖旨下來,一切都好說。”
“草民不知犯了什麼錯,還請公公給個提示。草民自知無能,不能爲百姓排憂解難,但草民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鑑,萬不敢做有違天朝的事情啊。”楚繼塵仍跪地不起,內心如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順。
“你的心我自是明白,你若清白,上面自不會怪罪。”齊公公上前將楚繼塵攙扶起來,扭頭對身後人說:“還不快攙着楚姥爺。”說罷有倆小太監將楚繼塵架到官府馬車上。一路無話。
楚府
楚夫人此時無心品茶,心思全在外面,不停張望。楚晚吟擺脫王姨從後廚跑來:“娘,父親呢,爲何家中會有這麼多官兵呀,是出什麼事了嗎?”
“誰讓你出來的,回去!”楚夫人嚴厲道。
“我不,你們肯定有事情瞞着我,母親到底怎麼了。”楚晚吟跪在楚母膝下,祈求母親能告訴她實情。就在這時就聽院外有人喊道:“姥爺回來了,姥爺回來了!”
“啊,姥爺。”楚母顧不上還有客人,被丫鬟攙扶着快步前往正門。
楚姥爺被人一左一右架着,着實嚇了楚夫人一跳。“姥爺您怎麼了,身上沒有受傷吧。”楚夫人掀開楚繼塵的袖口,試圖找尋有無傷口。卻被楚繼塵一巴掌拍到地上,“光天化日之下像什麼樣子,我怎會娶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人。”
“父親!你怎麼可以打母親呢,你可知母親多爲你擔心嗎?”楚晚吟一把將父親推開。而楚夫人還沉浸在剛纔那一巴掌中沒緩過神來。楚晚吟看到這樣的母親別提多心疼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懂爲何一個人可以在一夜之間像就變了,這樣的變化真的沒有辦法接受。
“楚姥爺,夫人也是關心你,更何況這麼多人都看着呢,也要給夫人一個面子不是,這消息一會就到了,可別急呀。”齊公公斜眼瞥了一眼地上的楚夫人,黃豆大小的眼珠滴溜溜亂轉,倘若你仔細看便會發現齊公公嘴角已經掩藏不住笑意,時不時地用精光打量着周圍。
“齊公公其實我還有一件家事要處理,不能再等了,要讓公公看笑話了。”楚繼塵道。
“哦?家事?今天可真是巧了,什麼事情都趕到今天,你們說是不是很巧啊。”齊公公仰天大笑。
“讓公公見笑了,昨日我一夜未歸就是在想此事該如何處理,思來想去還是不得解,正巧今日公公在,勞煩公公給拿個主意。” 楚繼塵道。
“哈哈哈哈,楚姥爺您說笑了,我怎麼能摻合你的家事呢,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說我多管閒事嗎。”
“這件事真的紮在心裡許久了,一直想不出好法子,公公只是提個建議,爲草民排憂解難,怎麼能是摻合我的家事呢。”
“好好,那也別我一人聽呀,霍將軍你也來,咱們一起聽聽。”齊公公說完就招手叫霍將軍一起。霍將軍看了齊公公一眼:“恕難從命,這還有差事脫不開身。”
“真是無趣。”齊公公擺手道。“楚姥爺,現在說吧,大家都在也好爲你出個主意。”
楚繼塵拱手作揖說道:“謝公公,草民想休了我這賤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