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石虎的專業水準，對人心的窺測已經到了登堂入室，但是這種僅憑些許線索腦補了整個事件真相的人，他還真是頭一次看見……
想到手頭上於樑這人的資料，石虎頓時收起了最後一絲輕視的心思，躬身說道，“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是皇上的意思。/,”
“我知道沒錯，只要我肯開口，很少說錯話……”，於樑攤攤手淡淡笑道，話中沒有絲毫驕傲的意思，而是在闡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這種裝逼的話若從其他人嘴巴里說出來，石虎不介意將他們的牙齒都敲掉，讓這些妄自尊大的狂徒長長記性……對於影衛而言，幹些“髒活”那是家常便飯，甚至還樂此不彼。
當然，於樑剛剛纔表現出了超乎他想象的洞察力，石虎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出什麼不屑的表情，所以他只是重重點頭，表示理解。
這是一個很務實的人……在石虎觀察於樑的同時，於樑又何嘗沒有關注這位神秘的影衛頭子？
從對方的反應中不難看出，這位身份絕對夠神秘的厲害角色能得到皇帝的寵幸，並不是靠運氣來的，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量身定做一般，絕對沒有半句廢話。
“不過我說過，我還只明白了一半……那麼現在該你說了。”，於樑笑着攤了攤手，莞爾道，“告訴我，皇上究竟要我去做什麼事……具體的行程。”
石虎的眉毛又是一動，顯然於樑這話又問到了重點，不過他此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面色平靜的說道，“陛下要我告訴你，你提的要求，他可以答應你，但是得等到突厥人正式來談判之後纔有定論。”
於樑頓時心頭狂喜，他沒想到石虎居然帶來了這個好消息，連帶着對方看似橫眉冷眼面目可憎的臉龐都可起來！
他上次入宮的核心目的是一個，便是將與突厥人通商的口子開在自己的地盤上，他的後續規劃也是圍繞着這個大前提展開，否則任何計劃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儘管心頭有九成的把握肯定皇帝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但總架不住那一成的突發情況不是？如此聽到石虎這句滿意的答覆，於樑算是吃了一顆十足的定心丸。
“那麼，我該做什麼？”，於樑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幸喜的情緒，笑着問道。
很明顯，皇帝既然同意了他的要求，那麼必然有一些附帶的條件，只享受權利不履行義務這種好事，隨便放在什麼年代都是說不過去的。
“首先，陛下希望你能多履行作爲皇商的職責……”，石虎微微頷首，對於樑的覺悟很滿意，突然又壓低了聲音道，“皇上說，要給你一些本錢，算作他的股本……”
於樑猛然錯愕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道，“股本？指的是呂伯仟那些銀票和銀子麼？”
“正是！”，石虎對於樑的猜心功夫已經免疫了，面無表情的點頭道，“陛下說那些東西他收着也麻煩，運送到內宮中去諸多不便，所以都交給你去運作……”
他的話說得如此直白，於樑哪裡不會明白其中的潛臺詞，曬然笑道，“好說，幫我轉告皇上，每年我都會履行好皇商的職責，還可以保證……必定是獻納的最多的那一個！”
皇商的職責，是幫着皇上賺錢，這道理再簡單不過，碰巧的是，這也是於樑最擅長的本事之一……他做生意，從來不按規矩來，非常的“務實”。
“很好，我會將大人的話給皇上帶到。”，石虎點頭答應了下來，頓了頓，又開口道，“那麼，皇上還交給了大人第二個任務。”
“……大人是否知道春闈？”
於樑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春闈是什麼他當然知道，只是不知道爲何第二個任務會跟這東西有關。
春闈，顧名思義，在春天裡的考試……開春後，在各地鄉試中中舉的人，會集中到京城中來，由禮部主持，在京城的禮部貢院中舉行會試。
這是天底下讀書人休慼相關的大事，但跟於樑的關係卻絲毫不大，畢竟他從來沒想過做官不是？
“你說說具體的要求。”，當然，於樑知道皇帝不會腦子一抽甩來一個離奇的任務，他這麼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所以耐着性子問道。
“陛下說，今年的春闈，來自各地的士子齊聚一堂，他希望看到百花爭鳴的場面。”
石虎重複着皇帝的原話，這種暗示性的語言讓於樑恨得牙癢癢的，不過這次話中的意思到並不算難猜，他只是略微思付片刻後便意味深長的笑道，“我明白了，百花爭鳴是吧，看來以往幾屆會試，似乎都是一枝獨秀的情況比較多嘛。”
“具體如何行事，陛下說了，全憑大人一念而決，不用知會他。”，石虎又補充說道，這話頓時讓於樑眼前一亮。
“所以，陛下的意思的，包括你們影衛在內，都屬於我可以動用的力量？”
於樑含笑問道，他纔不怕權利多呢，手頭能打的牌越多，他越遊刃有餘。
“如果必要的話，可以！”，石虎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沉聲道，“大人可以將具體要求告訴辰七，她會明白該怎麼做。”
辰七？是那個聲音聽上去跟年輕的丫頭麼？……於樑嘴角閃過一抹壞笑，不再多話。
石虎來得突然，去的也突然，作爲影衛頭子，他本來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在交代完正事後，便留下了兩個黑衣人，獨自而去……非常拉風的越牆而走，那身形輕飄飄的，像是御風一般。
於樑對這種違反物理學定律的事情相當蛋疼，他一直堅信古代那些俠客小說都是某些文人吃飽了飯沒事幹**出來的產物……不過他現在知道，真正傻缺的是自己。
儘管這些高手並不能像現代武俠片那樣一拳開山劈石，但是讓他們藉助器具翻牆登高，在重重守衛之下殺人也不是不能的。
所以於樑這才真正的重視起了自己的安全來，像他這種戰五渣，若沒有半個高強護衛在身邊的話，那是分分鐘被搞死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