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着警察而來的,還有林業局的專家,當那個帶着眼鏡兒的老專家,看着幾頭已經死去的金絲猴時,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我研究了一輩子的金絲猴,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金絲猴被殺。”
“怪就怪你們太稀少,太值錢了,人類的貪婪,讓你們的族羣越來越小。”
那個有着六十多歲的老專家,取下自己的眼鏡,抹着眼淚,撫摸着已經死去的金絲猴屍體,眼眶通紅,說話都在哽咽着。
不少人都被老專家那悲痛的模樣感染了,氣氛有些沉重,多愁善感的顏洛伊,這時候也在陪着老專家抹着眼淚。
陳原野把小金絲猴的眼睛捂住,不讓它再見到那些金絲猴的屍體,小傢伙蜷縮在陳原野的懷裡,一動不動。
“呸,人渣,敗類!”老專家憤恨的朝着那些盜獵者吐着口水,若不是還保留着理智,恐怕會把獵槍拿着給那些盜獵者一人來上一槍。
帶隊的警官要將這些證物帶走,正在和陸廷年說着話語,拿着筆在本子上記錄着,這些警察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打溼,這時候正拿着自己的杯子還有水瓶兒從壓水井打着井水喝。
那幾個盜獵者,反正又跑不掉,讓他們先躺着。
來的警察全都是男性,他們能夠從村裡報警後,調集警力,然後只用了五六個小時趕到這裡,已經是不錯的速度了。
這件案子即便是市裡都很重視,而且陳平聲被獵槍打傷這件案子也還沒有破。
“這幾個盜獵的,有沒有打傷陳平聲的人?”警察在認真的詢問着,把幾個盜獵者嘴裡塞着的東西取了出來,卻離他們至少有着一米遠的距離。
“我們就打死了幾隻金絲猴,抓了些野物,沒有傷人。”肥龍心驚膽顫的說着,渾身肥肉亂抖。
“這些盜獵者,是被誰抓到的?”
“昨晚我們聽到槍聲,一起出去抓住的。”陳原野在陸廷年開口前搶先說道。
對於陳原野爲什麼要如此說,陸廷年也沒有多想,於是點着頭道:“嗯,是我們村裡人一起去抓的。”
“對了,大家都還沒有吃飯吧,我們早上抓了一窩野豬,這時候正在往後山的村子口宰呢,我先去弄些肉過來,吃了飯再趕路回去吧?”
聽到野豬,不少警察都有些好奇起來,安排了幾個人留下,其他警察全都朝着後山的村子口走去,當他們見到正吊在樹上的野豬時,全都拿起手機開始照相。
陳世國還有幾個幫忙的人累的渾身是汗,見到這些警察到來,笑呵呵的讓他們拍照。
“老鄉,這些野豬肉你們賣不賣啊?”帶頭的警官是市裡的二級警督,是督辦獵槍傷人案的負責人,這案子極爲惡劣,市裡已經下了通知,重點調查成立了專案組,他本來就在縣城,聽到抓到了盜獵者,急匆匆的和縣城還有鎮上的民警趕了過來。
野豬肉,在城市裡的確很少,即便有賣的,也是貴的令人敬而遠之。
“呵呵,只要警官們想要,一斤三十塊錢,這一頭豬我們原先就準備賣了,補償給被毀了菜地的村民,另外一頭也準備分給各家各戶。”陸廷年笑着說道。
“三十塊錢?挺便宜的啊,去問問小林他們要不要,這可是真正的野豬肉,一般遇不到的!給我宰個十斤後腿肉咋樣?”那警官朝着身後的警察笑着說到。
“沒問題,我現在就切了,錢交給我們村長就行。”陳世國拿着刀在磨刀石上唰唰的磨了幾下,直接將一條後腿宰了下來,然後問着那警官要那一塊兒,接着一刀劃下,扔到秤盤裡一量,十斤有餘。
“國叔,你這一手真神了啊。”陳原野驚訝的說道。
“嘿嘿,練出來的。”陳世國得意的一笑,被小輩兒崇拜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這一頭野豬,淨肉就有着一百六十多斤,被警察們全都分得乾乾淨淨,一共賣了五千塊錢,陸廷年把八百交給了王淑珍,再拿出五百交給幾個殺豬的人們,其中兩百交給了陳世國,其他三百被幫忙的三個人分了。
陸廷年提着剩下的一些肉,然後讓人在地裡弄了些萵筍,白菜,還有土豆,幾個婦女幫忙做着午飯,陳原野貢獻出來一些海帶,用臘肉燉了一大鍋的肉湯。
索性陳原野也留在村長家吃午飯,除了早上喝了點兒稀飯,他肚子早餓了。
金絲猴的屍體,已經被裝了起來,這些都是國家的財產,怎麼處理也需要上級決定,警察們也要等候上級的通知,只有先帶回去再說。
大塊大塊的回鍋肉,土豆紅燒肉,白菜粉條燉豬肉,萵筍炒肉,整個院子裡香氣撲鼻,讓陳原野都不時吞着口水。
警察們也餓得狠了,也沒有客氣,飯煮熟菜端上桌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不時發出感嘆聲。
陳原野端着一碗飯,打了一碗臘肉海帶湯,很快就搞定了午飯,顏洛伊這丫頭氣質出衆,和陳原野坐在一起,引來不少未婚警察的眼光。
有幾個青年跑到陸廷年那裡打聽,知道是省城大學畢業,來這裡支教的老師時,全都蠢蠢欲動,隨後村長的話,讓幾個警察全都無奈了。
“也是原野那傢伙的媳婦兒。”陸廷年的聲音不小,讓顏洛伊臉蛋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這丫頭很有語言天賦,陳原野說過一次就記下來了。
小十躺在顏洛伊的腿上,不時晃動四肢小爪子,這小東西纔出生沒多久,腸胃很弱,只能喝泉水,而小悟空卻是一直在野外生活,這一天只喝了一些泉水,早就餓了,這時候騎在陳原野的脖子上,腦袋伸了下來,眼巴巴的瞅着飯碗,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老專家其實早就看到陳原野懷裡抱着的小猴子,這時候開口說道:“小夥子,幼猴兒一般吃點軟和點兒的東西,其實給它們水果最好,有雞蛋可以給它吃雞蛋。”
“呵呵,我知道這是國家保護動物,私人不能飼養,我們這裡是山村兒,猴子跑了過來,總不能學着那些人渣殺了吧,所以,這小傢伙就把我黏住了。”陳原野聳聳肩笑着說道。
“這裡是大山中,只要好好照顧小傢伙,長大了放回山野中就行,再說附近城鎮的動物救助站都沒有,我又不會帶走。”老專家心裡明白陳原野在擔心什麼,笑着搖頭道。
陳原野訕訕一笑,接着拿出一個小碗,然後拿着一個小鐵勺子,把悟空從脖子上抱了下來,小傢伙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子上,懵懂的盯着陳原野的動作,可愛的樣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顏洛伊更是將小悟空摟着,貼着臉蛋兒來了幾張自拍,讓陳原野直翻白眼兒。
不過,悟空見到那些警察還有其他婦女想要靠近,發出嬰兒般的叫聲,朝着其他人露出尖牙,然後撲進陳原野的懷裡,使勁兒的摟着他的脖子。
“怕生,怕生,呵呵,野生動物嘛。”輕撫着小傢伙的腦袋,陳原野苦笑着對那些警察還有專家說道。
老專家吃了一塊回鍋肉,辣的嘶嘶的吸氣:“小夥子,你叫啥名字,你是這村裡的人?”
“我叫陳原野,那個被槍打傷的人就是我爸。”
一邊兒說着,陳原野一變把小悟空從懷裡抱了下來,然後讓小傢伙用爪子拿住勺子,小傢伙很是調皮的咬了咬,不解的瞅着陳原野。
就像在教着小孩子,陳原野握着小悟空的手,讓他把勺子放在碗裡,然後舀了一勺子湯,放在小傢伙的嘴邊。
眨巴眨巴大眼睛,小傢伙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口,然後咧嘴,激動的晃動着小勺子,接着自己跳在桌子上,拿着勺子開始喝着臘肉海帶湯。
“就像個小人兒一樣,悟空太聰明啦,就教了一下就能自己吃飯了。”顏洛伊眼中全是小心心。
“以後吃飯就拿着小勺子,知道了麼?”陳原野笑着說道,指了指小傢伙手裡的勺子,然後指了指小碗。
小金絲猴眨巴眨巴眼睛,抱着小碗喝完湯,然後把勺子摟在懷裡,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衆人吃飽喝足,警察和專家們帶走了幾個盜獵者和金絲猴的屍體,每個人都揹着一個編織口袋,裡面裝的是被用鹽醃製了的野豬肉。
老專家留下一張名片,名叫許山陽,是林業局聘請的動物學教授,讓陳原野只要有任何關於野生動物的問題都可以打電話問他。
而五頭小野豬,被陳原野圈養了起來,有了吃的喝的,這幾個小野豬倒也滿足得很。
只是想到將自己老爸打傷的傢伙還沒有抓住,陳原野心中還是有些憂慮,那些傢伙的胃口很大,聽那酒糟鼻說,對方還想去盜獵雲豹,還有黑熊和熊貓。
西南大山的原始森林,根本杜絕不了那些貪婪的傢伙,即便抓住被嚴懲,也許會被槍斃,爲了利益,他們也會鋌而走險,能夠喪心病狂的朝着村民開槍,便可以想象他們的猖狂。
陳原野提了三斤野豬肉往家裡走去,這是剛剛纔宰好的另外一頭大野豬,小屁孩兒們全都圍在了小賣部,那裡纔是領取野豬肉的地方。
小金絲猴騎在陳原野的脖子上,好奇的抱着陳原野的脖子左看右看,顏洛伊在身後逗着小十走路,小狗狗喝了空間裡的泉水,成長得很快,看起來肉嘟嘟的,歡快的跟隨着顏洛伊蹦躂着,只不過跑一陣就摔一個跟頭,惹得顏洛伊咯咯直笑。
聽許山陽教授說,小十的品種應該是狼青的一種,長大後會比一般土狗更壯實,聰明而且極爲懂事,對主人更是會非常的忠心。
回到家裡,小十累的呼呼喘氣,爬進自己小窩就不想理會顏洛伊了,小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要知道,人家小十還是沒滿月的奶狗狗好不好?